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说到这,乐的方姿依和方丽依都笑起来:“姥爷,真有这样起名的吗?老大叫贵宝,老二叫宝贵,两个闺女名字也反一下?”
“我家后面就是啊,经常给你说的兰姨、芝姨就是一个叫兰芝,一个叫芝兰。”张老爷子说。
三个人正乐的高兴,方四儿过来说:“爹,你们在这看儿吧,我带军儿找找捏糖人的去,现在看着没什么意思了,非要吃个糖人去。”
“快看,舅舅。那人飞起来了。”方楠依牵着舅舅的手说到。
“爹,在看会儿吧。”空中飞人表演也吸引了方军的注意。
只见一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还能停在一个地方做各种动作:倒立、翻转、空中跟头……所依附的不过是一条粗粗的吊在空中的绳子而已。
看完空中飞人,张老爷子说:“走吧,找捏糖人的去,好看的表演基本上都看了,后面就是重复了,一会儿也该回家吃饭了。你娘和你舅姥姥估计也做好饭了。”
当他们一行人撤离观看现场时,刚才牵狗的男孩盯着方丽依的背影说:这个女娃挺聪明的。
张秀和妗子在家边做饭边说话,张秀说:“妗子,都说有道村是靠灵兔过好的,现在没有灵兔了,大家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了,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啊,以前靠的是灵兔的保佑,现在靠的是政府,还是新社会好啊,穷人真的当家做主了。”
“说起灵兔,我想起来了,半年前你见到的白兔,不是说去费县了吗?”妗子问张秀。
“算命的是这么说的,可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啊?”张秀说。
“我们现在听说啊,那个算命的过去后,在赞家庄买了一块地,可他在地里不种庄稼,筑起了一道墙,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妗子说。
“还有这事,我没听说过呢?”张秀边在锅台边忙活边说。
“肯定和白兔有关,这算命的人都能看到咱们看不见的东西。”
“那天在我们村算完命,他就走了,后来没人打听这事,只是猜着他去费县了,我还当一句玩笑,怎么还真去了,如果真做了对人家本家不好的事情,我估计啊他也好不了,老话说得好:害人终害己。”
“秀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这世上也就没有坏人了。”妗子说。
“我爹说,算命的没几个过得好的,因为他们都泄露了天机。真正过的好的又会算命的人往往说自己不会算。”张秀说:“如果这个人真去打白兔的主意,那他肯定走歪路了。”
“不一定是,这只是有人猜测的,不过听知情人说,这个算命的本来也是赞家庄的,只是老辈子那会儿逃难到了南方,他是认祖归宗来了。”妗子又说。
“那或许是多心得人误会他了,这什么事啊,就怕人多想。”张秀说:“看着那人挺好的。只是真巧,她家也在费县赞家庄。”
这个算命的真的去了费县,他在费县转了半个月左右,看到了白兔的所在地——赞家坟地。
据说此人能看到成群的白兔白天跑到北面的一座上坡上去收集早上植物的精华,晚上回到赞家坟地。
算命的人说自己姓赵,叫赵一方,本来他也姓赞,因为老老爷爷那会儿,到了南方,为了做生意糊口,不知道什么原因改成赵姓了,所以到后来的后人都赵姓,老家就是赞家庄的。
由于老老爷爷辈南下,后来几辈人在南方定居了,但老老爷爷的愿望就是认祖归宗,叶落归根。几辈人都没有实现老老爷爷的意愿,他从小听爷爷和父亲说起老老爷爷的事都有遗憾,他不想让遗憾继续下去了,就一路从南方逃荒到了这里,说自己终于可以实现祖辈的愿望了。
赵一方找到赞家庄的村支部,拿出了一纸文书,文书已旧的看不清详细字迹,断断续续的能看出费县和赞家庄的字样。赵一方说这是他上四辈人即老老爷爷留下的遗书,证明他们祖辈是这里的人。
他请求村支部把村北边的那块山坡地的一部分卖给他,只是他现在身无分文,请求村里给他几年时间,他就把债还上,而且他是为了实现老老爷爷的愿望,他会把老老爷爷的、老爷爷的坟地建在山坡上,以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他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赞家庄的村大队几个人一商量,就把山坡地给了赵一方两亩。所有人都考虑赵一方是为了完成老祖宗的意愿,而且他本身就是赞家庄的人,于情于理都没有反对他留下来的理由。
再说,山坡地由于地形特殊,不适合种庄稼,种过几次小树苗,不知道是浇水不够还是地势不平亦或是淘气的孩子们的破坏,反正也没有成活。至今,赵一方想要的那块地除了野生的杂草和灌木外,可以作为蟋蟀等小虫子或野兔的藏身之地外,貌似再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所以,村支部经过简短的会议协商后就把村北边上坡上的两亩地卖给赵一方了。还写了个简短的字据,允许赵一方5年内还清买地钱300元人民币。
赵一方有了土地的使用权后,开始拔草平地,没事的村民听说这件事后也过来帮忙。赵一方在村民的帮助下搭起了一个简单的小木屋,有人给了他一个火炉,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些煤块,还有人告诉他:可以到附近的树底下捡一些干树枝留作冬季取暖的燃料,赵一方对所有人表示了感谢。
当他正在收拾房子时,来了一个人,当年凤芝的后人——赞飞。他说:“赵哥,别收拾这间小屋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家有个老宅子几年不住人了,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去住。怎么也在村子里面,万一有点事村民们可以有个照应。”
赵一方本来就是来打白兔主意的,如今本家来了人,他心里高兴极了,想着又可以深入了解一下本家的风水宝地了,他故作镇静的说:“这已经打扰大家了,再搬去你家,我过意不去啊,还是在这凑合吧,谢谢你了小兄弟。”
“闲着也是闲着,别客气了赵哥,
说起来,您也是咱们赞家庄的人,您是不知道咱们赞家庄的人啊,可团结了,对外咱们就是一家人。所以啊,赵哥,咱们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赞飞真诚的邀请。
“既然你这么说,兄弟,那哥哥我就有劳了,谢谢兄弟给我提供住所,来年开春我就搬出来。”
“搬不搬的都不要紧,随哥哥高兴。”
这样,赵一方搬到了村里居住,赞飞家还给提供了一床被褥。
赵一方天天没什么事干,也不着急干什么,就说开春后去南方把老老爷爷和老爷爷以及爷爷的骨灰运回来,让他们认祖归宗叶落归根,实现几辈人的夙愿。
他每天除了在自己住的赞家老宅子里转悠,就是去赞飞宅子里聊几句,当然,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自己买下的山坡地上站着往远处看,每天早晚两次,从不间断。
也没人怀疑他什么,本来就是一个刚定居在本村的人,再加上村北的山坡地是他买下的,到自己的地里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可这是大家看见的,大家看不见的东西,赵一方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每天早上看成群的白兔从南边赞飞家坟地过来,在这一大片山坡上迎接太阳升起,晚上回去卧在赞家坟地的四周睡觉。
而且,赵一方发现,兔子们睡觉时,也不全部都睡觉,还有白兔轮流值班,总有四只白兔醒着,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好像在防守着什么,赵一方一时也看不明白。
因为他可以呆在自己买的那片山坡上,却不能整天呆在赞家坟地的边上,一是这样会引人怀疑,二是晚上呆在坟地里他也发怵,毕竟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赵一方一门心思的想把白兔留在自己买下的土地上,他有一天趁天气暖和,在太阳落山之前,在自家地边上挡了一个篱笆墙,试着看能否挡住白兔晚上回赞家坟地的脚步。
他的这招失灵了,白兔们都一个个缩小了身子,从篱笆墙的空隙里钻了过去。赵一方无奈之下,撤了篱笆墙,心里盘算别的计划。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赵一方挡篱笆墙的事被一个村民看见了,就问他:“一方啊,大冬天的弄个篱笆墙做什么?”
“唉,没什么,就想着现在没什么事干,弄个篱笆墙来年好用,我想着种点东西,看看能不能挡挡野兔什么的?”
赵一方不提兔子还好,一提兔子,人就多想了。本来赞家庄来白兔的事就已经让费县和附近区县的人都议论纷纷,如今来了一个曾经算卦的,说自己是赞家庄人,又弄了个篱笆墙挡兔子,让人多想也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张秀妗子这里,却成了筑了一道墙。
至于篱笆也好,墙也好,都不能确定这与赞飞家的白兔有关系,都胡乱猜测而已。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赞飞和他媳妇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