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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气如此的热,又到了正午,包拯便留克格等人在县衙吃饭,克格等人也不想出去找客栈吃饭,便欣然答应了。
包拯清廉,所以饭菜都是极其普通的,不过克格等人也并非挑剔亦或者大富大贵之人,所以对于这种普通饭菜,也是吃的香。
大家吃过午饭,决定稍作休息,可这个时候,县衙门外突然响起了震耳yù聋的鼓声,包拯听到有人敲鼓,那里还有得休息,连忙派衙役将敲鼓之人宣来。
不多时,敲鼓之人便被两名衙役带上了公堂,那敲鼓之人样貌清瘦,粗布衣衫,他跪下之后,不等包拯来问,便连忙磕头说道:“包大人,小民在西街发现了一具尸体,小人害怕,特来报案。”
原来是报案并非喊冤,包拯听得有命案,心中顿时一紧,连忙问道:“快将详情说来。”
那人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小人在客栈吃饭,可因为天热,吃完饭之后便想赶快回家凉快,可谁知走到西街拐角处,突然被一个东西给搬到了,我定眼去看,发现是一具尸体,可把我给吓坏了。”
那人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包拯和克格等人不敢迟疑,连忙带人向案发现场赶去。
案发现场在西街的一个拐角处,虽然不是很偏僻,可在这个地方杀人,若非走进了还真看不出来,此时天气热的厉害,他们一众人等站长尸体旁片刻,便热的不行,只是命案事关重大,就算再热,他们也必须顶着。
死者是明女子,看起来年龄不过三十岁左右,长的虽然彪悍,却也有几分姿sè,此时死者全身仍旧温热,而且尚未形成尸斑,可能是正午大家都在吃饭不肯上街的时候,被人给杀死的。
死者嘴唇处有指痕,不过并不是很深,想来是凶手捂住她的嘴以防止她大喊大叫所为,致命伤是胸口出的两处刀伤,而除去这两处刀伤外,死者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伤痕三十几处,众人看到这些伤痕之后,大是震惊。
此名死者的死法跟余婷婷的极其相似,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在死者身上划刀以泄愤。
而看这名死者身上的刀伤,可看出这次凶手的愤慨更重,更深,就好像只有杀人,然后在尸体身上划刀才能够解恨似的。
检验过尸体之后,克格起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从这种种迹象上来看,杀死余婷婷和杀死这名死者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yīn无错的脸sè难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那年丰呢,他那般丧心病狂,极有可能是凶手的啊。”
克格摇摇头:“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而这刀伤与余婷婷身上的伤极其相似,而且都是先杀了死者,然后在死者身上划刀,yīn兄是使刀高手,你不防看一看,余婷婷身上的刀伤和这些刀伤是否一样?”
yīn无错半信半疑的蹲了下去,余婷婷身上的伤他是看到过的,所以如果刀伤一样,他一定能够确认,yīn无错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有些惊讶,最后起身道:“的确是同样的刀伤。”
见如此,包拯叹息一声:“那么年丰定然不是凶手了,因为此女子被杀的时候,年丰恐怕正昏迷在大牢之中呢。”
这点大家都清楚,而清楚这点,他们则更加的摸不清头脑,越发觉得此案有着让人难以明白的地方。
天热的让人有些晕头转向,包拯几yù中暑,克格见大家都热的不行,便对两名衙役说道:“先将尸体抬回县衙,然后打听一下尸体的身份。”
衙役将尸体抬走,包拯等人也赶紧赶回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大家觉得凉爽的差不多的时候,包拯才望着克格问道:“如今凶手不是年丰,克兄弟觉得此案该如何破解?”
克格仔细想了想,道:“两起命案都发生在西街,说明凶手一定是西街的人,而且凶手身材魁梧。”
“克兄弟从何处看出凶手身材魁梧?”包拯有些不解的问道。
克格淡淡一笑:“今天的这名死者身材彪悍,几乎跟一个男人差不多胖瘦了,而凶手竟然能够捂住她的嘴并且杀了他,可知凶手的身高不低,也很孔武有力。”
听了克格的解释,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而这个时候,克格继续说道:“凶手连杀两人,想来余婷婷跟这名死者之间可能有着某种联系,等知道死者身份之后,我们必须调查清楚这一点。”
温梦微微点头,随后说道:“既然我们知道凶手身材魁梧,不然派人去西街挨家调查,把身材魁梧的人都询问一遍。”
温梦说完,望着大家征求意见,克格无奈的耸耸肩,道:“这的确是个办法,只是西街身材魁梧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我们要一个个的询问吗,这样既浪费时间,又容易打草惊蛇,不可取。”
这种方法行不通,大家只好等衙役弄清死者的身份之后,找出死者跟余婷婷的相同点,以便推测出更多的线索。
死者被人杀死在西街,想来是西街的人无疑了,所以想要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并非难事,包拯他们回到县衙一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衙役便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他们的神情兴奋,不过并未带任何人回来。
这让克格等人觉得很奇怪,他们神情兴奋,想来定然是知道了死者是身份,可知道了死者的身份,死者的亲人总是要来认尸的吧,可为何没人跟来呢?
衙役见过包拯之后,便连忙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打听清楚,死者名叫袁芳,是个寡妇,如今整个家中,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听了衙役的话,众人才总算明白。
这个时候,克格问道:“袁芳是个寡妇,那她的品行如何,你们可调查了?”
衙役点点头:“袁芳的丈夫已经死去好多年了,三年前,她的婆婆也死了,之后她便没有了收入,只能靠……靠出卖自己的**来养活自己。”
一个寡妇,若是没有任何收入,恐怕也只能这样做了吧,只是像袁芳这样的人,却是不会去青楼的,青楼里的女子,要有貌又有才,而且最好是黄克闺女,像袁芳这样的寡妇,去了青楼不会有好下场。
再者说了,如果有其他办法养活自己,谁去青楼那种地方?
众人不语,那衙役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说她的坏话,总会让人觉得心里不安的。
这个时候,包拯问道:“这袁芳与邻里的关系如何,可曾与什么人有仇?”
见包拯问,衙役连忙答道:“因为袁芳是寡妇,经常招惹男人的关系,这袁芳与邻里的关系很差,邻里之间都不常与之走动的,她有什么仇人没有,属下却是没打听出来。”
袁芳与邻里的关系不好,想打听出袁芳的具体情况有些困难,这个时候,克格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想办法打听出来袁芳的姘头都有谁,他们可能知道袁芳有没有什么仇人。”
克格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表示赞同,这种事情袁芳不会跟邻里说,可跟与自己上过床的男人,恐怕就不会保密了吧,只要找到了那些男人,这事就好办多了。
衙役领命,随即又冒着炎热跑了出去。
而这一出去便是整个下午,一直到傍晚时分,那衙役才回来,这次回来,衙役已经累的不行,满天大汗不说,就是自己的衣衫也已经湿透了。
克格给那衙役端去一杯凉茶,衙役喝完之后,这才说道:“打听清楚了,这袁芳经常跟一帮光棍厮混,每次完事之后,她总能得几钱银子,最近跟她走的近的,有混混彪子,光棍阿贵,还有一个人,是西街屠猪的郑兵郑屠户,这郑屠户家中破有闲钱,可就是不思娶妻,偏偏偷别人家的女人,尤其寡妇,他曾经有好几次偷了别人家的女儿被苦主告,以至于关进大牢的。”
听完衙役的话之后,众人觉得这个郑屠户很有嫌疑,他们不是认定凶手身材魁梧嘛,如今这郑屠户正合适。
只是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只凭臆测是绝对不行的,所以郑屠户是不是杀人凶手,必须等调查之后才能决定。
此时温度稍有下降,晚风吹来也有些清爽,包拯等人在府衙待了一个下午,都觉得该出去走走,于是在衙役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西街,他们要对这三个男人进行调查,看看他们之中有没有凶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更多有关袁芳的消息。
他们最先见到的是混混彪子,此时温度下降,天长县的百姓都从家里走了出来,而这个时候,正是彪子想办法发财的时候,克格等人看到彪子的时候,他的手正伸进一个男子的腰间,要取走腰间的钱袋。
只是那彪子还没得手,两名衙役已经突然冲了上去,将彪子给抓了来,彪子行窃被抓,顿时吓坏了,连忙跪下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再也不敢了。”
包拯冷冷喝了一声,道:“你偷窃的事情本大人暂且不跟你算,如今本大人有事问你,你可要如实交代。”
彪子如今都这个样子了,那里还敢不交代。
“你可认识寡妇袁芳?”
包拯这么一问,那准备如实交代的彪子却有些犹豫,包拯见此,冷哼了一声,彪子顿时害怕不已,道:“认识,小的认识袁芳。”
“那你可知袁芳今天中午被人给杀死了?”
彪子连连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个时候,克格冷冷一笑:“恐怕你知道吧,西街死了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情,你这样一个混混会不知道?”
克格的语气有些冷,彪子听完之后立马吓坏了,连忙求饶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怕你们说是我杀了她,所以才说不知道的。”
这是人之常情,克格并未多说其他,而是继续问道:“今天正午吃饭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小的得了几钱银子,便想着去赌坊玩几把,一直玩到刚刚才走出来的,赌坊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克格望着彪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长的还算魁梧,只是比之袁芳也差不多,他要杀袁芳,还真有些吃力,许久之后,克格这才继续说道:“我会派人去赌坊验证的,若你有撒谎,那袁芳被杀就是你做的。”
彪子吓怕了,低着头一语不发,甚至连辩解都没有。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袁芳有没有什么仇人?”
彪子摇摇头:“我一个混混,没有那么多闲钱来找袁芳玩,她有没有仇人我真不知道,不过有男人为她吃醋倒是真的。”
“有男人为袁芳吃醋?”众人有些惊讶,因为他们觉得,像袁芳这样的寡妇,都不过是玩玩她罢了,那里有男人傻到为她吃醋?
可彪子说的真切,并不像是撒谎。
“没错啊,最近听说,袁芳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姘头,以至于冷落了对她继续的郑屠户,郑屠户一怒之下,便扬言别让他知道袁芳新欢是谁,若是让他知道了,定然要杀了那个新换,这事,我们西街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袁芳的新欢是谁?”克格有些兴奋的问道。
彪子耸耸肩,摇头道:“这我那知道,袁芳此人贼的很,偷汉子的事情,谨慎的很,如果不是对他寸步不离,谁知道她又偷了谁。”
再问不出其他,克格便让彪子走了。
彪子走后,温梦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相信彪子不是杀人凶手?”
克格摇摇头:“不相信,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大可能杀人,我看还是先派人去赌坊调查一下,看看他说的是否属实。”
这点对包拯来说太简单了,克格说完,他立马派了衙役去赌坊打听。
这个时候,yīn无错问道:“那个跟袁芳私通的男子是谁,兴许找到他,我们就能有更多的线索。”
大家都微微点头,只是要找到这个男人,并不容易。
大家边走边说,最后来到了阿贵的家,阿贵的家并不是很富裕,篱笆庭院里,盖着三四间草房,而且一半的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另外一半则杂草荒芜,众人见此都有些不解。
正当他们要敲门进去的时候,一间茅草屋里突然走出一妇人来,那妇人眉开眼笑,一张嘴大的有些失去比例,而在那妇人身后,跟着走出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来,那男子也是眉开眼笑,而且不停的将手中东西向那妇人手中塞去,那妇人推辞几下,最后便接下了。
而那男子,很是兴奋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要劳烦钱婶了!”
那被叫做钱婶的人笑着应道:“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好说,好说啊!”
钱婶提着东西刚要离开,便看到了克格等人,钱婶一惊,却也不怕,开门便要离开,而这个时候,里面的男子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时,包拯咳咳了一声,那男子见到包拯之后,顿时惊呆了,连忙跪下,道:“小人不知县令大人驾到,真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