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后面,跟着慕容玄与慕容柯,珂珂连平时走路都是别人抱一半,自己走的那一半再打个半折,晃晃悠悠,心情好,那就都走完,心情不好,别人那就再抱一半。此刻下楼这种难度动作,对他的一双小短腿来说,虽然不在话下,只可惜,实在是跟不上众人的速度。
忽然,慕容玄只觉得自己的右腿变重了。
“……”
他低头一看,什么都不用说了。
已经……甩不掉了。
“银子是赢了,可是,我人也给套上麻袋了。诶,别看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上次去救老三的时候,都到半路上,突然想到还要一个大夫,你看时间又紧,我哪还有工夫认认真真地去找一个啊,正巧,我掀起马车帘子那么一看,他就这么倒霉被我看到了,谁叫他哪里不好坐,非要坐在那江湖郎中的摊子前,活该他倒霉被我让人给直接套上麻袋绑了过来,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让人进行其他一切粗鲁的行径,最多,扔进马车里头的时候,是用力了一点,但是,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点就疼吧。相公,你说他会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我?”
“好了,看你的样子,现在是你在想伺机灭了他吧。”
这你都知道。
妖孽脸色红润,绝对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她嘟哝了一下脸,说道:“先下手为强嘛,难道等他来灭我啊。”
男人笑,方紧然的面色忽然展了开来。
或许是他知道了妖孽要灭了段书恒一事,而不是在意!
“别乱来,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你说的?”妖孽一指顶在了他的胸膛上,男人顺手握了住。
“我说的。”
“那好,那我就甩手掌柜的了,不过,他当真惹了我,那我就不管他是不是姓八的了。”
“咦,娘,你不是说不是姓八的吗?”
几人已出了顺和楼,马车前,一脚刚踏上踏凳的妖孽顿时转过了身。后面,慕容玄累的像头牛。
他死命地拽慕容柯,奈何,狗皮膏药这种东西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而是他,想要不要。
“想知道,问老三的那只鸟去!给我下来!”
“真当小爷笨啊。”
慕容玄一愣。
珂珂滑滑梯似的从他身上溜了下来,潦草地弄了弄皱痕的衣服。妖孽,男人都看着他。小家伙昂着头,背负起了手。
“三哥那只破鸟只会说你好两个字,你问它,它怎么知道!”
“……”慕容玄。
“你还真不笨。”妖孽。
“那是,小爷比大哥要聪明的多,是不是,娘?”
妖孽很沉痛地竖起了大拇指,难道大智若愚就是这个样子的?
夜深,从北方刮来的硝烟越发地渗析,透射出一股算计分明的味道,令人厌恶。
江阴城,灯火万千,将一切奢靡浮华照的一览无余,热闹喧嚣之后,暗流在地底之下被一一推动而进。
洛河,难耐美人恩。
花船交织,笙箫已四起。
夜色之下,浑若另一个世界,极乐,亦极暗!
一只巨大的花船游离在众画舫之外,轻灵典雅的古筝在肉欲糜腐的氛围中脱颖而出,似是一道清流汩汩淌过,留下一片干净。
女子妩媚有余,纤细的手指如蝶影跳跃琴弦之上,她淡淡一笑,红唇诱人,却似欲语还休,欲拒还迎。
“为什么?”
她忽然抬眸,长长的睫毛下,眸光迷境,竟有一股将人吸入的魔力。
对面,男子举杯玩转,笑,勾在唇角,与夜色同魅。
“什么为什么?”
他说的很慢,似是依着女人的调来合的。
极媚的女人,邪魅的男人,一艘花船之上,能想到的似乎是另外一个情节,而不是现在一个弹琴,一个玩酒,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杀了她?”女子回眸,看了一眼手下琴弦,拨弄三声,对于男人这样回应,她看起来并未有所不适。
“为什么要杀了她?”
男子的视线转向女子,女子当下迎去,那琴声忽而漏了一音。纵是再巧妙的掩饰,在音律精通的人的耳里,早已经是迟了。
“那又为何不杀了她!”
“呵呵,为什么,我们今儿个为什么这么多呢。”
女子手指勾挑琴弦,一曲未完先终了,她一手直接按在了琴上,“她是慕容府的人,而且,还是当家主母,野,你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让她看见我们在一起,这对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好处!”
司马媚很不高兴。
那个时候,她以为那个女人只是跟其他人一样喜欢他的而已,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慕容家的当家主母!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应该直接杀了的吗!
“我是早就知道了,那又如何?”上官野笑,泛着与此时月光一般幽幽的阴柔,这个男人,有着容颜绝世,亦有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心思。
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危险。
自己想,与从对方嘴里听到的根本就是一回事。司马媚媚眼定了住,“你就不怕她对我们不利!”
“现在有吗?”
“野!”
“她若对你要挟,你就顺了她的意呗。”上官野看向船外,夜色当是迷人,醉的人儿心亦醉,不远处,那只只花船,映照着灯红,酒也绿。
这洛河,当是美人河一条。
上官野,显得悠然自在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