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暗恋?
裴佑镇的回答是:你的轻轻一瞥,却被看做成深情的回眸。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大一的入学报到的时候,她作为他们这届新生的助班出现在裴佑镇的面前。
在他们国家里,无论是天然的,整容的,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甚至底子稍差些的也可以通过妆容弥补,如果恋爱九成都是始于颜值的话,
裴佑镇就是剩下一成的那类人。
她叫李淡雅,是他们系大三的学姐,她的容貌不是上上级的。虽然是黑长直,但肉嘟嘟的脸和刚过一米六的身高已经把御姐的属性毁的七七八八了。
她不像大部分韩国人那样是那种细长的眼睛,不太大,但是圆圆的,一直有着点点亮光。
而女生一般讨厌的黑框眼镜到她这反而成了加分项。
精致小巧的五官放在一张肉嘟嘟的大脸上,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每次裴佑镇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用长发遮住一部分脸庞,加上和她眉毛相搭的眼镜,竟多了一点点可爱的气质。
可以说,他那位学姐给裴佑镇的第一印象谈不上惊艳到心跳快了几拍那种,只是有点像邻家大姐姐人如其名的那种亲近。
有一天同期联谊,男同学都喝的有点高,等第二轮的时候,男生中起哄说给李淡雅发短信,邀请她去ktv一起玩。
李淡雅单说颜值的话,即使拥有三年大学生活的改造,甚至比不上同期的一些会打扮的女孩。但在法律打交道时间久的首尔大学学生中,干练高冷的女生片地都是,甚至在几次模拟法院,看着那些女生不自觉撕开面具,像野兽一样互相撕咬的时候,男生虽然习以为常但心里冷汗直冒,直言不会把她们娶回家。
对比之下,他们更钟情奶声奶气说话糯糯的李淡雅。
他们私下讨论过,如果不是李淡雅有个比她大三岁的母胎朋友兼男亲,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没有戴上戒指,只要不点破,他们还是她的可爱的学弟,还是可以绕着她身边转。
最后,李淡雅还是在第二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来了,
那天的她,出奇地摘掉了眼镜,化了淡淡的妆,不是一贯地白t恤加牛仔裤,而是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鞋子还是一贯的平底,不过鞋跟高一些。
怎么说呢,明明是很平常的装扮,却赢得那群牲口的阵阵尖叫。
可惜我们裴佑镇同学之前喝酒有些急了,李淡雅刚来一会,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退出了包厢。
由于之前来过几次,裴佑镇也算轻车熟路,进了厕所,关上隔间的门。对着马桶一顿吐。
韩国的无论烧酒还是啤酒度数都不算太高,但也架不住光拼酒不吃采的节奏。
吐过以后再放个水,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洗了洗脸,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弓着身子而皱掉的衣衫准备出去。
然后,在转角处……
“佑镇你没事吧。”
裴佑镇楞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当然没事了。”
“你刚才没有照镜子吗,你喝酒会上脸的,这样放着话,很容易致癌的。”
裴佑镇以为李淡雅只是例行公事地关心一下,原本准备随便说几句诡辩过去,当他看到李淡雅那种只有在‘法庭’上才具有严肃的神情的时候,他知道,这位平时温柔软软的学姐,这次是认真的。
“是嘛,我从小就这样,喝一点就会脸红,过一会就会自然清醒的,学姐你放心好了。”裴佑镇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赔笑着。
他眼神一直躲闪着,她突如其然的关心,他有点不适应,虽然他和同期的其他人比起来的确是和李淡雅更亲近些,不过在他看来不过都是多了一重同在宣传部的关系而已。
裴佑镇和其他人可一样,自从知道李淡雅有恋人的时候,不是和往常一样而是刻意地躲着她。
因为熟悉,所以错过也很简单。
在他看来,他和李淡雅的关心已经差不多回到了普通的前后辈了。
“跟我来!”在裴佑镇还在思考着下一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李淡雅就已经雷厉风行地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了。
“姐!”他很顺从地任由着李淡雅握着他的手,甚至走的很快,她的发丝扬起,碰到了他的胸膛,痒痒的。
“别说话,跟我走就行了。”
李淡雅领着裴佑镇来到了一家米汤店,他就像一直木偶一样,而李淡雅正是提着线的人。
她把裴佑镇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对着满脸坏笑的老板说,“大婶,和往常一样。”
见大婶端详着裴佑镇,李淡雅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我学校的后辈,和思齐一样会喝酒会脸红。”
而大婶一副看透的神情,
‘这个小伙子挺帅的啊~’
‘快去做米汤!’
‘渔场管理?’
‘快去做米汤!’
‘不是说今天见家长吗?’
‘快去做米汤!’
…………
不得不说,女人眼神中的故事男人是很难懂的,至少现在的裴佑镇初丁不懂。
“感觉怎么样?稍微等会,这家店的米汤很解酒的。”
“嗯,我没事。我会自己喝完米汤然后回宿舍的,学姐你就先回去和他们一起玩吧。”裴佑镇看了看手表,摆出一副‘我很好’的表情说道,“你离席太久他们会……”
“我坐车的时候,已经找个借口解释过了,你就安安分分地喝完它,等会我们再去买点蜂蜜水。”
她说的很轻描淡写,仿佛这样是天经地义一样。
裴佑镇记得,这个地方,和哥哥的律师事务所很近。
……
他们在米汤店待了一会,去给裴佑镇买了蜂蜜水,散了会步,然后在学校男女宿舍的岔口分开。、
裴佑镇没有绅士地送她回去,她也没有在意,离别的时候,还目送他离开,
裴佑镇心情不太高涨,大概是酒没醒的缘故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走得很慢,摸了摸口袋里已经戒掉很久的香烟,想点上,却害怕被不喜欢烟味的的某人看见,所以,在点上之前……
他回头看了看……
一阵风忽然吹起,她的裙角被吹起少许,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挥着手,似乎在说着‘再见’,又好像在说着‘晚安’。
裴佑镇转过身,摸了摸鼻子,忽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