第206章 多行不义
"千机药!"
"嗯?"
整整一夜,千机药已经不知听她叫了多少次自己的名字,可却还是听不够,无论是娇笑的,还是妩媚的,亦或是带着几分温怒的,他统统都喜欢...
"拿走你的爪子。"
花溪草气呼呼的将千机药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甩开,一个挺身,人就走了起来。
也不顾千机药满脸调笑的模样,只自顾自的穿着衣衫...
千机药知道花溪草是又闷着气了,也不再去逗她,只浅浅笑着,看着她赌气的娇憨模样。
"夫人若是再这么磨蹭下去,岳父大人可就要进城了。"
花溪草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下怒火更盛,只翻身就将千机药的手拖了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才能解气。
"千机药,你混蛋!"
普天之下,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对着千机药骂他混蛋的人,只怕也就唯独花溪草一个了吧?
"夫人,吻痕可不是这么留的..."千机药说罢还笑着瞟了一眼花溪草脖颈和胸口上他留下的一块块得意杰作...
花溪草已经懒得与他再做任何争辩,她实在是要被千机药给气死了。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终是收拾妥当走出了房间,可花溪草却是远远将千机药落在后面,自己骑上了马的,而没有去坐千机药早就命影卫备好的马车。
影卫和侍卫看着闹别扭的小两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不敢有任何眼神的飘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哪位主子的枪口上...
"过来。"千机药站在府门前,看着马上的花溪草只以哄骗的口吻说道。
"驾!"
千机药不说话还好,他声音才以落地,花溪草就甩给他一记冷眼,恨不能逃也是的跑掉。
只可惜千机药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花溪草胯下的并非是她往日里骑着的马,而是千机药训练出的种马。只听千机药一个把掌声响起,那马就缓缓转身掉头归来,三两步间就窜回至千机药的身边温顺候着。
花溪草怒气冲冲的瞪着千机药,只是还不待她发作,人就已经被千机药抱在了怀里。
"今天骑马腰会酸。"千机药的话乍一听好像是几近温柔体贴,可实则却满含暧昧之色...
影卫与侍卫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在珣王府门前就对王妃耍起流氓来,实在是无言以对,又不禁暗自欣喜。只要主子开心,就什么都好办了...
花溪草的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拧了千机药的胸口细肉一把,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进了马车,千机药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边,拍了怕大腿说道:"知道你还没睡好,出城的路上,正好多睡一会儿。"
花溪草虽然不想臣服于千机药的淫威之下,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自己耷拉的眼皮。很快便就进入了梦乡...
说来也怪,只要是在千机药的身边,她总是能够很快就安然入睡,有时她甚至在想,若是再战场上,她是不是都能放心的睡在他怀里?
睡梦中的花溪草,面色是那么安详,卸去一身的伪装,她也总有柔弱需要人精心呵护的一面...
珣王府出城的路并不遥远,但千机药为了能让花溪草睡得舒服睡得安稳,愣是让影卫以龟速前进在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就连路两旁的行人都要比他们行进的快上几倍...
明明两刻光景便能到的终点,影卫硬是驾着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若说赶路不易,那他这缓慢滑行又不能颠簸了车上的人才是更难上加难。
"主子,到了。"
"嗯。花将军人呢?"
"回主子,再有一炷香的路程便到。"
"好。"
隐隐约约间花溪草好像听到了千机药的声音,正当她想要睁眼时,一个略有冰凉的吻落在了自己的眉心,只听千机药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们到了。"
"嗯。"花溪草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声,人便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
要知道普天之下,能够看到花溪草如此可爱模样的,可就只有千机药一人了,他怎能不宝贝的紧...
"父亲呢?"
"主子,花将军到了。"
"刚到,在外面。"
花溪草与千机药一同下了马车,完全一扫之前的别扭。
按着她当初在大周消失的日子来算,她与父亲也有近小半年的时间未见了。尤其是大秦之战,她也不知父亲身体是否还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
"放心,花将军身边有影卫跟随,并未受伤。"
千机药看出花溪草的忧虑,只平静说道。
花溪草回望了千机药一眼,嘴角只扬起一抹淡淡的弧线,却是异常耀眼。
走到花义跟前,花溪草只端正向花义行礼拜道:"父亲,我回来了。"
"小九,你总算是回来了。让为父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花义激动的扯着花溪草的手,只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再确定她并无什么伤势时才放心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女儿没事,我们走吧。"
"好,回府再说。"
"端王离朝,可是他手下的势力却还不知暗藏在哪里。依老臣看,殿下还是尽早依照先皇遗诏,登基继位,重新清理兵部,掌理兵权为上。臣第一个将兵符交上。"
花义知道对于****而言,最重要的无外乎两样,一个是传国玉玺,另一个便是天下兵马大权。这两样少了哪个都算是有名无实。
"花将军不必急于上交兵符,本王还有要务委以重任。"
"珣王殿下请讲。"
"在端王离都前就曾潜入都城,但其在都城的行踪却是隐秘的很,有几次,连影卫也不曾跟上。本王希望花将军可以肩负其肃清军内的重任,以护国元帅身份,待本王统管天下兵马。"
千机药说话间,竟将身上的虎符递给了花义...
这虎符可不单单是千机药的苏北军那么简单,而是这大周皇上手里握着的天下兵马大权的兵符。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花义身为武将,自知这兵符的重要性。他若接了这兵符,便就是彻底统管了天下兵马。
可这觉不是他能够管的了的...
"天下为聘,江山为礼;若他日有违誓言之时,本王心甘情愿待她亲手夺我江山,毁我帝位。"
花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千机药的这份肃然。
千机药将兵符交到了花义的手中也就不再多言。
而此时的花溪草则是在自己的房里配着药方。
回城的路上,她特意为父亲把脉一番。虽然花将军还算身轻体壮,但终日的军旅奔波,还是有着些许的乏症。她选了几样药效明显而又温补的药材给花义制成了药丸,便于他日后随身携带。
就在花溪草装好最后一粒药丸的时候,侍卫走了进来上前禀道:"启禀王妃,这是主子让属下送来的汤药。"
花溪草看着碗里装着的中药,并未多想,只当是什么避子汤而已。
虽然她并不排斥为千机药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但现在局势不稳,的确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
所以千机药的做法倒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这一切无关于爱或不爱。只是一份应受的责任罢了。
侍卫看花溪草将汤药喝的干净,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就无声退下,还花溪草一个清净。
只是门外不远处站着的侍女看着侍卫端着空了的药碗出来,不禁暗自嘲笑道:"还当她有多么特殊,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是啊,一个玩物而已,珣王殿下怎么会当真,又怎么会轻易允许她怀上他的骨肉?
侍女得意的看着侍卫离去的身影,心底只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千机药的决心。
花溪草带着装好的药丸来到千机药的书房。此时花将军他们两个还在就今年兵马改革的制度进行商讨。
见花溪草进来,两人都是面露笑意。
"爹,这是女儿给您配的药丸,每日一粒,这些足够您三个月的剂量,待我寻到另外几位药草,再给您添置新药,治疗您腿上的寒症。"
"为父无碍,不用你多挂心。倒是你自幼就体弱多病,可要注意好休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花义听闻花溪草当初在雪崩时出现的意外时,整个人的面色都跟着阴沉下来。
花溪草,他这唯一的女儿啊,就算是拼了他的老命,也绝对不能再让她出任何意外了。不然待他去了阴曹地府,如何有颜面对...
"爹,您放心。"花溪草虽然心里惦念着花义,但却是个不知表达的人,说来说去,也不过就这么几句话而已,并说不出什么动情动听的话来...
可正是她的这份真诚,才更令人感到暖心。
入夜,千机药与花溪草已经休息。
侍女却是丝毫没有闲着...
千机药至今还未去御书房,也就是说侍女还未寻着机会;所以她必须在千机药入宫前把握住时机,否则一旦错过,便再难追寻。
侍女思前想后,终是寻了一个法子...
只见她身着单衣,却将屋里的窗扇全都打开,人又站在地上猛喝了几杯热茶,正值发汗之机,赶紧快步走到窗前,虽是盛夏,但凉风袭来,还是令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一连几个喷嚏过后,侍女顺利染了些风寒,人也觉得头晕鼻塞起来...
她是端王亲自下旨赐入府中的人,若是她病了,千机药总要看着端王的面上过来看看的吧?
侍女心下暗自想着,人也不禁扬笑起来。
既然千机药不给她上前伺候的机会,那她就自己来...
侍女想起当初从江氏那里讨来的秘物,眸底终是闪动起算计的光彩。
经过一夜冷风吹,侍女如意病重起来,早起的她只觉喉咙也发痛,身子也无力的很。
只见侍女步履虚浮的出了门,人就一路朝千机药的寝房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侍卫正在千机药门外候着,等待花溪草起了,就要将一早的汤羹送进去。侍卫见侍女虚弱的模样,只低声询问道。
"见过侍卫。我只是昨夜偶然风寒,并无大事。劳烦侍卫担心了。"
"既然感染了风寒就不要再出门走动了,回去歇着罢。"
"那就谢过侍卫恩裳,现行告退,待病好之后再来向珣王殿下和花掌史请安。只是端王那边若是差人来问,还请侍卫能够为我宽言两句,琉儿实在感激不尽。"
侍女不着痕迹的将端王搬出来,为的就是想要引起侍卫的注意,让他将此事上报给千机药去。
只可惜侍女太过低估了这珣王府侍卫的道行,别说是她这点小心思,就是放在宫中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跟前,他也不会被人随意利用了去,又岂会被她这个小丫头的三言两语就说的动...
侍卫面色稍沉,露出几分厉色,只听他沉声对侍女说道:"珣王府中这么多年未曾有过女婢,也都这么过来了;不过是休息一日,并非什么大事,无需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还是简单些的好..."
侍卫说话间,便命人去请了太医稍后到侍女房中给她看看,除此之外再未作任何言语。
侍女的朱唇微抿成了一条直线,心底暗自骂着这个老侍卫狗眼看人低,却又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她倒要看看,等到她坐上妃位的那天,他们这群奴才,谁还敢对她如此吆三喝四?
侍女还不待转身离去。便听屋内已经传来了响动声,像是千机药已经起身。
原本侍女还只以为侍卫是在为千机药值守,但见里面传出花溪草的声音,她才心头一痛...
花溪草竟然在这里过夜,竟然是在千机药的寝房之中?
"主子,属下已经给王妃端来了汤羹,还请王妃趁热喝下吧。"
侍女看着侍卫一副伪善的模样,心底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而来。
花溪草她何德何能?他们一个个如此巴结着她,还不是因为她有珣王殿下撑腰,得珣王殿下宠溺?如若没了珣王的宠幸,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侍女心中妒火中烧,从小到大,可她却空有一副皮囊,本以为被端王相中,能够一飞冲天,却不想,至今仍难以得志...
侍女一面嫉妒者,一面愤懑着。心下的火气无处可发,憋得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涌上血丝的腥甜之气,她才肯收手...
正是此时,侍女心下突然生出一计...
晌午十分,侍女瞅准了千机药出门的时机,一路追了出去。
"女婢参见珣王殿下。"
千机药的目光几乎是在看到她人的瞬间就收了回来,好似透明一般的,略过侍女身侧,径直朝大门走去。
侍女在千机药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甚至紧张的连呼吸都不能自已,只可惜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连个眼神都不肯分给她丝毫...
她还记得那日在花溪草房里的情景,千机药在望向花溪草时那满目的宠溺与柔情...
侍女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竟突然起身,快步追到千机药身侧张手想要拦腰保住他的腰身,然而她连千机药的衣衫都还未触及半分之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了出去...
"啊..."
侍女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浑身都痛的厉害,胸中一颗心脏更是跳动的飞快,好似要蹦出来一般。
"滚!"
千机药冷澈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底寒冰中发出的利刃一般,不但有刺破人心脏的力量,更带着深深的冷意,让人只是听着就觉无望...
侍女的眼泪不争气的流着,从小长大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残暴的对待过她。就是父亲与兄长也从未对她动手过。可是他呢?
她连他的身前都还未靠近,竟然就被他出此重手...
侍女在悲伤之于更多的是不甘心,甚至这份不甘心都已经淹没了她本能的恐惧,完全盘踞了她的心脏。
她要千机药的宠爱,她要千机药像对花溪草那样的对自己,她一定要抓到的千机药的心,得到千机药的人...
侍女痴痴望着千机药远走的身影,坐在地上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极大的笑话一般。
无尽的屈辱与不甘,迅速占据着她的心,花溪草,你到底好在哪里?
就在此刻,影卫传来消息,千机药听闻花溪草已经醒来,径直朝她房里走去。
花溪草见千机药进门,只正色说道:"肖寿传来消息,燕北与大渝边境有大批叛军集结,不保守估计,应有五万人马..."
"嗯,此事已经交给顾十一去处理,你无需烦心。"
"十一?"
"嗯。现在,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剩下的事情,本王自有安排。"
"赫连诺一直在暗,我们在明,若只是一味的防范,总难免会有疏漏,与其被动躲避还不如主动出击来的有利。"
"网已经布下,待到收口之时,我们便亲自解决此事。"千机药的话就像是一记定心丸一般,让花溪草瞬间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