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牛陋虎入了密林赶路,却不料路旁杀出一众喽啰,拦住去路。为首那将生着山羊胡,扎着马尾辫,戴着面具,体阔腰圆,左持板斧,右挂圆盾。
其命喽啰将陈牛陋虎等人团团围住,喝道:“速速降了,免得白白搭了性命。”陈牛见这人有几分面熟,但不知为谁,又见这众喽啰并不简单,前排横矛相向,后排弓瞄得准,无恙逃去,恐非易事,便说道:“这位大王如何称呼,拦住我等所为何事?”那将说道:“不图别的,亦非真想取阁下性命,只是看你衣着,非是常人,若是绑了换些银两,也能让我这众弟兄过几日饱日子。”陈牛见其不实言相告,便知凶多吉少,自己虽可仗着好马好甲,毫发无损逃了,但怎舍这众弟兄,便下马说道:“大王如此说来,我便降了,只是需放了我这班弟兄,回去报信。”那将见其顺从,心中大喜,道:“甚好,如此便省了好多事情。”说罢便让开条路,让余下人马退了,陋虎不干,冲陈牛道:“我陪你,也好加倍价钱。”那将见陋虎亦是个将校打扮,心中更喜,道:“天下还有这般人,好,也一并绑了罢。”说罢众喽啰将二人五花大绑,押了下去,装入车内。那将见二人得了,便放了余下兵士。
二人被横放车内,以粗布遮了眼睛,推入密林深处一山寨之中。进了寨子,行至中堂,二人被五六喽啰抬下车来,置于王座之下,二人抬头来听,那坐上之人应是阿喀。阿喀见陈牛陋虎二人带到,冲那山羊胡说道:“有劳将军了,替我谢过你家主人。”说罢左右拿出一袋金子,山羊胡领谢,自率人离了。
阿喀见陈牛陋虎二人被蒙着眼,便命人去了遮眼布。陈牛睁眼一看,见这寨子不大,后有高山,前有密林,倒是个可守之地,寨墙以烂木堆成,门前放着几个短矛,上插骷髅,约有千八百兵士护着。陈牛见阿喀笑吟吟那神态,便问道:“你这贼子,为何抓我?”阿喀笑道:“你二人可换我至爱。”陈牛问道:“怎么换?”阿喀道:“用你换我那城,用那矬子换我美人。”陋虎骂道:“你才是矬子,瞎眼睛的货!”阿喀倒也不怒,摆摆手,命人将二人收监。
且说这阿喀非是常人,其人有些计谋。其本想劝降栖水城,却得知小妾被掳走,便逃出大北城去寻栖水城主赛赫,二人将计就计,将休斯诓来,于半路设伏截杀,又在谷口设下伏兵,若是休斯逃出,谷口赛赫便带兵截杀。却是未曾想半路杀出俄耳普,救了休斯,坏了一好计策。自休斯逃了,阿喀便联络四城五地之镇守,共同抗敌,有:栖水城、镇北城、定北城、浮水城,跑马地、放羊地、牧牛地、猎鹿地、渔获地,约一万八千人,这是后话,稍后再表。
陈牛陋虎五花大绑,被下了狱。见这牢房腐臭不堪,一张破炕上有一虫吃鼠咬的脏毯,房角有一木桶,应是拉屎撒尿的。陈牛见此,冷笑一声,冲陋虎道:“我这辈子,真是与牢房结缘,万没想到,这西边牢狱与汉朝一个鸟样。”陋虎咧嘴一笑,道:“我也未曾想牢房是这般脏臭地界。”说罢二人哈哈大笑,陈牛又道:“方才我听阿喀对那山羊胡说道:‘替我谢过你家主人’,你可曾记起那山羊胡?我好似见过。”陋虎想了想,道:“我也好似见过,但真记不清了。”陈牛道:“此事必要蹊跷,待我二人出去探个清楚。”陋虎说道:“兄弟快挣了那破绳,把我解开。”陈牛咧嘴笑道:“兄弟莫急,现在天色尚早,待到二更天,这群猪狗睡得熟了,我俩再走。”陋虎应了一声,便先睡了。
时及二更,陈牛醒了,稍一使劲,将那绳索挣破,唤醒陋虎,将那绳索解了,又用万机铁将锁开了,暗自扼死看守,夺了兵刃,二人分头行动,陈牛寻马,陋虎开门。陈牛便一口响哨去唤踢雪青,只听一声嘶鸣,踢雪青自东跳步奔来,陈牛上马奔向寨门,见陋虎大开寨门,悠然自得,陈牛一笑,将其拽上马来,正欲策马奔出,怎料背后窜出一弓手,冲二人释了一箭,却正中陋虎左股,陈牛恐惊了敌,急忙拽上陋虎打马遁走。
再说休斯这边。休斯率军一万来打栖水城,却是损兵折将,狼狈得紧。栖水城也是独特,这城在建在河中小岛之上,河水湍急,人马难过,这城与南岸有一石桥相连,岸上有一石堡,异常结实。休斯打这石堡之时,赛赫亲临城头,一张硬弓,伤了不少大将,休斯大怒,便用砲车来砸,砸了两日,遂将这石堡砸碎,却不料赛赫早已离去,毁了石桥,回城据守。休斯见无将可用,便想到陈牛,遂急命其前来助战。
休斯亦命人打造船只渡河,舟船刚一下水,便被掀翻,遂弃了此法。休斯渡河不成,只能围了栖水城,意将这城困死,待陈牛到来,另做打算。
且说陈牛陋虎逃出寨子,打马西行。谁料屋漏偏蓬连夜雨,不知这路旁哪来的铁蒺藜,正刺入踢雪青马蹄,疼得其猛的跳起,将二人翻下马来。二人无奈,只好牵着踢雪青慢慢的行,走了许久,又不认路,正是缺水少食,饥渴难耐。
行了一日,终于晌午出了这密林。林旁有一小村,人有四五十口,搭着青帐,支着素棚,男子放羊,女子烹饪,孩童嬉戏,一片岁月静好。陈牛恐村民于己不利,脱了陋虎衣甲,藏在鞍下,便牵马进村。一小厮见陈牛搀着陋虎进村,再见其股上断箭,急忙引着陈牛进了一帐,陈牛放下陋虎,谢过那人道:“多谢小哥,敢问可有药用?”那小厮看了陋虎伤口,道:“我看这伤口发青,应是中了鹿毒,若是不治,三日便僵了,死倒不能,只是变了废人。”陋虎听此,心中叫苦,道:“小哥可有法子救我?”陈牛亦同问。那小厮问道:“你二人何来?怎会中我安息毒箭?”陈牛道:“我俩本是邻国客商,遇了强盗,才逃至此。”那小厮信以为真,道:“你也莫急,我这便去寻药。这箭是猎鹿用的,毒不甚大,用了药便好。”陈牛谢过,自怀中取了四五颗南珠,送于那小厮,那小厮见是贵重物,执意不受,道:“你有危难,我怎能占你便宜,莫要推让,不收便是不收。”说罢便带着草筐,握着木铲,外出寻药。
陈牛心中温热,冲陋虎说道:“兄弟你看这安息人也有好人。”陋虎笑道:“天下哪来那么多坏人,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陈牛低声说道:“他若把你治好了,我定不让休斯毁这村子。”陋虎点头,困倦难忍,便躺下小憩一会。陈牛在旁,寻了块干净布,蘸水将陋虎伤口擦个干净。
约有一个时辰,那小厮归来,见其满载而归,陈牛欣喜,
上前接过草筐,问道:“小哥脚力不错,这快就回了,敢问这药怎么用。”那小厮说道:“一半捣碎敷了,另一半煎服了。”陈牛谢了,问道:“敢问小哥如何安排我俩?”那小厮冷笑一声,说道:“这帐是我家表兄的,拜亚塔耳人所赐,他被征走了,回不回得来说不好了,你二位先住着罢。”说罢将锅碗瓢盆拿了来,示了自家方位,自回了。
陈牛依着小厮吩咐,每日服侍殷勤,陋虎伤处渐愈,已无大碍。陈牛陋虎相商,欲离了此处,去寻大军,便一并来到那小厮家中道别,只见这帐内可谓家徒四壁,清贫得很,床上有一老妪,好似瞎了,手中拿着陋虎那洗净的衣裳,穿针引线,正缝那箭洞,陋虎见此,想起亡母,眼流泪水。那老妪听得动静,问道:“是两位客人罢?我听闻二位要走,特做了一些杂食,好路上用。”说罢便下床摸了一袋面饼,慢慢送来。陋虎双手接过,谢道:“我俩来自外邦,无依无靠,承蒙妈妈和小哥照顾,现已痊愈,我俩无以为报,送妈妈几个我家的小石头玩玩,日后若想起我二人,也是个念想。”说罢自怀中掏出五颗南珠,放在老妪手中。那老妪哪知南珠之珍贵,以为不是什么稀罕物,便接了,道:“我那孙儿一会便回,你俩莫急着走,用过饭再走。”陋虎恐那小厮归来将珠子还了,急忙说道:“多谢妈妈好意,只是我俩本就误了行程,若再拖着,恐家小担忧,还是快回了。小哥回了时若不见我俩,必定嗔怪,还需妈妈费心说明。”那老妪觉得也有道理,便道:“也好,离了这些时日,家里也定是牵肠挂肚,早些回了也好。”陈牛应了,道:“我俩这便走了,老妈妈可要珍重。”说罢二人拜别,驾马离了,老妪虽眼瞎,却也强来到门口相送,陋虎看得难受,不再回头。
陈牛陋虎路上行着,便闲聊几句。陈牛道:“安息民风淳朴,真是难得。”陋虎说道:“若是在我国,我俩早被卖了。”陈牛冷笑一声,叹道:“哥哥说得是,我离了那国,不知每日有多自在,只是有些念我父母,还有那梅树。”陋虎见其还念杨梅,便道:“兄弟,杨梅也去了许久,何不再寻一个,她在下面也放心。”陈牛长舒口气,道:“此事日后再说,现要找出伤你那真凶!你道那日是谁截了我俩?”陋虎道:“我也不知,那人好似见过,只是记不起了。且行且看,日后定有分晓。”陈牛点头,打马奔至栖水城。
休斯见二人来到,心中大喜,问道:“我闻卿为人所劫,便派人去寻也未寻到。这几日急得心神不宁,未曾想卿家自己回来了。”急忙命人设宴款待,陈牛拒之,道:“战事辛苦,莫费这周折,待攻下这城再设宴罢。”休斯答应,道:“将军可有良策?”陈牛道:“我见河水湍急,舟船难行,可以巨弩射弋,我军身前挂盾,顺绳而过。”休斯听此,恍然大悟,连声叫好,拨了陈牛陋虎一千精兵,命其攻城。
陈牛将绳索绑在巨箭之上,以床弩射于栖水城下,嵌入石中。陈牛陋虎拽着登城梯,率军爬绳而过,转眼便到城墙之下。陈牛陋虎身先士卒,执刃登城。赛赫见此,急忙射了一箭,怎料陈牛刀枪不入,一时慌了手脚。陈牛也不顾别人,冲上城头,奔赛赫而去,大斧抡开,赛赫以狼牙棒迎之,却被震得臂膀发麻,难以抵挡,急忙遁走,城上守军见主将退了,亦无心恋战,一时树倒猢狲散。陋虎迎着余兵登城,杀散守军。赛赫恐被俘受辱,跳入河中,溺毙了。陈牛率精兵五百,一路砍杀,无人可挡,轻夺此城。
休斯于对岸见城头王旗竖起,心中虽喜,却有些担忧,想道:“陈牛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若是有战事,是个好手,若无战事,必是祸端,日后还需防之。”
陈牛回归见王,二人寒暄几句,忽闻后队嘈杂得很,休斯陈牛驾马去看,但见俄耳普率军离去,已离了大半。休斯疑惑,问道:“将军何去?”俄耳普道:“陛下战无不胜,我军在此也是枉然,不如回了,免得陛下破费。”休斯道:“将军何出此言,如此说话莫不是看扁我了。”俄耳普不听,执意离去,陈牛忽见俄耳普身旁那将生着山羊胡,好似那日劫匪,陈牛喝道:“那山羊胡莫走!”那山羊胡回头一见,神情惊恐,快马奔走。
陈牛见其心虚,知定是那厮无疑。急忙打马追去,休斯问其故,陈牛只道:“待我捉了那厮再说。”说罢猛抽马鞭,去追那将。俄耳普见此,心知不妙,急忙命人拦住,却都是不识陈牛真身,纷纷被撞得下马吃泥。陈牛打马觑的近了,一把抓过那人,敲晕脑壳,放在鞍桥之上。俄耳普大怒,命人放獒犬二十缠住陈牛,自领余下大军撤了。
陈牛恐那堆畜生伤了踢雪青,猛拍马股,送回本军,自下马执斧迎去。陈牛抡圆大斧,左打右踹,战了好一会,将这帮畜生尽数宰了。再抬头去看,只见俄耳普早已遁去,只望其马后尘土。陈牛骂了一句,回归本队,冲休斯道:“陛下可知我为何来迟?”休斯不知,便问了缘故,陈牛便一五一十道出。休斯惊叹,问道:“那山羊胡可是这厮?”陈牛走到马前,揪起那厮头颅来看,见其张着大口,吐着舌头,流着涎水,昏死过去,陈牛冷笑一声道:“正是这厮,万不会错。”休斯大怒,命人将其绑了,又拿来凉水,泼在那人脸上。那山羊胡惊醒,休斯问道:“你家主人与阿喀有何勾当?”那山羊胡嘴硬不语,休斯冷笑一声,抄起短刀豁开那人嘴角,只见一时鲜血直流,疼得那厮哇哇直叫。休斯笑问:“再问一次,你可知否?”那山羊胡惧了,道:“本都王命我家主人在半路与安息联合,一并害了陛下。主人知陈牛武艺高强,陛下若得陈牛相助,难尝败绩,遂命我在半路设伏,截杀陈牛,不料却让将军跑了,还望陛下饶命。”休斯听此,谢过山羊胡,却回手一刀,刺入那人咽喉,那山羊胡立时死了。
休斯愤愤说道:“当初请本都发兵之时,我道本都按的甚么好心,怎答应得这般爽快,原来那本都王也是个狼子野心的贼。”说罢便问陈牛道:“将军计将安出?”陈牛道:“且回大北城与我余部合兵一处,速离了此地,回归本国。”休斯应了,却命撒夫曼屠了栖水城,将城内女子充做奴仆,以为报复。陈牛阻拦不住,一时栖水城化作焦土,再无人迹。休斯命大军回归大北城,再做打算。
行至一山丘之时,只见天色朦胧,雾气缭绕。忽有探马来报,前有俄耳普领兵一万而来,后有阿喀率军一万八千而来,二军距我不过十里。休斯听此,心中焦急,唤来陈牛,问道
:“敌军甚众,卿可有良策如何退敌?”陈牛见天色朦胧,欣喜道:“我军居高临下,定能大胜,有何惧哉?”休斯不解,便道:“卿来布阵便好。”便将兵权交与陈牛。
陈牛得了令,急命人在山脚下竖起拒马桩,再将山下土地弄得坑洼不平,又将战车卸了横在山腰。陈牛命弓手在后,矛手在前,列阵山顶,又选了五百脚力好的刀手在山脚下引敌,又在各处生了几堆篝火。陈牛将计策与陋虎讲了,陋虎自去阵前指挥,大军各就其位,列阵迎敌。
约三个时辰,俄耳普率军来到,见山顶大雾难散,却有几堆篝火,不知敌情如何,便命骑兵二百前去探查。陋虎见敌来到,率众躲藏于战车之后,待其走近,急忙跳出,抛出标枪,正中为首那校尉,立时落马死了。余下兵士跟随,亦抛出标枪,敌军大乱,急忙遁去,生者仅十之一二。俄耳普见此,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便命步军三千列阵攻去。陋虎见敌不少,单凭己力恐难抵挡,便依着陈牛计策,将敌军来的方向那处篝火遮住。陈牛见此,命全军弓手朝那处放箭,一时箭入九天,远远看去,好似生了蝗灾。一时本都军哀嚎遍野,死伤甚众。再射了三四番,本都军所剩无几,仅剩百八十人,吓破了胆,不知跑哪去了。
众看官见此,恐怕要问,这甚么弓箭,怎这般厉害?莫要急躁,待笔者慢慢道来。你道休斯为何敢去撩拨安息那只大虫?原是陋虎来到后,休斯见汉军弓弩精良,再见本国弓矢软得很,便请了个做弓师傅,照着汉军弓弩的样式将全国的弓矢悉数换了。如此这般,亚塔耳兵士手中弓射得远了,箭矢多了,穿盾破甲,不在话下,加之休斯常听陈牛讲起李陵以五千弓手射杀匈奴数万之事,遂将全国军士之四训成了弓手,平了巴列后,常亲率禁军演练,战力大增,可谓一方之霸。有了这众弓兵,休斯便想起了往昔那些国仇家恨,加之兵力强盛,又欲耀武扬威,震慑别国,便请了本都一并发兵去打安息,谁料却生此事,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俄耳普见三千兵士转眼殁了,心中震惊,便按兵不动,以待阿喀到来。休斯见赢了一阵,却是笑不出来,冲陈牛说道:“如此这般下去,或会取胜,但若敌军围我几日,如何是好?”陈牛笑道:“陛下多虑了,山下尸首那多,何愁无食。”休斯听此,心生敬佩,道:“卿实是亚塔耳之虎!”陈牛道:“不敢,只求此番得胜后引军回国,与民康泰。”休斯未应,敷衍道:“那是自然”。陈牛命陋虎下山收回敌兵尸身上箭矢,以为使用。
约有半个时辰,阿喀率军至南坡,早有本都使者等候,道:“我军方才与敌战了一阵,互有胜负,但得知休斯缺箭,我二军若合力攻之,其必大败。”阿喀了然,问道:“敌军箭阵凌厉,何不围困几日,将其困死。”那使者道:“休斯方屠了栖水城,绝不缺粮,到时恐困不死敌军,我军早被饿死。”阿喀谢过,但仍不甚信,便命四五百老弱病残去攻,方一接近,便尽数成了箭下鬼,阿喀静静观看,果有兵士来捡箭矢,阿喀便知休斯确实箭矢不足,便与俄耳普约定,一时辰后共同去攻。
休斯见陈牛命陋虎去拾箭矢,心中不解,问道:“我军箭矢还有十几万支,何苦赴险去拾?”陈牛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命其去拾那箭矢非是我军缺少,乃是故意蒙骗敌军,以示我军缺箭。敌若见此,必全力来攻,到时我军箭如雨下,敌必溃败。再以撒夫曼轻骑追击,敌必无还。”休斯心中敬佩,十分信服。
一个时辰已至,只见天色昏暗,阴云密布,瞬时降了大雨。阿喀会同俄耳普南北夹击,见敌军近了山脚,陈牛命人放矢,一时伤敌甚众。二军惧这箭雨,纷纷冲向山顶,可惜山腰被那战车堵住,加之雨水落地,道路坑洼泥泞,行得缓慢至极,再加之陋虎率军在战车后砍杀来敌,一时这两万多人马挤在半山腰,可谓前有猛虎拦路,上有飞矢索命,虽是声势浩大,却如待宰羔羊。或有本都安息兵士见盾甲形同虚设,只好以同伴尸身挡于身前,缓缓前行。
陋虎率军杀了一阵,实是累得不堪,便依计回了本军。二军虽没了抵挡,但这战车上覆土石,重得很,推得不开,只好登车而过,慢得紧。陈牛见此,心中满意,命手下弓手舍命攒射,敌兵死伤甚众,仍呼号前行。队前矛手抵住冲击,刺杀敌众,丝毫不退。陈牛在后压阵,弓手仍不停拉弓放箭,杀伤敌军。
战了约有三刻,敌见亚塔耳军丝毫不退,自是有些军心撼动,偶有兵士退却,陈牛见时机已到,冲陋虎说道:“若斩敌首,其军必溃。”陋虎了然,说罢二人齐发了声喊,率精壮刀兵五百杀出阵去。镇北城主拉席、定北城主庖杜、浮水城主招梁拦住厮杀,与二人斗在一处。陈牛飞斧砸去,正中拉席面门,只见其脑袋裂做两半,魂飞九天;陈牛奔去,拔了大斧,见庖杜执刀杀来,陈牛接过招式,反手迎去,庖杜震了个踉跄,陈牛靠近,用头撞去,却将庖杜撞得气血相冲,呼吸不得,倒地挣扎,却被后兵踩死,魄入地府。陋虎见招梁掷矛而来,陋虎笑道:“班门弄斧死的早”说罢避开那矛,拾起反扔回去,只见这矛飞的又快又直,招梁躲闪不及,正中小腹,晕死过去,陋虎抢过,将其斩了。
敌兵见三城主转眼便死了,又一尊黄面杀星冲来,手持巨斧,刀枪不入,近即死,靠便残,个个肝胆俱寒,舍命逃去。一时二军溃了,陈牛陋虎率军追杀,一路斩了千余人,撒夫曼亦率轻骑五百追杀,俄耳普见大势已去,率左右逃了。阿喀见大军溃败,顿时无地自容,喝散左右,欲抽刀自刎,怎耐有忠心卫士拦住,舍命拽了阿喀逃了。
撒夫曼尽收残敌,斩敌数以千计,携了五地将军头颅而回。休斯见本军大胜,心中大喜,道:“陈牛若狮虎一般,何人可敌。”陈牛听此,自谦道:“陛下言重了,现我军大胜,诚宜速速归国,重兵边境,以防本都安息来攻。”休斯听此,回道:“爱卿所言甚是,吾即刻回军,不敢耽误我国大计。”便命大军不加休整,即刻出发。
大军行至一密林旁,忽有斥候来报。休斯听报,急命撒夫曼率本队随斥候前去。正是:
身贫闹市无人问,富贵深山有远亲。
酒肉亲朋口似蜜,患难之时念情难。
君王功成豪杰墓,欲却能臣万世传。
弓良犬忠有何错,因噎废食保万全。
毕竟大军遭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