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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8章:公交车上

  高峰期公交车里的人密密麻麻,狂挤,憋闷,让人窒息。

  我庆幸自己是从起始站上的车,在车厢后排的靠窗处捞到了一个座位。

  车厢里拥挤的人群让我得到了一丝短暂的心理平衡,感觉自己也不是处处点儿背,也有优越的时候。

  我惬意悠闲地望着窗外,幸灾乐祸般地欣赏着那一排排一辆辆的小铁虫焦急地停在原地,偶尔艰难地前行几步。

  一名路怒族似乎已经接近崩溃,疯狂地按着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划破天空,但起不到丝毫作用。小铁虫们依然我行我素,不紧不慢,缓缓前行……。

  公交车路经一个站点,下车的人少上车的人多,车厢里早已不堪重负。

  车门好不容易关住了,恰在此时一名乘客风风火火地远方跑到车门前,司机看到了,却没有再开车门。

  乘客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抛弃他扬长而去,顿时怒火中烧,扯着嗓子挥舞着拳头跺着脚咒骂公交车司机。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乘客殴打公交车司机的画面,总觉得那些人为了图一时之快而忽略整车人的生命太不应该。

  给公交车司机掌掴被判四年说起来有点重,但要是司机昏厥了,将公交车开出了立交桥,判四年,判四十年都无法挽回一车人的生命。

  公交车是缓解城市交通拥挤的神器,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坐十几里地刷公交卡才花一块钱,这多多少少有点福利的味道。一块钱已经让市民们享受到了福利,官员们又推出了一个新的惠民政策,凡六十岁以上的市民持老年卡免费乘车。

  至此,公交车上的拥挤有增无减。

  老人们得到了实惠,对乘坐公交车更加情有独钟。免费乘车不说,还经常得到五好青年的让座。遇到不让座的,不管坐在座位上的年轻人有多疲惫,老年人也会心存怨气,认为世风日下,年轻人越发地没礼貌了。

  公交车仍在行驶,身边两个中年女人的谈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喂,你二舅家的那个闺女找上没有?“

  “还在挑。”

  “多大了?”

  “三十。”

  “喂,你说我二哥他们家的萧辰有戏没?小伙儿长得多帅?”

  “长得帅顶个屁用?有钱吗?有房吗?有车吗?”

  “他要是什么都有何至于拖到三十多岁?早成家了,孩子都上小学了。我二哥家穷也是他自找的。那人太倔。胆儿又小,不善交际。当初他是有机会贪的,不敢。现在反腐的力度这么大,想贪也没机会了。”

  “你二哥退休以后现在干嘛?”

  “保安。”

  “你二嫂呢?”

  “保洁。”

  “萧辰现在干什么?”

  “跑保险。”

  “全都是三保公司的?也太惨了点吧?这跟进了中大集团有什么区别?”

  “中大集团是干什么的?”

  “中大就是集团里的员工岗位中间都带一个大字,譬如看大门、扫大街、掏大粪、抡大锤、扛大包和撞大运。最惨的是撞大运,那帮炒股买彩票的人把一生的积蓄都赔光了,太惨了。有些人活不下去想自杀,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死不起,听说墓地的价格又翻翻儿了。”

  两个女人略带调侃的谈话使我的心情瞬时跌入谷底,仿佛她们两个谈论的那个“萧辰”指的就是我。

  眼瞅着奔三十了,一事无成。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甚至连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现在靠卖唱为生,而卖唱的职业路上也是荆棘遍布。

  上个月我已经连续被两家酒吧炒了鱿鱼,半年之内被炒六次鱿鱼,谁受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

  可我承受了。不承受又能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至于爱情我没资格提及。

  我和关娜的关系是爱情吗?我爱关娜,关娜爱我吗?

  ……

  “鼓楼到了。乘客从中门下车,下车请刷卡。”公交车小喇叭告诉乘客。

  我背着吉他提着音箱挤下公交,走进烟袋斜街,奔后海寻找新的工作。

  走进后海,我开始像那些搞营销的人扫楼一样在酒吧街挨家挨户去询问:“您好,请问你们这儿招聘歌手吗?”

  很多人懒得说话,不是摇头就是摆手。转了一大圈,仍是一无所获。我似乎已经临近绝望状态,我不知道沿街卖艺的生活还要维持多久。

  傍晚,我在莲花市场大门附近卖艺,一个女孩手里攥着百元大钞跟我换零钱。我还傻乎乎地跟她拌嘴。

  后来知道女孩压根儿就不是来换零钱去坐公交的,因为有人叫她“林总”。

  姓氏后面带“总”的人 ,谁会去挤公交车?

  与那个叫林总的女孩接触之后,给我飞快旋转的大脑又增添了点新的佐料。女孩像是从天而降,七仙女下凡,她对我了如指掌,我对她却一无所知。

  还有那个一直让我苦苦寻找的中年男人,那个人似乎早已经在人间蒸发掉了。难道说是中年男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妙龄女郎出现在我的眼前?身份由郑董变成了林总?老天爷是想用这种方式考验我的人性……?

  正在胡思乱想着,关娜的电话把我从纷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

  小卖部老板在我身后的谩骂又把我从虚幻的魔界中拽回到了人间。

  陈胖子开设的酒吧,无论从环境还是设备都远远地强于我之后工作的那几家酒吧。我在这里工作得心应手如鱼得水。短短五个小时我就挣了三千块钱。

  那个长得像何洁,歌唱得很好的郭小满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说考完试还来,我也就是那么一听,人喝多了说过的话有几句是算数的?

  关娜吃郭小满的醋,让我窃喜。

  下午睡觉在梦里我还吃她的醋呢。我和关娜深爱着对方,相互间却无法给对方任何承诺。

  从艾静那里得知了关娜相亲的信息,促使我下定决心该给我和关娜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我不舍得放弃关娜,可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我有房吗?有车吗?

  关娜的一句“挣了三千块,想几十块钱就把我打发掉?”提醒了我,我还欠关娜一次开房呢。

  我没有能力送给关娜一生的幸福,短暂的幸福总该送给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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