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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此公公非彼公公

魔性食斋 银色纪念币 2998 2024-11-19 08:13

  苏心缘教育了几个流氓,陈锋又教育了一顿苏心缘,然后回家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快到下午的时候,熊田来了,骑着一辆造型很夸张,肌肉感十足的哈雷摩托。

  “听说你昨天战果不错,一出手人家就把人家小姑娘搞得舒舒服服的?朱大姐千恩万谢找到我,非要上门感谢,我估计你不愿意把她带这来,就没告诉她你的地址。这几条肉是她拖我转交给你的。”

  一扭要,从车后面拎出来好几条腊肉。

  “熊哥你嘴真脏。”

  陈锋接过腊肉,闻了闻,挺香。

  挺好,最近猪肉涨价,几条腊肉值不少钱,正好用来下饭,香的狠。

  不让朱大姐来也很好,食心斋这个地方,普通人最好还是少来,不太喜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感谢的苦情戏。

  “你们人就喜欢假正经,装!走了今天还得发传单。”熊田看了看表,然后吃力的在小巷子里把诺大的摩托车掉头,嗡一下开出了巷子。

  陈锋瞅瞅他远去的背影,这家伙开着三十多万的车,去发传单?

  什么人这都!

  “切几块蒸着吃,剩下的放在冷冻室,天热,不要坏了。”把腊肉丢给苏心缘。

  “好咧!”苏心缘手脚麻利的切了一小盘,和饭一起蒸,剩下的挂在窗口。

  没一会,电饭锅里飘出香味。

  打开端出来,熏肉一片一片亮晶晶油乎乎的,看着就胃口大开。

  捻了一块尝尝。

  香,真香!

  白米饭配腊肉,蛋炒饭加小葱,日子就该这么过。

  开吃。

  正吃着饭,就听到门口小巷里,由远及近的响起一阵‘笃笃笃’的声音,似乎有木棍在敲着地面。

  还有人用陵江市的土话,唱着俗哩的莲花落小调。

  ‘莲花落,莲花落,

  看看朋友不是亲,吃酒吃肉乱纷纷。

  口里说话甜如蜜,骗了钱去不上门。

  一朝没有钱和势,反面无情就变心。

  孙庞斗智刳了足,那有桃园结义人?’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出现在门口,手里杵着一根竹仗,脊背佝偻,形容猥琐。

  满脸的老人斑,指甲里全是泥垢。

  身上有几个抓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发出恶臭。

  又老、又脏、又丑、又臭。

  他一咧满嘴的大黄牙,继续唱:

  “莲花落,莲花落,

  三十三天天上天,白云旁边出神仙;

  神仙原是凡人变,只怕凡人心不坚;

  总叫凡人心来坚,个个给你做神仙。”

  这次的调子喜庆了很多。

  一边唱,一边伸出骨瘦嶙峋的双手。

  大白天的,外面还有太阳,可是一股股阴风朝店里面灌;

  整个店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让人后脊背发凉。

  苏心缘放下筷子,叉着腰,堵在门口,冷笑:“死鬼,没你的饭吃,滚远点!”

  死鬼,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很亲昵的称呼;

  一个女人,称呼一个男人,为‘死鬼’,

  内涵一定很丰富。

  但是,这个词仅仅看表面意思的话,并没有什么内涵,不难懂。

  死鬼,就是,人死后,变成了鬼。

  陈锋倒是想起了点什么,说:“老客了,不用那么紧张。”

  “那也不行,鬼进门,家宅败,你不懂啊!”苏心缘依旧挡着们。

  大家都不是人,谁怕谁啊。

  作为扇灵,苏心缘天生对于这些不正常存在很敏感。

  陈锋笑了笑,走到门口,问:“是蒋公公吧?”

  老头子咧嘴一笑,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双手合拢:“听闻晋老先生仙逝了,您就是小先生吧?老朽蒋平给小先生作揖了。”

  说完,当真一揖到底。

  陈锋一侧身,没受。

  “我可当不起,蒋公公,您进来坐。”

  “不能不能,俺们要饭的,有一口吃的,蹲在门口就行啊。”

  说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了苏心缘,不住的摇头;“小先生才执掌食心斋不过几日,就有灵体相助,食心斋一脉,果然都是大气运。”

  “运气好,不是大气运。”

  陈锋笑笑,对苏心缘说;“去弄份炸豆腐,臭的,再搬个小马扎来给他坐门口吃。”

  苏心缘收了柯基兽和大灰狼,不服气问:“谁啊这是,哪朝哪代的公公?跟着那个皇帝混的?都下去了,还这么大谱?”

  陈锋呵呵一笑:“此公公,非彼公公。”

  苏心缘睁大眼睛,不明白。

  陈锋指了指老头的脚。

  老头是光脚的。

  明明来的路上,都是青石板,小街外,更是水泥地。

  可是一双大脚好像从泥巴里踩过来似得,全是泥。

  泥土。

  “泥……土……公?”苏心缘一愣,不确定的问;“土地……公?”

  “做饭去吧。”

  陈锋呵呵一笑,冲老头微微点头;“蒋公公您稍等啊。”

  老头又裂开满嘴黄牙,一边赔笑,一边唱善词;

  “小先生,真精神,头戴一顶乌纱帽,身穿一件大红袍;

  节节高步步高,名牌大学保考到;

  前程好蛮美好,生意做到大欧洲,钞票要用麻袋装……”

  陈锋微微一笑,任由他唱,自己回到店里。

  “喂,到底什么情况?”苏心缘一边炸豆腐,一边问。

  陈锋脑海中,浮现起食心斋笔记中的一段记录。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

  陵江市是战略要地,成为周边军阀必争之地。

  战乱频频,民不聊生,饿殍遍地,孤儿无数。

  一个瞎眼的孤老头子,靠着唱莲花落要饭,养活了十几个孤儿,还供其中几个上了小学;

  有次,老头去一个大户人家要饭,被恶犬咬伤,没多久就重伤不治。

  他收养的孩子里,有几个年纪大些的男孩,抹黑放了一把火,将这大户人家10口全部烧死。

  是非功过,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论断。

  老头一力承担所有因果罪孽,死后不得转世;

  10条命,换100年苦差,才能转世。

  “土地公不是官儿嘛,怎么听着像苦力啊?”苏心缘问。

  “林冲刺配沧州,当了仓库管理员,可脸上还有刺青,你说,他是朝廷的员工,还是还是朝廷的犯人?

  古代罪犯发配边疆,战场上勇猛的,也能当军官,你说,他是犯人,还是官儿?”

  陈锋笑问。

  苏心缘看了看蒋平流脓长疮的身体,认真的说;“天道不公。”

  陈锋说:“哪没有冤死的鬼?你还别为他抱不平,熬过100年,要么下辈子投胎大富大贵,要么,能在上面或者下面,有个正儿八经的好差事。”

  “哦,那还好。”苏心缘又看了看老头,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不会没钱付账吧?

  不对,一个要饭的,本来就是吃白食嘛!

  见过哪个要饭的给钱吃饭的?

  “有土斯有财,听说过没?”陈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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