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上官侍卫。
黑甲在阳光下竟是散发着幽幽的冷意,朝着大雷音寺迅速地伸展而去……
同一时刻。
欧阳世家,一辆八骏马车在数百护卫的簇拥下,也浩浩荡荡地驶向江阴城的西南方,那里,大雷音寺!
天空不知不觉撇下了湛蓝,转而换上了暗沉的颜色,灰蒙蒙的一片,细雨绵绵,忽然紧接交织开来。寺庙里,灯烛骤然燃起。
“大人,事到如今,可已经对不上原来的计划了。”提督林少峰压低了声音。
窗前,罗成鹤负手而立,看着屋外的毛毛细雨,一脸阴沉,“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一定要确认,一定要确认,可是谁当成耳边风了!”
林少峰面色顿时难堪,辩解道:“每月十五,都是上官主母一人来此烧香拜佛而已,可谁知道这次……”
“可谁知道这次不只是她一人,竟然还有慕容主母,她也就算了,不想连欧阳主母也来了。”
罗成鹤说着转过了身,阴隼地盯着林少峰。
林少峰被说的脸面当即不知往哪里搁。
少年得志,年轻而自不量力,能坐上提督这个位子,若不是上面裙带关系,他这个人头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埋着,哼!
罗成鹤恨!
竟然派了这么一个人跟他办事,这不是存心坏事吗!
“本来对付一个上官家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倒好,一下子得罪了三个,往后,你这个陆路提督可有的受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林少峰心惊一跳,立马来到了罗成鹤的身边。罗成鹤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端起了桌案上的茶。
林少峰这个提督是驻守江阴城的,这是为了牵制四大家族而特意留的,至少门面,谁都得做。
而罗成鹤这个总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今天,他可以坐在这里,明天,他就可以去别处。他管的地儿,大着去了,江阴城,可不是他唯一的办公地儿!
吹了吹滚烫的茶面,罗成鹤喝了少许一口,泯了泯嘴,然后说道:“放。”
“大人!”林少峰大惊。
“怎么,你还想就这么拿下不成?”罗成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唯剩一个蠢字,“如果是上官主母一个人的话,你倒可以这么做,可是,外面是只有那一个女人吗,用你的猪脑好好想一想!现在,这里发生的事指不定已经飞入了各大世家家主的耳朵里,你信不信,这根香还没烧完,他们就带着大批人马站到了你的面前!”
“年轻人,胃口不要太大,饭要一口一口吃,太急了,反而会被噎死。”
林少峰毕竟被调来这里时日不长,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大风大浪,就总是认为外面一切了如指掌,这就是弊命!
本以为这件事易如反掌,事成之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人就在眼皮底下,现在就让他放,林少峰自然多少有些不甘!
那炉上三根檀香,袅袅白烟,檀香四溢,那燃尽的白头已是积累了一段,忽然,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灰烬,归土。
林少峰看的震出了神。
罗成鹤牵起那半面嘴角,冷冷一笑。
主持方丈大难不死,不过,这会儿,寺里的和尚大夫却认为,还是早死早超生。他真的听不到主持方丈的脉象,原因,不是主持方丈已经死了,而是……尼玛坑爹的也太吵了吧!
他青筋爆出,纵是忍耐力非凡,此刻也不得不立即还俗,骂上他个祖宗十八代!
“六条。”
“碰,三条。”
“别动,杠。白板。”
“东风。”
“别动,我再杠。”
“阴素素!”要吃人般的声音,白千惠狠狠地盯着笑的像花开般的妖孽。
“看看,我能不能来个自摸。”妖孽得瑟地搓了搓手。
“去死!”
“斯文,斯文,淡定点嘛,气多了,就会长皱纹,一长皱纹可就嫌老了,本来你就比我老了。要是再多长几条皱纹,你就是我婶了。”
白千惠似有要掀桌子的冲动。
段书恒眼观六路,见机行事,免得殃及池鱼,那脚已经一只离了桌底下,就等白千惠掀桌子的时候,他撒开就跑。
欧阳主母则一脸笑着,和蔼可亲,却也不失雍容高贵。
妖孽边摸牌,边碎碎念,“北风,北风,北风……”
白千惠很想赠她一句,北你大爷的!
这句清新脱俗的脏话,今儿个刚流行起,当然,发源地就在那碎碎念,装神棍的人的口中。
麻将夹在拇指与中指食指之间,妖孽细细揣摩,表情那是丰富多彩。
“丫头,快点,别装神弄鬼,又吓唬人。”
“知道,知道。”
知道你大爷的!段书恒心里禁不住也骂了一句,被她拉下来打麻将就是一个错误,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会打,不会打你大爷的!不会打能每次都糊?不会打能每次糊不了也不放炮?真够你大爷的!
段书恒看着自己前面清一色的牌,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赐给他这么好的牌,如果他不能糊,那可真可以去撞墙了。
啪!
清脆的麻将声,那是麻将被人拍在桌上的声音。
“哈,哈,哈。”
嚣张而又无耻的声音再一次重出江湖,只是,比起之前的几次更为恶劣与痞气。妖孽看都不看手中的暗牌,一把将其拍在了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