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乘电梯,正巧遇上李妩,我微笑着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周五快乐!”
她没有往日热情,不想多说什么,无力地应了一声:“早!”
她那艳丽的脸庞流露出些许失落,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产生的低落情绪似乎延续至今。
走进办公室,还未到点,仍有不少人未到岗。
“李妩,漏发的那部分工资给你补上了,注意查收啊!”我屁股还没坐热,王亚丹尖锐的声音传入耳膜。
我想起来前天是20号每月发工资的日子,很讶异李妩的工资被少发了,我抬头一看,一起走来凑热闹的还有雷君岱,王亚丹是财务会计人员,是雷总的远房亲戚,财务部的办公室虽相隔不远,但平时很难见上一面。
“知道了!”李妩回答的十分干脆,她不再多说什么,顾自忙活。
“账算得倒是挺清楚的,就是不知道工作整明白了没有。”王亚丹一转身便对着雷君岱说,丝毫没有压低嗓门,像是故意让大家都听见。
“诶,你漏发少发你还有理呀!我的劳动应当得到尊重!”李妩忍无可忍地站起来说。
王亚丹一听,转身对着李妩,双手交叉抱臂,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补发给你了吗?”
争吵将一触即发,李妩正欲开口,雷君岱好心情地打圆场:“好了,好了,漏发也就小失误而已,你不也有写错的时候?”
李妩白了他们一眼后便坐下把目光转向办公桌的电脑上,不再理会他们。
雷君岱和王亚丹相视一笑,颇有阴谋得逞的味道。
看了一出跳梁小丑给人穿小鞋的戏,我想要是有朝一日不小心得罪领导了,我应该也会不幸成为被捉弄的对象吧。毫无征兆地头痛,我拧开药瓶盖,服下一粒止痛片,不知不觉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我睡眼惺忪地醒来,手臂发麻,睁开眼,视线模糊,看到陈律师正将两个新的案卷轻轻地放在我桌上。
“知道有活干,醒的很及时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一脸窘迫地望着眼前的新案卷,不禁感慨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中午,余枫、晓辰和我一起吃饭。
“这公司格局太低!”余枫对今早的闹剧作出了评价。
我其实挺认同余枫的说法,虽然我没有说出来。
晓辰对余枫使眼色,示意隔墙有耳,我四下张望,发现隔壁好几桌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其中相对较远的一桌是包括王亚丹和雷君岱在内的老板亲戚群,离我们最近的一桌是王庭他们这个“奶爸宝妈群”。
我可以清晰地听到王庭他们三句话离不开孩子,听到“孩子”这个字眼,我突然有点期待,孩子应该比现在的工作有趣得多,有了孩子应该会推迟手术,心里想着不如今晚就跟叶易商量此事。
“严舒沁,你有没有一些案件的答复模板?”余枫的问话将我拉回了神。
“什么类型的案件?”我问。
“都行,我们工作中需要处理的任何案件类型!”余枫随意地说。
“好,我回公司后发你邮箱。”
“谢了。”
“不客气!”
“小格局的公司养的都是一批小家子气的人,严舒沁,亏你还呆了有两年之久。”余枫语气里不无讽刺,丝毫没有放低音量。
晓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想必余枫曾跟晓辰要过这些东西,晓辰当然不会给他。
这是职场,我倒不觉得这是值得小题大做的事,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担心来了个商业间谍,或者担忧威胁到自己在公司地位,或者是不会心甘情愿将积累多年的经验就让别人就这么快学了去。不要说谁不帮忙就是谁的错,没有谁是应该帮谁的。
我刚来这个公司时也是摸索了一段时间,幸好言姐曾毫无保留地教我,让我很快就适应了。甚至到今日,我们依然会共享资源,私下里共同讨论如何解决难点,只是抛开职场竞争,我们更多地专注于专业技能的提升。
夜深人静,房间里异常静谧,临睡前我半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没过多久,叶易洗完澡出来,乌黑凌乱的头发不减帅气,头发的水分已经擦干,睡衣领口敞开,微微露出健硕的胸膛,他顺势坐到了床边。
我放下手机,靠在他怀里,呢喃出声:“易,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他轻笑出声,伸出一只大手抚摸着我的脸蛋,玩味地说道:“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我这才意识到难以启齿的话我刚才很顺口说出来了,有些别扭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他还是把我搂的紧紧的。
“终于开窍了,七年之痒纯属无稽之谈。”他打趣道。
果然,当年那不经意的话,他听的如此认真,执行力还这么强,我该懊恼的是他笨还是我傻。
“我们国庆回家就可以领证结婚了,至于孩子,不着急,慢慢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继续说道。
“你想不想要孩子,你妈也经常念叨,我们就让她尽快如愿呀!”我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一字一顿地说。
“我只要你身体健康!”他担忧地说道,然后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
我不会领证,生怕会束缚了他,让我变成他摆脱不掉的累赘,而他不会让我怀上孩子,他怕会威胁到我生命,哪怕只冒一丝风险。我总是明白的太晚,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却迟了,成了不愿提及的伤痛。
一眨眼周末过去了,朝九晚五一天又一天,明天就是周三了。
我看见叶易还在为没有张希医生的预约号犯愁,轻声道:“再过几天就是期盼已久的国庆中秋长假了,到首一医院就诊的事假期之后再说吧。”
“明天我亲自到首一医院看看,若是有号,我会给你电话,到时你就立马过去,不然我就直接到你公司把你抓过去!”他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不容我反驳地说。
我向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睡觉,他很霸道从后背搂着我。
我和叶易少有争执,往往意见不同的时候,他早早地弃械投降了,我常常“不战而胜”,原来所谓的“完胜”不过是他在迁就我无伤大雅的任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