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桑行见得了陈墨这一剑来的凶猛,心中也生出来几分的忌惮,虽说这桑行不行那陈墨仅凭着自己拿一身武艺就与天师府化神境的长老打成了平手,可空穴难以来风,自然也不敢小觑了陈墨的身手,不说别的,便是年前与这陈墨交手的时候,这陈墨的身手就是不凡的!
这般想着,桑行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那眼睛眯起,眨眼间,寒芒已然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桑行抬手,手中拂尘上已然灌注了那桑行浑厚的真气,根根竖起,好似钢针,那拂尘一起,朝着陈墨的面庞而去,若是被这等物事碰到,定然会刮去好大一块儿皮肉的!
陈墨见得了如此,也顾不得手中的长歌剑了,寒芒猛然消散,接着,陈墨回手,撤剑,做那贵妃醉酒模样,长歌挥到身前,刚好将那拂尘当下!纵然这般,陈墨这心头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桑行此招止住了陈墨的攻势之后,并未做过犹豫,欺身而上,收回拂尘,另一手,来做手掌模样儿,掌上荧光流动,也是裹住了那浑厚的真气,朝着陈墨的胸膛出便是呼啸而来!毕竟陈墨此番不曾有着半点儿的修为,便是这身子结实一些,也是扛不住这朝元境修士全力一掌的,念及如此,陈墨后撤,纵身跃起,堪堪避过!
“哼,怎么怕了!”那桑行见得这般,心里也是得意,什么太华山的弟子,到头来,便是连自己这一掌都是不敢接的!嘴上这般嘲讽着陈墨,手底下也没有闲着,踩着步子,手上还是成掌,对着那边的陈墨,隔空挥出了一掌!
但见得自那掌下,一道强劲的掌势喷涌而出,一道青色掌印紧随在那掌势之后,朝着那边的陈墨呼啸而去!陈墨见得如此,取长歌来到了身前,长歌游荡,剑下再次划出了方圆,便是在那方圆之外,那掌印层层消散,待到了陈墨身前的时候,已然尽数消散,只是剩下了一丝残存的掌风,将陈墨那几缕还算柔顺的长发扇起!
那桑行哪里见到过这等手段,面上惊奇的很,只是想到了先前关于昆仑山的那些个传闻,这桑行心里也有了几分底细,开口道:“想来这便是那天书中记载的手段了,果然不凡!”一边儿说着,面上也忍不住牵扯出几分喜色,想到了待会儿自己就要将那天书夺了过来,这等手段便是自己的了,这心里如何能不高兴!
陈墨一言不发,只是转眼看了那边的唐沁一眼,只见得那唐沁此时也不知是怎么了,愣在了那边,好似出了神儿一般,陈墨心里恼火,开口对着那边的唐沁便是一声冷哼:“唐掌教,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
被陈墨这一语唤回了神儿,唐沁也想起了方才陈墨的那等眼神儿,心里晓得自己应该干什么,面上闪过了几丝愧疚的模样儿,低头,转眼看过了那边卧在榻上的小狐狸一眼,接着开口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此语说罢,唐沁紧咬着自己拿单薄的下唇,接着,来到了那床榻一边,一把抱起了还在那榻上酣睡的小狐狸,也不再所说过什么言语,来到了窗边,纵身便是跳了下去!
桑行见得那唐沁逃走,心里也没什么失望还是什么的,虽说像唐沁那等姿色的女子,世间的确罕见了一些,可也不是没有啊,哪里有陈墨怀里的那两卷天书来的实在,若是得了那两卷天书,日后修行大成,什么样儿的女子找不到!
这般心想着,桑行心里对那天书的期待又是急切了几分,一步迈出,又是拂尘起,根根钢针呼啸,拂尘上还有着些许的青芒,正挥向那陈墨的头颅!
那陈墨见得这般,还是做那剑画方圆的模样儿,此番强敌在前,自然也不能在藏私了,那一身武夫气势不曾掩盖,尽数释放了出来,在那陈墨身周,随着那长歌宝剑的舞动,那些个气势已然成型,时而做龙蟠,时而又是虎踞!
便是凭着这等手段,那拂尘便是停留在了那陈墨头顶上方的三寸处,也是在这等境地,那边的桑行只觉得自拂尘之下一股子巨力汹涌,猛然,便是有着朝元境的修为,这桑行面上变色,急忙要收回那拂尘,可此时,已然迟了,但见得那陈墨身周一身武夫武夫气势所化的龙虎都是大口一吐,自那龙虎口中,复有龙虎一对儿,循着那拂尘朝着那桑行呼啸过去!
桑行眼见如此,也顾不得陪伴了自己这几十年的拂尘了,赶忙松手,弃了那拂尘,接着后撤,可纵然如此,那龙虎好似生出了灵智,还是狠狠的撞击在了桑行的胸前,在那胸前消散!那桑行只觉得自己胸中血气激荡的厉害,“哇!”一口鲜血吐出,殷红!
在抬眼,此番这桑行的眼中已经全然没了先前的那几分轻蔑,不论轻敌与否,自己的确是在这陈墨手上吃了一个狠亏的,别的不说,就是那一对儿龙虎来到自己的胸
前,这一下也实在疼的厉害!
“那天书果然奇异,你小友不过是一江湖武夫,区区凡胎,竟也有着这等本事!”那桑行开口说着,眼神里的急切更是浓厚了几分!也是了,这武夫成势的手段在世间已然消失了近千年了,那桑行认不得这等手段,当做是那天书上的记载,也是合乎常理的!
在看陈墨那边,纵然是那桑行抽身退去,可他那拂尘却还是停留在半空的,在那陈墨身周已成龙虎的武夫气势之下,那拂尘再也坚持不住,眨眼间,被那龙虎绞碎,化作了齑粉!
修士尽是方外人,大多都不曾理会这些个身外之物,可是这桑行许是心智不坚,见得自己这柄心爱的拂尘被这陈墨毁掉,这心里也是有着一阵儿难受的,心疼的很,毕竟陪了自己几十年了,便是死物,也早已成了朋友!只是想到了那陈墨怀里的两卷天书,这桑行的心里倒是好受了几分,用这么已经入不得品级的拂尘来换两卷世间难求的天书,这买卖,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的!
这般寻思着,桑行再一次踏出了一步,此番那一身朝元境的修士尽数施展了出来,自腰间一并宝剑猛然飞出,赫然正是那修士御剑的手段!
在这朝元境的气势之下,这屋子里的桌椅此番再也经受不住这两股气势的纠缠交争,全数碎成了齑粉!再看那半空的宝剑,裹挟着青芒,朝着陈墨这边呼啸而来,那青芒所至,全是一片的狼藉!
陈墨见得了这般模样儿,眼神里也是多了几分凝重,手中长歌舞动的更是迅猛,周身气势,龙腾虎跃,与那宝剑来回斗法,只是那桑行一身朝元境的修为又哪里是虚的,也未曾用上几个回合,眨眼间,那长剑洞穿了那一对龙虎,紧接着,但听得“叮当!”一声,再看去,陈墨手上吃不住那飞剑的力气,手中的长歌脱手被掼在了地上!
陈墨也来不及去捡,不为别的,只是那飞剑来势不曾尽数消散,冲着陈墨的面门刺来!见得这般,便是在这等凶险的时候儿,陈墨这心里也不禁泛着嘀咕,这桑行的手段怎么全是朝着自己头面招呼,若是躲不过,即便活下了性命,也得在脸面之上留下好大的一条伤疤,那模样儿,还能看吗!
虽说心里这般嘀咕,可陈墨不敢有着丝毫的轻视,便是那长剑要触碰到了自己眉间的时候,陈墨仰身,刚好避过,眼见着这飞剑从自己的面前飞过,接着陈墨俯身,果不其然,那长剑折回,此番躲过,陈墨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便在这翻身的时候,将那地上的长歌宝剑拾取了起来,再是抬头看着那道汹涌的飞剑,手上翩起一个剑花儿,那剑花儿挥舞间,只觉得是时下的一枝桃花被那陈墨握在了手里,好是潇洒!
却见此时,陈墨手中桃花一枝,来回间,几番腾挪,与那飞剑过招之间,堪堪招架之下,陈墨抬手,好似那桃枝之上,一朵桃花飘落,那桃花不堪飞剑摧折,正是碎在飞剑之下,花瓣飘落,却是不曾散去,朝着那边桑行飘了过去!
桑行此番只顾着要将陈墨斩在自己的剑下,哪里又会理会这等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是操控这那飞剑,来回间,在那陈墨的身后穷追不舍!只是这桑行想不到的是,便是这几多碎开了的桃花,却也是这陈墨制敌的手段,但见的在这飘零间,那几片花瓣来到了桑行的胸前,猛然间,花瓣变了模样儿,没了那几分粉意,青芒浮现,哪里又是什么花瓣,分明就是几道锋芒毕露的剑气,狠狠的印在了那桑行的胸前!
便是朝元境的身子,可说到底,不还是一副血肉之躯,这桑行又哪里能挨得住这几道剑气,胸前直直的被那几道剑气洞穿,几个血洞出现在了那桑行的胸前,此番也顾不得在控制着那柄宝剑,眉宇紧锁,“哇!”一口鲜血,身上也没了力气,单膝跪倒,抬眼去,眼神里尽是一些个不可思议!
那宝剑没了那桑行的控制,此番自然也就不能再停留在空中了,“咣当!”一声摔落在了地上,陈墨见得这般,心里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自己面上的汗水,大口的喘着粗气,面上咧嘴,朝着桑行开口:“哈哈,道长此番觉得如何?”
那桑行看着陈墨,眼神里除却了那些个惊奇不说,更多的还是几分忌惮,若是陈墨还有着这等鬼神莫测的手段,此番自己只怕那天书夺不过来不说,自己能否在陈墨的剑下逃下性命还是两说呢!
说来也是这桑行想多了,人力有时尽,陈墨此番与这桑行这般交手,出尽了底牌,便是先前使出那等剑作桃花的手段,这还是前几天刚刚总拿天书里悟出来的呢!那些个日子里,无端的想到了自己在龙虎山上的时候,那等桃花仙人的名头,想到这般,心中有着几分意动,后来又看过了那天书几
次,也就悟出了这等手段,说来陈墨还给它起了个不错的名字,桃花作剑,春意盎然,此剑便是唤做“桃花春”!
眼神里还是那些个浓厚的忌惮模样儿,可此番既然都来到了此处,若不全力一搏,岂不可惜!想到了此处,这桑行的眼里更是生出了几分狠辣,猛然抬头,口中轻念;“摄魂!”此语一落,便见得那桑行身后,猛然间一杆旗幡出现,赫然是以前在那桑冲手里的摄魂幡!随着那桑行缓缓的站起身子,那摄魂幡此时也是缓缓的舒展开来,一些个粉色尘雾朝着陈墨这边就扑了过来!
陈墨先前在昆仑山的时候也是见过那桑冲使过这等宝物,自然也是晓得这宝物的用处,眼见的那尘雾涌来,陈墨也不曾躲闪,更是没有捂住口鼻,任由着那些个尘雾蔓延!
那桑行见得这摄魂幡里的尘雾对陈墨没有用处,也并未做过什么犹豫,一挥手,那摄魂幡来到了自己的手中,紧接着,手上一阵抖动,那幡面儿聚拢,此番这聚魂幡好似一杆长枪,桑行双手持拿着这杆长枪,纵身一跃,朝着陈墨这边挺枪就是刺了过来!
陈墨见得了这般,挥剑格挡个,只是那桑行手上的力气太大了一些,纵然陈墨这一剑将那长枪避过,可是长歌与长枪相遇,震荡间,自己的手里也是生疼,虎口处更是渗出了些许的鲜血!
在看那边儿的桑行,虽说自己身上有着不小的伤势,只是此番夺宝心切,哪里又会理会这些,一枪刺过,这桑行得理不饶人,转身,长枪好似龙头一般,来做回马,枪刃锋利,朝着陈墨的咽喉点过!
陈墨见得这般,慌忙间后撤,堪堪躲过!眼见得这桑行气势汹汹,没办法陈墨只得故技重施,手中的长歌挥舞间又做桃花一枝,挥舞间,剑气纵横,好似桃花迎风飒飒,甚是讨人喜欢!
可此番生死间,这两人又哪里会理会这些,那桑行眯眼,见得了陈墨这般,心里也是晓得这陈墨此番已然技穷了,一阵欢喜,想着速战速决,不觉间,手中的长枪挥舞的又是加快了几分!
陈墨手持桃花一枝,左右格挡,那长枪好似蟒头,来时尽是刁钻,陈墨措手,无奈,那桃花两朵飘零尽,碎在蟒头锋芒前!这长歌剑上的那些个桃花,尽是陈墨这一身的武夫气势所化,自然也是有着穷尽的时候,这不,此番这剑上仅存的两朵桃花也是散去,花瓣飘零在两人身旁,仿佛是生出了灵智,要找寻着机会变作剑气再给那桑行狠狠的一下!
那桑行先前就已经吃过了这些个桃花瓣的亏了,又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如此,还未等到那些个花瓣变作剑气,长枪轻点,来回十数下,将那些个花瓣尽数散去,出手舞动长枪的时候,这桑行的面上还露出了几丝嘲讽!
“哈哈!小友莫不是黔驴技穷了?不然的话,这等相同的手段怎么会使出来两次?”那桑行一边说着,眉飞色舞间,仿佛是已经见到了这陈墨丧命在自己的长枪之下,自己得了那两卷天书的情景!
陈墨见得了这般,心里着急,的确,诚如这桑行所言,此番自己早已是底牌尽出了,哪里还有着什么手段,若是再与这桑行耗下去,定然是挨不住这桑行的一身朝元境的修为的!如此想着,陈墨这心里更是有着一些个别的思量的,只盼着那唐沁此时已经逃出了足够的距离了!
想到了这里,陈墨纵身一跃,拼尽了自己体内这仅存的几分武夫气势,自这长歌剑下,一道青龙猛然朝着那边的桑行冲去,再看陈墨,眼见这那桑行要应对自己这一招的时候,瞅准了时机,又是纵身,从那窗边跃下!
那桑行见得这青龙来时凶猛,只道是自己小瞧了那陈墨,眉宇间闪过了几分凝重,也不再理会陈墨的身影,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枪,眼神更是紧紧的盯着那道青龙!便在这桑行那一身的朝元境修为提到了胸口,要全力应对着那道青龙的时候,那青龙猛然一声龙吟响起,还未与那长枪相遇,青龙猛然散去,一丝气息也不曾剩下!
桑行见得如此,面上一愣,再看陈墨原来的地方,哪里还有着一个人影儿!见得了这般,这桑行也是反映了过来,这青龙不过是陈墨为了虚张声势,好让自己趁机套去罢了!“哇!”先前为了应对那道青龙,这桑行一身朝元境的修为全都积攒在了胸口,可此番青龙散去,那浑厚的修为无处发泄,先前这胸中更是受了不轻的伤,那修为在胸中激荡,这桑行如何还能挨得住,一口鲜血喷涌,整个人也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大喝过一声!
“兀那小儿,若是被我擒住,老夫定当将你千刀万剐,以解老夫这心头之恨!”
......
长歌剑下,一树桃花焕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