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享受李小贱这种迷茫神态,我就是要她一直徘徊在内疚和自责之间,就像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磨难,却永不能超生。
我故作天真地道:“真是感谢你当初给我上了最生动的一课,让我一夜之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这番话,李小贱楞没听出讽刺的意味来,她在用心听我接下来的精彩故事。
为了满足她猎奇的心理,我充分发挥了我编故事的才能,片刻之间,真就思如泉涌,一个传奇故事,一蹴而就。
“和你分手之后,我也曾痛不欲生过,真想草草了结了这条贱命,因为你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失去了你,我的人生,也就没啥意义了!”
我知道,这个环节,说得越凄惨,效果越好。
果然,李小贱睁圆了眼睛,竖直了耳朵,在听下文。
“我想过跳楼,也想过投河,甚至想过去森林公园喂老虎!可是都在最后的时刻,阻止了自己,不是我怕死,你猜因为啥?”
李小贱当然懵逼了,让她想破大天去,她也得不到正确答案啊?她迷茫地晃着脑袋。
最后,还是我给她揭了迷底:“为了啥?当然是为了你啊!你想,我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最真心爱你,关心你,保护你的人了!如果你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美好幸福,那还好!如果一但你有了危难,马失前蹄了,我若不出现在你面前,那还会有谁呀?你能指望姓叶的那个老东西?那等于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这番文不加点的话,把我自己都说感动了!
李小贱的眼中,依稀也有濛濛泪光在盈动。
我心道:曾小贤,你他娘的,不去当作家,那就是文坛的一大灾害,这编故事的能力,这语言风格,让诸多大神们都望尘莫及呀!
接着就是那个最重要的故事了,有了它,一切才顺理成章,一切才天衣无缝。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生动地讲了起来。
“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彻底从悲痛中走出来,先去原单位辞了职,然后并没有急着找下家,我整天泡在网上,哦,别误会,不是打游戏!我是再查找有用信息!”
这段内容,前面辞职是真的,后面就完全进入另一个维度了。
“天无绝人之路,还真让我给找到了一个终南捷径,有一家上市多年的洗涤品公司,需要一名专职司机,我立马就投了档,接着就参加了好几轮面试,以我的学历和谈吐,再加上这外型,很快就从一百多个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正式地成为了这家上司公司的一名司机了!”
听到这儿,李小贱十分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就为去当一名司机?为什么?”
我坏坏地一笑,接着道:“别急呀,你知道是哪家公司吗?”
我报出名字后,李小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她知道:全国家庭中,没有一户不在用这家公司的产品。
我又报了一个名字,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总,她更知道:全国任何一家电视台,没有一家没播过她的专访。
在李小贱的震惊之中,我平静地道:“我就是她的专职司机,顺便还透露一条别人都不知道的,她已经离婚十年了。”
我最后补的这一句,最为画龙点睛,聪明如李小贱这样的人精儿,她一定会脑补出我没有说出的所有意思和情节的。
果然,她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我,并着重看了一眼茶几上那把镀金的车钥匙。
接着,她不无醋意地道:“那个女人大概有五十多了吧!”
我想想,然后回道:“上个月刚过的六十整寿!”
会客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李小贱和我都间歇性失语了,但出奇一致的是,我们都举起了身前的酒杯,很默契地碰了一下,然后各自仰首,都大大的喝了一口。
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需要的不仅仅是同情,而是理解,那种刻骨铭心的理解。
总这么沉寂下去,太过无趣了,我率先打破这种僵局,关切地问:“这四年,你真的还好吗?”
这个问题很宽泛,但也很具体。李小贱自然知道我最想知道些什么。
她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道:“这儿就是一个看不见骨架的大鸟笼子,我就是里面那只不缺吃,不少喝的鸟儿,在主人想起你,来喂你时,乖巧地叫上几声。博主人一乐而已!”比拟新奇,但语气中,却满是落寞,无奈和委屈!
我心里骂道:贱货,这不就是你哭着喊着想要的吗?
但说出口的,却完全是另一番话:“自古商人都这样,重利忘情,你也别太挑剔了,只要他能真心对你,就可以了!”
听完这话,李小贱冷笑道:“他那不叫忘情,是多情,全国省会之中都有夜王夜店,而每个夜店之中,都有一个和我一样的金丝雀。”
这就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和我之前预想的分毫不差!所有的生活,果然都有着它自己的脚本。
我附和着叹了口气,以示同情和安慰,演戏嘛,尤其这种情感剧,细微处,必须走心。
李小贱倾诉完自己的囧况,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她对你还好吧?”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太完美了,假!
我折中了一下,道:“也就那样吧,不过她不是雨露均沾的那种,这些年,只有我一个生活助理!”我尽量挑选一些比较中性的词,来形容这件事儿。
李小贱听后,竟然有了点儿妒忌!
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姓叶的那个老东西,对钱管的严吗?”
李小贱无限失落地道:“我表面上看着十分的光鲜,可就是一个过路财神。这里的收入和支出,都有专业的理财团打理着。”
这就是老狐狸的风格,他怎么会真的重用和信任你这只呆鸟呢?
我有意刺激着她:“这一点上,我那位还是开明的,吃的用的穿的,她包了以外,还给了我百分之五的干股!说一但她不在了,我好自己能养活自己!”
我这段话,彻底擂到了李小贱的痛处,要知道,这家上市公司,资产上仟亿,我执有百分之五的干股,那她面前坐着的,就是一个上亿身价的隐形富豪啊!
这个反转,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