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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9章:同病相欺

  “小姑父,现在当上了保安队长工作很忙吧?”我开始提问。

  小姑父喝了一口酒,摸了一把嘴岔子,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忙倒是不忙,就是前几天,跟我的那个下属生了点气,现在胸脯子还有点憋得慌。”

  “他是怎么惹您生气了?”我佯装很感兴趣。

  小姑父冲我摆摆手:“不提他,不提他,一提起他,我这胸口就憋得慌。”

  我呆望着小姑夫,心想:不提就行了?您不憋得慌,我们大家就得憋得慌。

  我讨好般地给小姑夫倒酒:“您还是说说吧,您的下属是怎么让您胸口憋得慌的?”

  “唉,那个人,我都没法说他。那个人整个废了,谁嫁给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那个人的岁数比我小一岁,今年五十,你让干什么,他什么都干不了。今年,酒店为了扩大盈利,把院子租赁给了夜市大排档的摊主,收点租金。但酒店有规定,凡是进酒店入住和洗浴的顾客可以把小车开进院子。来吃烧烤的,小车一律停到院子外面。就这么点事,我的那个同事说他干不了,说他看不出来哪辆车是吃烧烤,哪辆车是住宿和洗浴的。你说,他说的这是人话吗?看不出来你跟踪呀?去住宿和洗浴的咱不管,去吃烧烤的,咱让他把车开出去。当然,是有不想往出开的,跟我争论,还对我推推搡搡的,扬言要打我,我不怕挨打,他们能赔的起钱,他们尽管打。也有脑筋活泛的,悄悄给我二十或者三十块钱算是停车费。人家给钱了,我当然让停了。庆雄,不是小姑夫跟你吹,我当保安,那是哪个领导见了都要竖大拇指的。保安的职责是什么?那是要保证酒店每一个犄角旮旯的安全。要积极地去发现问题,并且迅速解决问题。……”

  我感觉小姑夫要跑题,我领教过小姑夫,一旦吹上了万能胶都粘不住他的嘴。

  我笑眯眯地对小姑夫说:“您还是再说说您的那位同事吧,他是怎么惹您生气了?”

  “庆雄,你知道那个人窝囊到什么程度?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他还敢去管那些吃烧烤的人?不管也行,你倒是像其他同事那样,懂点事呀?别人有时候也懒得去管那些吃烧烤的人往院子里停车。可人家知道干不好工作平时都会孝敬孝敬我,给我买瓶酒买盒烟请我吃顿饭什么的。那个人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舍得花钱,跟我说说话总可以吧?嘿,一句话没有。我跟他上一天班能把人憋死,一句话都不说。问他话,有时候他都不理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发呆。”

  通过小姑夫的描述,我对那个人有了初步了解,首先是废了,其次是窝囊,再往后还嘴讷,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那个人跟我的性格比较相似,我大姨夫也是这么评价我的。

  “我当保安,那是没办法。“小姑夫接着说,”小姑夫前年出车祸的事你知道吧?那孙子当初只想赔我十五万,那我就干了?咱交警队有人,打官司我还怕他?……“

  我赶忙冲小姑夫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小姑夫,您出车祸的事我知道,伤心的往事咱不提,您直接说您要是没有出车祸会怎么样?”

  我无法容忍小姑夫跳转话题,这一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对对,伤心的往事咱不提。我要是没有出车祸,现在健康人一个,我会去当保安?我们那儿现在送外卖可挣钱了,一个月能挣四、五千块钱。我要是没有出车祸早就去送外卖了。“

  我呆望着小姑夫,他什么时候才能转入正题。我想知道那个跟我一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到底怎么把小姑夫惹着了。

  “我当保安,好歹还有两千块钱的内退工资呢。他不行,没有工作,没有单位,就靠保安这俩钱养家糊口。一个月才一千三,怎么养家?我劝他别干保安了,去送外卖,多挣点钱,这话有什么错?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不爱钱。你说他说这话有人信吗?哪有人不爱钱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爱钱还是人吗?”

  小姑夫往嘴里送了一口菜,紧跟着美美地吸了一口烟。

  我感觉小姑夫是再骂我,我也不太爱钱,换句话说也不是不爱钱,我是不想为了钱放弃我的自由,不想为了钱让别人操纵我。

  那个人当保安也好送外卖也罢,那是人家的自由,小姑夫不应该对人家的选择横加干涉。

  老妈或许早就嫌小姑夫烦了,早早地吃完饭离开了饭厅。老爸也撤退了,去客厅跟老妈一起看电视。

  小姑说她头痛去给他们安排的客房休息,餐桌上就剩下我和小姑夫了。

  我也想撤退,和小姑夫谈话真憋得慌。可人家毕竟是长辈,又二十年不见了,想聊就聊会儿吧。

  王阿姨走到桌前,很为难地对我说:“宋总,您母亲让我往下收拾。”

  “王阿姨,收拾吧,收拾吧。我们早吃饱了,就是再聊一会儿天。”我对王阿姨说。

  王阿姨开始收拾,小姑夫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停止收拾餐桌的王阿姨发脾气:“收拾呀?你看我干什么?我喝酒不用吃菜。快点,快点往下收拾呀?”

  小姑夫对我妈以及对我的不满意全发泄到王阿姨身上了。这种指桑骂槐的伎俩对于小姑夫这样的大老粗也应用的得心应手。

  王阿姨冲小姑夫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马上收拾。”

  我看小姑夫对王阿姨的态度有点过分,想岔开话题:“您还是说说您那个同事,他是怎么惹您生气了?”

  “就前两个月,他老婆跟人跑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该上班照样上班。我说过他几次,他理都不理我。就在前天,我就说了他一句‘你这泥头当得还挺滋润的’,没成想他上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我不还手,我让他赔钱,一个耳光五千块钱不多吧?没成想那是一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我把这事上报给了领导,领导把他开除了。他别以为被开除了就没事了?我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断一条腿,不是小姑夫吹,小姑夫别的本事没有,打架?打从娘胎里就学会了。”

  就在我的身边,”咣“的一声,一个盘子落在了地上。

  王阿姨惊慌失措地蹲下身去捡,打碎的盘渣子把王阿姨的手划破了。

  我赶忙去取药箱给王阿姨拿止血药。

  我妈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指着王阿姨破口大骂:“你眼睛瞎了?这盘子是花钱买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的。“

  王阿姨低着头继续徒手捡碎盘渣子。

  我妈更来气了:“赔?你赔的起吗?想不想在这家干了?不想干,滚!”

  我知道我妈早就嫌小姑夫烦了,明天结婚还有一大摊子事,小姑父没完没了地喝,的确耽误事。

  老妈不好意思冲小姑夫发脾气,于是她把王阿姨当出气筒了。

  我拿着云南白药和创口贴,蹲下身询问王阿姨的伤势:“王阿姨,怎么样,伤得重吗?先别捡了,我先给您上点药。”

  王阿姨仍是低着头:“宋总,没关系的,您去忙您的吧。”

  我强行把王阿姨的手拽过来,给她的伤口上涂撒云南白药。

  王阿姨抬起头看我,她紧闭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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