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上京城南行三百里,便也是到了这兖州的地界儿。这兖州早年间便是这大齐的地界儿,只是依临云江,东边儿又与这东夏相接,战乱频频,实在荒凉不堪。便是这等状况,自那十七年前也是改变了,这大齐一统天下之后,这兖州也算是天下的中央了,交通方便,水陆尽然,俨然已经成为了天下之枢纽。也是因此,这兖州之地也是渐渐的富裕了起来。
正是因为前些年的战乱,这合欢门也是安置在了这兖州之地,四处掳掠那些个流离失所的女子,以作炉鼎之用。只是这天下安定了下来,便也没了那么些的流离女子,只好做起皮肉生意,当然了,那些个女子也是天下各处拐骗来的,听话又有着几分姿色的,这合欢门也不会亏待于她,随便传下一本修行法门,由着她自行修炼便是了。
也是幸亏这兖州的地界儿实在好一些,来往的人多了,谁还不想找个舒服的地处儿待上几晚,这能做生意的皮肉里哪里还有什么脏腑,尽是一口口销金窟,这正是由着此等生意,合欢门的生意越做越大,没几年的功夫,凭借着前些年攒下的钱财,基本也是将整个兖州的妓院青楼都给盘了下来,一来也能给门中弟子用作炉鼎,二来也能给门里在攒些钱财不是!
自从前几日,那合欢门也是听说了上京城与汉州生出的事情,门里的上上下下也是慌乱。便是这位合欢门主桑冲在这些日子也是有些悔意的,悔不该鬼迷了心窍,在那昆仑神山做出那等夺宝之事。
合欢门也算是魔门中一个较大的分支了,势力遍及了整个兖州,但是总舵却也是安置在兖州首府东平府。原本还有些荒凉的东平府,这些年在那合欢门的经营之下,也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与那自古便是烟柳之地的扬城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李丹阳师徒俩昨日里便已经是到了这东平府了,却也不曾立即去去寻那合欢门的麻烦,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天色不早,师徒俩还是先找了住处住了下来。自那日从汉城离开之后,那和尚道嗔也是跟着这师徒俩走过了一段路程,这一路下来,陈益也是从那道嗔的口中对那两愿寺了解了几分。听说那和尚此番下山是为了寻人的,只是究竟是寻得什么人,却是不曾讲明的。
到了这兖州的地界儿后,道嗔便也是与这师徒俩分道扬镳了,说是要过那云江,到那南蜀的地界儿去好好尝尝那儿的酒水。说到这儿,那也是不得
不提的,那道嗔实在不像个僧人,每日吃酒不说,便是那些个荤腥也是不忌的,一身返虚的修为却是挨不住肚子里那些个馋虫的折磨,这几日下来,也吃了好一些酒肉,看着那模样,估计着也是在那摩天崖上整日清汤寡水的久了的。
在这东平府过了一夜,今天天一亮,这陈益便随着自家师尊也是早早地就起来了,也没打算别的事情,还是先找了一番合欢门地处儿,信上说那合欢门的掌教重伤了山上一个叫赵易的,听自家师尊说,若论起远近,那赵易跟自己还是一座峰上的呢。
这合欢门安置的隐秘,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行的都是一些个采补的事情,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设山门不是。虽说隐秘,却也是难不住这李丹阳师徒俩的,也不需要费多少力气,不过是有着那陈益掐指,起上一课,便也是晓得了那合欢门的方位。
便也是如此,没一会儿这师徒俩穿过了那繁华的街市,在一个略显隐蔽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也没什么人影出没,与先前那几条巷子比起来,实在有些荒凉的。可是在这巷子口处,却也是见着有两名年轻人,都是佩戴着双刀,想来也是那合欢门的弟子了。
那两名弟子见着来人,也是上前拦住,身手挡在两人身前,一人开口道:“什么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吗,这般无礼,不怕丢了性命?”
陈益抬眼看了那两名弟子一眼,开口小声道:“两位可是合欢门的弟子?”
“知道还敢往里面去,难不成是真的活腻了?”那名弟子开口呵斥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身旁的另一名弟子扯住衣袖,面上眉头皱起,转眼看向那人,开口说道:“你拉我干什么,若是让这两人进去,说不准咱俩明天还要在这轮值。那几个炉鼎的滋味儿,老子还没尝够呢!”
也不曾言语,扯着衣袖的那名弟子只是朝着陈益那边使着眼色。开口的那名弟子见此,心里疑惑,便也是顺着那人的眼光向那陈益的腰间望去,但见一柄南蜀厚背斩马大刀!见得如此,那弟子也是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抬头看向陈益,还不曾开口,但见刀光乍现,再一看,那人已是头颅落地。
“既然是合欢门的人,便也好办了,省的再误伤了他人!”说着,又是一步踏出,大刀落下,另一名合欢门弟子便是连眼睛都不曾合上,就已经在那斩马大刀下分作两半。
斩杀了这两名弟
子,陈益也不曾逗留,只是提着这一柄厚背斩马,朝着那巷子深处走去,从头到尾那李丹阳不曾说一句话语,权当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路上,那些个合欢门的弟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怎么说也有十几个了,可是这十几个合欢门弟子愣是连声音都不曾发出,便已尽数丧命在那柄南蜀斩马下,死不瞑目!
也没用多会儿的功夫,这师徒俩就已经到了这巷子的最深处,看着那规模也不算小的宅子,想来那合欢门掌教桑冲便是住在此地了。便是在这门口处,这师徒俩却也是听到了宅子里的那些个男女嬉笑之声,靡靡之音,实在不堪入耳。
也不曾敲门,陈益走上前去,抬脚便是将那大门踹开。大门被踹开,里面的光景自然也是一览无遗,便是在那院子里,不论男女,无论长幼,尽是袒胸露乳,一些个女子,更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还有的,也不顾及四下的光景,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尽情耸动。
见着大门被踹开,那些个男子还整理了一番衣衫,那些个女子许是这般被人看惯了,便是管也不管,还是在那里吃酒调笑,好似不曾见到那李丹阳师徒俩一般,至于那些个苟且的,浑身一个激灵,抬眼朝着门口处看过一眼,随口骂过几声扫兴。
“来人是谁,怎么这般无礼!”院子里,一个年轻男子整理了一番衣衫,提起一旁的双刀朝着陈益师徒俩走来,面上凌厉,更多的还是几分嚣张之色。
看着那名年轻男子,陈益一步踏出,斩马大刀先前便不曾归鞘,此番更是挥起,朝着那年轻男子斩下。那男子见此,双刀擎起,便要挡着,只是陈益力大,大刀刀锋利,只听得两声脆响,接着便见得那男子身前一股子血液涌出,那鲜红喷起一丈多高!
“合欢门掌教桑冲何在,太华山来此讨债了!”陈益收回长刀,任由着那尸体倒在自己身前,抬眼看着院子里的那些个男女,也不曾有什么避讳,开口喝道!
见得如此光景,那些个原先还嬉笑的女子尽是掩住嘴脸,惊声呼喊,做鸟兽散,一些个胆子晓得,竟是直接昏厥了过去。
再看那些个男子,也好不到那儿去,虽说都不曾离开,只是那眼神之中的恐惧,却也是遮掩不住的!
......
大隐于市,世间难免污垢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