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自从落水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后寝宫后面的偏殿之中,可惜诏皇极少驾临皇后的寝宫,如画也自然接触不到诏皇,不过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如画又有些泄气,一个无盐女,即使天天见到诏皇恐怕也没有办法得到诏皇恩宠,连身都近不得,又怎么借天罡之气?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如画发觉诏国的国师地位在诏国举足轻重,想了想,似乎可以借助诏国国师的力量让自己受诏皇待见也不一定,至于国师那边,要怎么去接近,并且助她一臂之力这个就有点难度了,想到这里如画,又沉默了..............
虚弱不堪的清韵躲在灵山之巅的冰洞里的一个玄玉冰棺里,此处位于灵山最具灵气的地方,这玄玉冰棺更是涵养的圣品,在俯身在玄玉冰棺里的女子身上九九八十一天,清韵的魂魄损伤已经大致复原,没有了死魂虫还有蚩尤陵的浊气清韵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原本清韵对于现状正一筹莫展,可是俯身与这具没腐的身躯的时候,清韵意外的发觉了这具身躯竟然有很强大的意念,按道理来说人死后魂魄离体意识也应该随之抽离才对,慢慢的清韵才发觉这具躯体的主任曾经立下过血咒。
清韵悬在冰棺之上看着冰棺里女人,身上附着蛊,也不知道躺在这幅玄玉冰棺里有多久了,皮肤却依旧保持有弹性,看那样貌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清秀的可人儿怎么会立下如此的邪术,害人亦不利己,不过……
清韵的嘴巴微微勾起,伸手抚摸了一下冰棺里的人的脸说:“多亏了你有这股执念,回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清韵执起她的手,跟着这具躯体的血咒留下的意念去寻找她的魂魄……
她每日站在下川和上川的交汇处,远远的看着上川奈何桥上排着队饮下孟婆汤的生魂,看着每个生魂在面对喝孟婆汤的那一刻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怒哀乐,她常常会想如果她可以和别人一样带着记忆,那她喝下孟婆汤的那一刻,她会是什么表情?
每当她看见有生魂不愿意喝下孟婆汤的时候,她都想跑过去一把抢下汤一口气喝掉,然后坠入轮回,她不想日复一日的在这下川徘徊。她想喝下孟婆汤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想忘掉什么,相反她没有任何记忆,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喝孟婆汤是因为只有喝过孟婆汤的人才有资格轮回,而她在下川徘徊两百多年,任她软磨硬泡,孟婆就是不肯给她一碗汤,还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说:“你既然已立下血咒,就不要奢求转世。”因此她两百年没有轮回过,可是什么是血咒孟婆从来没有解释过,她也不明白,难道她不得轮回全部都是因为血咒的原因?
这日,她看见一个觉得眼熟的身影,她之所以觉得他眼熟不是因为她认识他,而是因为她在下川徘徊的两百年间,见到他的次数太频繁,回想一下,此刻似乎是第十次见到他了,前面九次轮回都不曾减少他身上高冷的气质一丝一毫,他依旧神色淡如水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更值得一提的是每次他接过孟婆手中的汤的时候,都冷哼一声对着孟婆说:“以为我喝下这孟婆汤,下一世就找不到她了吗?妄想!”表情什么的都一成不变,确实有些耐人寻味,她常常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他十世轮回都不想忘。
她看着他过了奈何桥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她很想他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就足够,可是他始终不曾回头,而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心痛了。
忘川河的水一直都是沉静如死水一般,几乎没有人发觉它在流动,她站在河边看着他离去心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在这时候清韵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还带着浓浓的诱惑之意的问她:“你想离开这里吗?你想重生吗?”
“离,离开?重生!!!!!”她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道作何回答,离开她做梦都想,至于重生她压根就不敢去想,连轮回都做不到只能在这下川河边徘徊的她怎么敢奢求重生?
“我可以帮你。”清韵走近两步,继续诱惑道。
“帮,帮我?怎么可能?”在这两百年里虽然她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却也分得清楚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过也是一缕魂魄罢了,怎么可能帮得了她?
“看来你是不想了,那就算了。”清韵说罢故作生气的甩手就要走人。
“想!但是你要怎么帮我?又为什么帮我?”她连忙拉住清韵,却也还有几分理智的问。
“想就行了。”清韵半转身,侧着脸对着她诡异一笑,然后再下一秒她紧抓住的人变成了一阵风消失了,她看着空空的两手一阵发愣,人呢?就在此时忘川河突然掀起了大浪,站在下川河边的她就这样卒不及防的被大浪吞噬了,那一刻她没有挣扎没有害怕,她想她本来就是一抹游魂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灵山之巅的冰洞里的一个冰棺里,她从冰棺里站起来的那一刻,吓坏了守着这灵山之巅禁地的守护人,她缓缓的迈出冰棺,环视着这个被冰块包裹着的洞穴,还有冰棺里大大小小的蛹,有些恶心,她又往前走两步,发觉这个冰洞之中有不少装着虫子的容器,仔细一看是蛊虫……
灵山住着一个擅长制蛊的古老部落灵巫族,听闻这个冰封了两百年的蛊人醒过来了,灵巫族的三大长老和族长闻讯冲冲赶过来,她看到有人来了,一把扯住其中一个长老问:“这里是哪里?是人间还是地府?”
此话一出,被她扯住的长老两腿一抖,一翻白眼,直接晕菜了。
其余三人也瑟瑟发抖的指着她问:“你,你是谁?你是人还是鬼?”
“我……约莫叫子觉吧!如果这里是人间的话我也应该是人”她想了想,两百年来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却唯独深刻的记得一个名字子觉,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就叫子觉,虽然不知道刚才的那一缕魂魄是怎么做到让她起死回生的,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她应该是重生了吧。
“子,子……子觉?难道是尸变?”一个长老惊呼,然后两眼一翻也跟着晕菜了。
“不,是有人打翻了灵灯烧了封印,所以蛊人才醒了。”族长稍微淡定些分析到然后和还没有晕过去的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
此话一出,她乐了她终于离开下川重返人间了,她如黄鹂鸟般轻笑响彻了整座灵山。
族长拿着手中的巫杵慢慢的向她靠近,感觉到有危险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身后的装着蛊虫的瓶瓶罐罐砰砰作响,族长一惊连忙站在了原地,不敢贸然再向前走去。
她见族长停住了脚步,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身后的瓶瓶罐罐也安静了。
长老大惊:“这些蛊虫居然和她心意相通,她怒蛊随着怒,她静蛊亦静。”
她不耐烦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长老和族长两个人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决定把她带下山,族长小心翼翼的捧着族里历代大长老的手记,翻开到某一页递给她说:“上面写的应该就是你。”
她很粗鲁的把族长手里的手记拽过来,看着那泛黄的手写卷上面写的那寥寥几个字:“诏国皇族有女名曰子觉,身中数蛊,数蛊齐活于体内安然无恙,乃千年难遇育蛊奇人,灵山雲崖族长云崖封其皮囊以养蛊。”
她反复的看了几次,然后火冒三丈的把手记往地上一扔,指着眼前的四个看起来年近花甲的老人说:“那个该死的雲崖在哪里?我要见他!”
族长心疼的捡起书,看着她手臂上那只若隐若现的灵山蛊王,结结巴巴的说:“雲,雲崖长老,他,他已经,仙去百余年了。”
“什么?我居然被一个死人困住了,然后魂魄飘荡在下川河边两百余年!!!”她美丽的脸抽搐着,眼里还散发着怒气。
四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心怕她随着她发怒而不安的蛊虫下一秒会跑到自己身上来。
隐身在子觉身后的清韵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养蛊奇人,那也是她魂魄最好的寄养的躯体,清韵看着子觉,忽然又在茫然的汪洋大海之中找到了方向。
“你,如果不帮我弄清楚我的身份我就在你身上随便种个蚀心蛊什么的,反正如今你灵山之上的蛊都听我的。”子觉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语气却**裸的威胁着族长。
族长一听,顿时汗颜,要知道那蚀心蛊可比任何毒药都要可怕的多,于是族长哈腰陪着笑脸说:“姑奶奶,你不早就知道你是诏国皇室的人,名叫子觉吗?再说了,你一个两百余年前的人,加上那诏国早就不存在了,我如何帮你找身世?”
子觉听了这话,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生气,好不容易离开下川那个鬼地方,看着自己约莫十七八岁的俏丽容颜,却找不回自己的身世,于是她气鼓鼓的一把扯住族长白白的长胡子说:“那还不是你祖辈的错,把我冰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父债子偿,你祖辈的债你也一样要偿!要不然,我让你尝尝蚀心蛊的味道,哼!”
族长被她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瘫坐在椅子上硬着头皮面对子觉的威胁,任谁面对被冰封了两百年却突然活过来的人,心里都无法不怕吧,纵使是整个族里修为最高的人也不可免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