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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奴泪 60 星曦美色杀尤科 陈牛善心走奸贼

战西志 正仁真君 8166 2024-11-19 08:13

  诸位皆欲知那喽啰说了甚么却引得陈牛这般发笑,待在下慢慢道来。

  听那喽啰说道:“报头领,岭外商道今日将走批活肉。”陈牛听此,知那活肉便是说的商队,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众人不解,陈牛止了笑,走出洞外,仰头望去,见空中愁云惨淡,墨色吞山,遥遥不见日光,陈牛见此,又是哈哈大笑不止,星曦疑惑,问道:“何事这般可乐?”陈牛道:“破敌就在今日!”星曦问道:“傻牛切莫说嘴,这伙官军能耐得很,莫要轻敌大意。”陈牛呵呵一笑,道:“一个赃官,能有甚么能耐?看我如何治他!”陋虎对星曦说道:“非是我夸赞自家人,我这兄弟自幼习读兵书,五岁扼狼,十岁扛鼎,十五岁封将军,十七岁灭人国,古往今来,哪个能比,你若跟他,绝不会错,你若信他,天地能达。我这话要有半点虚言,便是你墙上人宝。”星曦听此,噗嗤一乐,说道:“叔叔不用如此说话,我怎能不信你。只是提醒傻牛,莫要轻敌。”齐奂道:“妹子不知他能耐也难怪,你且看我这牙,便是这小蛮子三岁掰的,这话说来,又有哪个能信。”星曦不语,只是含情脉脉望着陈牛。陈牛瞥见,自谦道:“兄弟何须再提这往事。且说此番我军兵分三路,一路星曦带着去劫那活肉,敌知此事,必出阵来救,这便弱敌三分力。一路由我带着去攻巴格堡。我料定今晚定会下场好雨,到时那处雾气弥漫,即便烽火燃起,亦是无用,我等那时再攻,便容易得多。待我攻下,可将那些财物变卖,以资助我军。陋虎齐奂一路,待我攻下后,放两柱烽火,敌必来救,到时你二人伏之,且令敌过来,待我与敌交战之时,你二人于敌后击之,敌必败,此处我等便可横行无忌,招兵买马有何话说。”众人听此,皆称好计。

  陈牛跃上高台,发号施令,命星曦自带本部出林劫道,命陋虎齐奂各率精兵二百,伏在城内援军必经之路两旁,陈牛问了尤科长相,怀揣地图,自率人马四百伏在巴格堡旁。众人依令各就其位,星曦率人伏在路两旁,等了不久一会,自北有一马队行来,见这队伍:

  马铃叮当刺耳,车轮咕噜震地。

  车夫扬鞭紧急,伙计绳索绑套。

  镖手按剑环顾,游骑拽弓巡逻。

  星曦见这商队非同小可,车马排开半里路,上驮南物北货,通一色用柳木箱子盛着,上盖着油布。马队两旁每五步便有一持剑镖客,穿戴棉甲皮胄。队头队尾有六七游骑,挂着圆盾,佩着马刀,后背一副弓箭。为首那人骑着匹龙驹,且说这马,步态轻盈,趾高气昂,短耳大眼,腰腿结实,全身雪白,马尾却是乌黑。马上那人倒是稀松平常的很,披散头发,留着虬髯,深眼碧目,像个北边蛮子,见其赤着膀子,黝黑结实,斜挎支长剑,套着墨绿粗布裤子,蹬着羊皮短靴,遍着污泥。真应了那句古话:骏马常驮痴汉走,巧女常伴愚夫眠。

  见这汉子回头来看,却骂道:“磨磨蹭蹭个甚,等着那娘们割蛋不成?”星曦听此,暗自一乐。有一头领问星曦道:“护卫这多,恐不好得手。”星曦低声对众头领说道:“兄弟多虑,我见车夫与护卫四目相对,却无一丝恩义,我料定这伙护卫仅是护镖的,非是本家募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尔等待我发令后,将头尾马车车夫射翻,如此,这队前无生路,后无逃路,镖客必定逃散了。诸位无我军令,不得出来搦战。”诸大小头领得令,各回本部准备。

  那汉子正率队速过,且照例向林中扔撒银钱,以求绿林好汉莫扰。谁知林中忽闻一声口哨,随即万千箭矢投枪飞出,头尾车夫游骑成了刺猬,余下镖客车夫大乱,果立时做了鸟兽散。那汉子大惊,打马欲走,谁知那马也是不知中了什么魔,径直奔林中跑去,无论那汉子怎么驾驭,就是不听,转眼之间,便钻入林中,谁知却正来到星曦面前。星曦见此,大声喝住,却不料这马乖乖停下。诸兵士见此,一把将那汉子拽下,五花绑了。那汉子见面前这女子容貌便知是星曦,求饶道:“头领有何吩咐?只要保我全身,尽管吩咐。善意说句,这货不是寻常商贩的,乃是一巨臣所有,头领若拿了,恐有麻烦。”星曦说道:“甚么巨臣小臣,便是执政的,我也拿得。我暂不杀你,回去告诉尤科这货我要了。他若敢来,我那寨中便又多对人卵。”那汉子连连称是,星曦命人将其解了,放其回去。星曦再看这马,问道:“你怎驮你主人来此险境?”那马走近跪下,昂头示意,星曦欣喜,跨鞍上马,那马跳将起来,星曦扬鞭策马,疾风而驰,嘶吼不停。真是:

  骏马有意伴佳人,刀风箭雨视等闲。

  畜晓大义弃蠢主,人有愚忠近黄泉。

  星曦得了宝马,心中喜悦,急忙命人去搬货,掀开油布来看,却尽是珍奇异宝。有金人玉马,银剑宝鞍,珍珠宝石,不计其数。星曦见此,心生疑惑,想道:“此货属谁?却有这多宝贝。”其倒也未多想,随人将宝物搬入洞府,便去寻陈牛。

  且说堡内,关长尤科正清点货契,却有卫士禀报有人求见,急忙宣进,却是镖头马虎,尤科问道:“有甚么要事?”马虎说道:“克拉苏大人藏品为贼人抢了去!”尤科立马站起,问道:“那伙贼人这般大胆?莫非没撒过路钱?”马虎道:“怎敢不撒,只是那割蛋女说纵是执政大人的也拿得,你若去了,也要割了卵。”尤科骂道:“放她娘个屁,我平日不甚理睬她,现要在我头上屙屎撒尿,听闻她有些美貌,先捉她来青奸三日再说。”说罢命人为己抬兵戴甲,点了兵士一百,出了堡去,马虎只好回城侯着。

  且说星曦带兵出了洞口,却见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四起,星曦赞叹道:“从未觉得风雨这般的好。”说罢带兵去寻陈牛。陈牛见星曦带兵来到,道:“莫要喧哗,暗自埋伏起来。”星曦道:“你怎不问我成与不成?”陈牛道:“我见一汉子满是狼狈跑去堡内报信,不多久一百兵士出了堡,又有何可问的?”星曦学起汉人礼节,双手抱拳笑道:“敢问夫君,有何对策?”陈牛回道:“待雨下起,我率二十人前去砸门,待门砸开,一齐杀入。”星曦连忙止住,道:“莫要这般,那城门处有热油,你怎去得?”陈牛笑道:“傻娘子,今日这风人睁眼尚且困难,更别说点火熬油。”星曦虽听得如此,但仍心有疑虑,打眼望去,见这堡垒:

  横十丈,拦在路中;

  高三丈,倚在山旁。

  外有鹿角,隔绝贼寇;

  内有劲弩,御敌百丈。

  土房木屋十余座,马厩柴房两三庭。

  两山之间夹此堡,穷富莫论皮蜕层。

  陈牛这话音未落,天中雷电三闪,大雨倾盆而落,白雾四起。一时堡上兵士纷纷躲进塔内,陈牛见机,率兵士二十抱住原木,上顶方盾,奔去破门。风雨大作,风沙迷眼,塔上兵士看不仔细,见义军那盔甲,好似官军,抬盾在上,想是为了遮雨,便也并未在意。义军畅行无阻,转眼来到门下,众人手持圆木,陈牛站在最后,众人倒退几步,猛地向前撞去。借着

  打闪,咚咚砸了几下,却是砸不开。陈牛打趣道:“笨拙之物,不得用,还需请出我本家兄弟。”说罢抡出大斧朝门猛劈。

  若言方才咚咚砸门声好似闷雷,守军未闻倒也情有可原,但陈牛这劈劈的劈砍声却是惊了守军。堡内有个好事的听得怪声,冒着大雨,伸头来看,却见城下几十义军破门,吓的不轻,急忙大声呼喊,别的兵士见此,急忙敲钟。一时,众军射箭倒油,却难伤城下义军。这钟响的吵闹,正惊了一人,正是堡内副官希勒,这人听闻,急忙走出营盘,拉住一兵士问道:“甚么事!”那兵士道:”“城下有几十贼人在破门,请大人下令!”这希勒平日只知吃拿卡要,贪赃枉法,怎知如何用兵,一时听此,有些慌了神,问道:“城内尚有多少弟兄?”那兵士回道尚有百人,希勒又问贼人多寡,那兵士答二十余人,希勒问道:“热油片刻烫死的事,何来烦我。”那兵士道:“这风雨下,哪有热油,再说这贼人手持巨盾,怎也射不穿。距得太近,蝎弩又射不到。”希勒哈哈大笑,道:“区区二十人还费这般周折。”说罢命人抬兵戴甲,随己出战。待其披挂整齐,点兵五十,正欲开门出战,却见城门被劈开一大口,透过缝隙,见外面那人生个东方面孔,高大无比,面目狰狞。希勒一时胆虚,命人抬来堵门刀车,后置弓手二十,城门上亦是如此,希勒却来到队后躲避。陈牛见门渐碎裂,也懒得再砍,倒退几大步,向前撞去,将门撞个稀烂,陈牛哈哈一笑,转身过去,见了眼前,后背发凉,原是那堵门车刀尖距己面门仅两寸之遥,若是再撞猛些,现恐早已作古。陈牛一斧将刀车劈碎,率人杀入,谁知刚过了门洞,这箭矢投枪如雨点打来,陈牛发了狠,拽着铜盾,拖着大斧抢先杀来,有官军来拦,却被撞翻在地,有三四人来救,却被劈作两段,余下二十义军见此,士气大振,争先杀来。远处星曦见此,率人搭梯放索,攀墙而入。希勒见那黄面大汉力大无穷,无人敢近,心中渐虚,再见墙上翻入众多义军,一时吓得不轻,急忙跑去收拾细软,寻了一垃圾坑,也不顾脏乱恶臭,径直躲了进去。

  再见那阵官军,见敌愈众,遣二人去点烽火,然雨骤风急,怎也燃不着,官军无奈,遂结了个方阵,且战且退,渐入木房驻守。陈牛见敌龟缩入室,命人上墙拉弩射屋,然话音未落,屋内喝道:“莫要放弩,这便降了。”陈牛回道:“速速出来,定饶尔等性命!”屋中兵士依次而出,陈牛也一诺千金,命人收了这伙军士兵甲,绑在堡外林中匿着。星曦见堡已攻下,不顾风雨,笑对陈牛,道:“好夫君,你怎这能耐,说话功夫便打下此地。”陈牛道:“区区小堡,又有何难?且见为夫日后能耐。”陈牛嘴上说得满,却毫不大意,命星曦所部驻城守卫,煮了热汤,每人必饮一碗暖身,后自率本军伏在城外。

  且说尤科率兵出堡去救,谁知半路风雨交加,好不容易赶到那处,却早已人去货空。加之雨大泥泞,想寻踪迹亦是徒劳,尤科无奈,只好率兵回堡。陈牛正在外等待,见尤科率兵归来,心中一笑,心想:“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尤科带兵来到堡下,大叫开门,只听吱嘎一声,堡门大开,尤科带兵进入。陈牛见此,大吃一惊,自想:“这傻姑娘虽有些手段,可那些虾兵蟹将如何敌得过官军,真是大胆。”然不知星曦计策为何,又不敢贸然出战,只好默默看着。

  尤科入了堡,骂道:“这贱货,跑的甚快,这雨也是,下的糟心。今日且先歇了吧,明日再寻。”众兵士得令,各自回屋取暖。谁知刚一进屋,便为屋内好汉,用网网住,闭了房门,用尖刀结果了性命,悄无声息,见了阎罗。这一百兵士死的静默,尤科无从得知,进了屋内,尤科喝道:“侍卫安在?怎不将热汤备好,须是皮紧了。”然并无人答应,尤科心生疑问,往屋内走去,推开门来,却为眼前一幕惊得合不拢嘴。只见床上躺着一赤身裸体美人,背对自己,看不见正面。尤科痴笑道:“这是哪出?”那女子娇滴滴回道:“听一兵长道服侍大人可得很多赏钱,特辞了往日恩客,特来拜会大人。”尤科笑道:“好说好说,钱少不了,快活更是少不了。”说罢脱衣卸甲,舍命扑来,一把抓住那女子两腿,岔开要弄,这女子一回头,却正是星曦。尤科虽知其名号,却不知其长相,见这美仪容,那活涨的如铁,扛起星曦双腿,挺起那活要钻,星曦止住,道:“大人如此焦急,怎也不问人姓名。”尤科道:“也倒是我失了礼数,敢问姑娘芳名。”星曦答道:“东西岭十里窟星曦是也。”尤科听此,惊得一愣,怎料星曦转身将尤科压在胯下,不知在哪抽出利刃一把,未及其发喊,便抹了脖子,将首级连带那活一并割了。星曦披好衣服,走出门来,登上城门,将尤科首级掷到城下。远处陈牛见此,哈哈一笑,率兵出了草木,入了堡内。

  北边陋虎齐奂苦等许久,不见人来,林内风雨交加,人疲马乏,齐奂怨道:“陈牛这小子有婆娘耍,我们在这挨浇受冻!”陋虎道:“小夫小妻,怎么分开?难不成让星曦陪你在此沏茶捶腿,吃你短腿?”齐奂道:“兄弟此言差矣,我这人你识得晚,我虽嘴坏,心却最好。这小子虽年少拔我颗牙,但其父知我家贫母病,时常接济周转,我怎能忘其恩情,现其子有难,沦落于此,我亦在此落草,此乃天注定之恩缘,我辅其成就大业,义所难辞。那女子甚美,天下不动心的怎敢称自己是男子,只是兄弟妻,不可戏,道理我懂,只是我独身多年,奸污女子无数,却心无所属,怎么安心?我还未说多的,发两句牢骚,你便用话噎我,是何道理。”陋虎笑道:“说你一句,哪来这般多话。你也莫急,这西国女子不少,也不假意做作,个个好似男子直爽,若有好的,必替你寻来。”齐奂笑道:“那便有劳兄弟了。”谁知此时齐奂坐骑长嘶一声,齐奂道:“看,这畜生倒也急了”陋虎道:“日后这畜生背回个美人也未可知”二人哈哈大笑。正闲聊间,却见南边升起两柱黑烟,齐奂陋虎见此,知事成,命所部灭了篝火,各率一队,伏在路旁。

  不久,只听城门吱嘎一声,城内涌出五百人马,列队奔走。见马上骑士,约有二三十骑,行在前面,个个头戴半球铜盔,前漂红穗;身穿生铁重甲,后系披风;臂挂身长皮盾,护着左面;手擎丈八长矛,支在右边。再见马下步卒,头戴露耳护面盔,身穿护胸薄铜甲,脚蹬五叉皮凉鞋,手拽高盾方正,后掩长标三支,斜挂短剑一柄。鞍上的催马前行,马下的快步随着。陋虎见守军中计,命人传信陈牛。

  且说这官军中,为首那将官十分显眼,其乃城内一小校,名曰皮罗,贵胄名门出身,年纪轻轻,刚到二十,今日正是这人当值,见其挺胸抬头,志气满满,好似剿匪之事,易如反掌。见其装束,精致秀美,头戴雕花鎏金盔,身穿力士筋肉甲,后批毛裘红斗篷,脚蹬刻兽铁皮靴,斜挎马头三星剑,胯下卷毛青骓马。齐奂见这小将装束别致考究,心想:“端的一男子,穿的好似娘们,这身甲胄配这人可惜得很!待一会结果了其性命,便将其送给弟媳。”说

  罢拽出劲弓,搭上利箭备着。

  这城内守军过了二人的埋伏,来到堡前,见堡上烽火已灭,地上尸首横七竖八堆着,想必也是驱走了贼人。皮罗命人去叫守将来迎,二骑士得令,驱马来到近前,怎料一时城上冒出百余弓手,城上罗马鹰旗落下,换上金狮大旗,皮罗见是义军旗帜,急忙命人列阵以待,怎料城上箭矢如雨,城上弩炮打来,众人抵挡不住,急忙后撤,慌乱中折了几人,谁料林中又杀来一彪人马,正是陈牛率军杀来,那皮罗毕竟是个初历战阵之人,见此情景,慌了手脚,踢马不走,拔剑不出,陈牛策马赶上,谁知一副将提马拔剑来挡,却是不自量力,为陈牛一斧斩落,皮罗胯下坐骑见此,发狠的狂奔,不见踪影。余下官军见主将已逃,副将已死,一哄做了鸟兽散,陈牛率军一路赶杀,追了四五里路,正到了陋虎齐奂设伏地界,二人见此,率军拦住去路,官军无路可逃,欲做困兽之斗。陈牛见此,大喝:“降者不杀,困斗必死。”众官军无奈,正欲弃了兵刃降了,谁知林中奔出一将,却正是皮罗,其豪言说道:“既为国之兵士,怎敢轻易言降”,说罢策马杀向陈牛,谁知未至半程,一声凤鸣,皮罗中箭落马,摔断了脖颈,余下众军见此,心无斗志,弃剑降了。

  只见林中一阵嘈杂,从中冲出两队人马,为首一将哈哈大笑,道:“久未使箭,不算生疏。”另一将笑道:“贤弟这箭法果然了得。”陈牛定睛一看,原是齐奂陋虎。齐奂走近,将皮罗首级割了,甲胄扒下,对陈牛说道:“这后生怎配这般精致甲胄,我见弟媳无像样铠甲,不如送她。”星曦听此,欣然说道:“多谢多谢!”说罢接过铠甲,不顾周边兵士注目,脱衣直接换上。陈牛见此,暗自说道:“好一直性女子”。众兵士性直的目不转睛,双眼发直,懂点礼数的转头攀谈,不见此事。

  陈牛且命降兵脱了甲胄,命星曦手下换装,这众喽啰见此,喜笑颜开,个个改头换面,军威颇增。陈牛将降兵暂关堡内,问了周边防备,便欲放了,却闻众军有议,有士曰:“将军放虎归山,到时我等定会复受其害。”陈牛道:“我等既离了克里斯,便是另行各自道义,所谓‘顺德者昌,逆德者亡’,我既说了降者不杀,那便信守,诸民知我尊道义,来投者必众,敌者若知,与我战时必不赴死。如此,方可聚百万之众,灭旧世之国。”众人信服,无议。

  陈牛命众降兵携皮罗尸首回城,又率众兵焚了堡垒,后入林隐去,不知所踪。

  且说这众降兵丢盔弃甲,赤身裸体,强拖着皮罗尸首回城,垂头丧气,好不狼狈。这众人里,有一人混迹当中,正是那日藏匿垃圾堆中的希勒,这厮不顾腥臭,藏入污物当中,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陈牛大破敌援,将降兵发落堡中处置,听闻陈牛释了众俘,这厮趁乱脱了衣物,混入人群中逃出堡去。走了良久,众人可算到了城下,城上兵士急忙喝住,问是何人,希勒苦笑回道:“巴格堡副官希勒是也,我等中伏,速速开门。”城上兵士见确是此人,急忙开了城门,去告城主。

  加尔诺城主马达普,为人胆小怕事,善阿谀奉承,待下如阎王,伺上如奴才。见希勒赤身裸体告知巴格堡失了,皮罗折了,暴跳如雷,叱道:“巴格堡失了,我城税入将减三成,此则罢了。皮罗乃是克拉苏外甥,他若失了,我升仕将再无坦途。你何不死了,以谢你罪。”希勒回道:“大人不知前因后果,待下官慢慢道来。那日尤科得知有贼人袭扰,便率兵出击,我见那日天色不佳,风雨呼号,便劝尤科莫去,谁知将军不听,执意要去,终为贼人所杀。我率军不足半百,与敌激战半日,杀敌上百,无奈兵疲将劳,再无力气,敌甚众,我军寡不敌众,终被擒获。下官也曾想一死了之,然再想下属若死了,那众兄弟岂不白死,又有何人可向大人述这前后事端,我等又如何报仇雪恨。”马达普听此,心觉有理,问道:“平日那众贼寇见官便跑,今日怎这般出奇,狸猫倒让雏鸟啄了眼睛。”希勒回道:“今日这贼非是平日十里窟那众流寇,乃是斯巴达克麾下大将脱了大军,来此募人,他那手下个个兵锐甲亮,纵是禁卫前来,也恐非对手。”马达普听此,惊奇道:“人马几何?可有良策?”希勒答曰:“本军五百,加之招降那星曦人马,恐有千余。那贼将此行兵寡,乃是为招兵而来,大人若能将周边山贼马匪招安麾下,那贼将不攻自灭。”马达普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书信一封,送达罗马,命希勒备了金银无数,率人招安诸贼,并传令城中,加强戒备,以防贼来。

  罗马庭中接信,众元老听闻南方有小股义军袭扰,以为小事,加之斯公大军距罗马愈近,无暇顾及,便未予处置。然有一元老,名曰布鲁瓦尔,是个与克拉苏素来不交好的富户出身,只听这人说道:“诸位,听闻克拉苏大人之侄亡于那处,不知克拉苏大人可愿前去募兵征剿叛贼,一来报仇雪恨,二来平息南乱,岂不两全。”谁知克拉苏走出淡然说道:“大人好心,鄙人感激之至。听闻我侄战死,心中至痛,夜不能寐,然其乃我国军官,战死乃是军人至幸,我又怎好以私乱公,此事莫要再提。现听闻贼军六万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北进罗马,一路南下袭扰,本想这六万人马实难剿灭,但如此分兵,便容易许多,斯贼诡计多端,携兵三万来打国都,虽是不少,但若能派一大将南下围住南路贼军,斯贼必救,到时罗马之急既解,又可多些时日调兵除贼。”布鲁瓦尔问道:“久闻克拉苏大人足智多谋,何不亲自率兵前去?”众人附议曰善,克拉苏拒道:“我在此自有本职之事,怎敢擅离,我国将才辈出,不差鄙人一人,若硬要以文代武,岂不让贼人耻笑。”朝廷见其推辞,便拜南省另一大将楞图鲁斯为南方元帅,统领各军,又令其亲率两军团前去堵截克里斯大军。

  三日后,皮罗父母携皮罗骨殖来见克拉苏,克拉苏命下人在门厅备了汉茶,饮过再请进内庭。这父母顾不得喝茶,一路直入,只见每走五步便有一侍女侍奉,且这众侍女个个面容秀美,并无丑陋之人,却也着素白细纱而非黄褐粗布。二人走近内庭,见克拉苏便质道:“听闻兄弟不愿领兵去讨贼人,这是为何!敢是日日处于温柔乡,怎可为一小侄赴险。”克拉苏释道:“非是我不愿,只是非是最佳时机,去便是败,我若折了,贤弟替我报仇?”二人听此,低头不语,克拉苏取过皮罗骨殖盒子,以手轻抚,缓缓流下泪来。二人见此,低声流泪,克拉苏见此,长叹口气,以绢擦拭二人泪水,执二人四手说道:“弟媳放心,若不报此仇,无颜对我族人,吾必将这众贼人曝尸十里。”说罢将绢揣回衣内,二人信之,歇息半日,当晚启程回了卡里母。二人一走,克拉苏便命道:“速速将这处粉刷一新,去去那死人的晦气。”说罢便自怀中将那为二人擦拭眼泪的绢扔入火盆,命人备好车马,住到城外庄园处去。正是:

  古今枭雄真情淡,父母兄弟何相干?

  天下权势若如粟,愿化饕餮拒食难。

  毕竟官贼大战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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