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爸爸买完了，我们走吧。”
“好！那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对了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郑秀妍突然喊到。
“阿爸，你把手机给我一下，快快！”
jessica举起双手在郑爸爸面前挥舞。
反常的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拎着购物袋的爸爸，或者撒娇说要帮他分担一些重量，然后过会就放到自己的小肚子里面，还美其名曰最安全的口袋。
这让郑爸爸有些惊讶。
看着拿到手机的郑秀妍专心致志的听着对面的男孩报着电话号码。
无名之火慢慢燃起。
这还是郑爸爸第一次见识女儿强大的交友能力，有些惊讶又有些愤懑。
自己只是刚刚去买了点水果，乖女儿身边就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混小子。
这样想着，他鹰一般的眼神打量着金瑞霖，从头发梢到鞋跟都不放过。
金瑞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让身边这位叔叔周身的气势都凌厉了起来。
看着女孩带着笑意输入自己的手机号和邮箱号，无所事事的金瑞霖只能悄悄用手心摩擦裤子，企图擦干手心的细汗。
“好了。爸爸，给你。”
踮起脚尖将手机塞到爸爸的衣服口袋，又拿起放到一边的果汁，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再见。”
金瑞霖也朝着对方挥手，只是女孩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车内，看不清楚。
只剩下郑爸爸突然放下了车窗死死的盯住金瑞霖。
车子开走前还留给了金瑞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瑞霖？果汁买了吗？”
吴泰俊停好车走到他旁边。
“还没有，我现在去买。”
走到队伍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一旁的吴泰俊说道：
“吴叔，麻烦你进到店里帮我买几颗芒果，突然有些想吃。”
“哦，好的。”
吴泰俊有些讶异。
金瑞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水果。吃也会选择苹果、梨或者草莓之类不用削皮简单易食的。
芒果之类容易弄脏手的水果他除了在家里以外重来没有碰过。
但是他没有多说。
那天傍晚，金瑞霖和郑秀妍在不同的车里，看着窗外已经转黑的天空，都有些心不在焉。
周三的大课虽然过去了，但是周五的团体课却如约而至。
金瑞霖赶到冰场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有到，就连教练也还不在。
他一个人去到更衣室换上装备，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金家那小子今天也会来吧？”
听声音是队里担当后卫的同学。
“来就来呗，上次怎么收拾他这次就怎么收拾他。要不是因为金家，他那么个小个能够和我们一队吗？还是个艺人，真是不耻。”
“是个演员吧？不过他的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去做演员。金家缺钱吗？”
“金家会缺钱吗？不过听我妈妈说他是外面捡回来的，是金载贤的私生子吧，以前在贫民窟的。”
“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骗你做什么？你忘了，我爸爸可是dy的理事。dy新开发的那块地皮，他以前就住在那。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细菌。”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金瑞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乱，匆匆忙忙的将自己的东西放进柜子里，躲到了门后的一侧柜子后面。
薄薄的两排储物柜忽然间变得既遥远又难以逾越。
金瑞霖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站在缝隙间，因为穿着装备整个人有些臃肿，右手拎着头盔，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堵墙般立在更衣室里。
金瑞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为排挤在外。
不过是他进不去那个他们之间稳定的圈子罢了。
看起来应该是尊贵无比的金家子弟，还是dy集团的嫡系血脉，却一直在贫民窟里直到七八岁，原本应该是何模样。
按照他们父辈的猜想，必然是充满愤恨不平的孩子。
可是金瑞霖身上没有那样的愤怒。
他在外人眼里平静的接受着一切，然后一步步走到他们的队列前面，怎么能不被人嫉恨。
尤其是dy的一众理事，他的带来就代表着格局的改变。
伴随着关门声，更衣室再次回归平静。
金瑞霖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将装备脱下换回常服。
几颗奶糖从口袋里掉落出来，落在地上。
应该是吴婶出门前塞到他包里的。
过几天就是吴婶的儿子的婚宴，这是喜糖，上面还画着大大的笑脸。
将糖果捡起来重新塞回口袋里，反常的没有认真的收拾好装备包。
他掏出手机，给吴泰俊发了一封简讯。让吴叔一会直接到更衣室帮他把装备拿走，他想自己一个人去商场里逛逛。
发完，暗灭手机屏幕上重新塞到外套里，不再看一眼。
刚刚从家里出来的郑秀妍一个人走着，冬天的汉城飘着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几秒后便消融不见踪迹，像是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秀晶今天有游泳课，她只需要穿过这座小公园找到游泳馆把她接走就完成了今天全部的任务。
刚刚正式回到h国，她对于周围的环境和人都还不熟悉，今天也没有交到好的朋友。
只要一个人呆着，她就总会想到面试的事情。
为了通过面试，这几天她的卧室里都装上了摄像头，就为了能够提前适应，可是面对家里的摄像头她还能颇有兴致的摆着各种pose，一旦想到要进入真正的摄影机里却怯懦不已。
就连此刻想到明天就要再去面试，她就浑身不舒服。
这是第二次机会了，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她想成为艺人，家人特地从旧金山迁回汉城，可是第一步她就无法踏出。
闷着脑袋走到公园厕所的水池旁，想要洗个脸，让自己能在krystal面前显得精神一些。
“jessica？”
听见熟悉的声音，郑秀妍立马回了神，转头望去，是金瑞霖。
金瑞霖从商城出来后一路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附近的公园里。
因为运动量大，训练前他都会往肚子里灌下不少水，刚走到附近就想要上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出来洗手又遇见了熟人。
“啊！是你呀，金瑞霖。你也住在这附近吗？你这个时候来逛公园？”
“不是，我没有住在清潭洞，只是碰巧走到附近了，我住在平昌洞。不过你不是应该在国外读书吗？为什么说住在这？”
金瑞霖有些疑惑。
“我们搬回来了。”
她将额尖的细发扶到一侧，接着说：
“我想要去sm做练习生，所以我们就搬回来了。”
声音有些低落，和之前富有生气的样子全然不同。
“你没事吧？”
“没事。”
郑秀妍微笑的看着他，怕他不相信又加大了嘴角的幅度。
“你也是来散心的吗？”
话说出口，金瑞霖就有些后悔了，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刚碰过冷水的手放到脖颈上惊得他一抖。
“哈哈，对，我也是来散心的。我想要去sm做练习生，但是我没有通过面试。你是因为什么来散心的？”
金瑞霖被她问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那么坦然的告诉他，她面试失败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几乎和他体温一致的糖果，问道：
“你要吃糖吗？”
金瑞霖第一次在jessica的眼里看到了黯淡的浅灰，明明应该是黑的发亮的眸子。
金瑞霖将眼神移到一侧，突然看到白色的厕所门显得有些困窘。
在公园厕所旁边的洗漱池给女孩子递糖，好像有些奇怪。
郑秀妍也是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说着谢谢。
金瑞霖看着对方还有些胖乎乎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了那两颗奶糖，接触的瞬间还能体会到对方有些冰凉的体温。
他一时又有些失神。
看着双眼无神盯着地面的金瑞霖，“你在想什么？”
郑秀妍突然出声询问，将金瑞霖从沉思中惊醒。
看着对方眸中闪烁，他沉默片刻，才答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打冰球。”
郑秀妍听到这里，笑了一下。
“好厉害，你还会打冰球啊？”
已经是傍晚，虽然公园内外都是还带着新年气氛的闪烁彩灯。但是也挡不住天色昏暗，她这一笑，落入金瑞霖眼中，显得隐约而缥缈。
金瑞霖这个时候才留意到，郑秀妍身上的淡雅的香气很是柔和。
只是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味道，又或许只是女孩子固有的香气。
他有过敏性鼻炎，所以平时用的洗衣液和沐浴露都是没有香气的或是海盐味，那是他唯一能够接受的香气。
但是现在不是唯一了，郑秀妍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很舒服，甚至是久违的心安。
看见金瑞霖再次愣神。
郑秀妍打趣着，“我的朋友都说我喜欢发呆，我看你也不差。不过你是真的呆。为什么想你适不适合？你喜欢打冰球吗？”
“还好吧，其实我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去打冰球的，因为小时候住的地方有些潮湿，医生说我是寒性体质，多汗而且手脚冰凉，家人就让我去锻炼身体。结果每次去运动之后我都会关节疼，后面知道是软组织挫伤，只有冰球之类的冰上运动或者游泳比较适合我，我就去打冰球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去学花滑啊？我每次和妈妈妹妹一起逛商场，二楼冰场上面练习花滑的人都特别好看，而且感觉很优雅，你长得也不错，如果你觉得不适合冰球就换一个呀。比如花滑。”
“我不甘心，我练了那么久。就像你想通过sm的面试，不也是因为你不甘心吗？”
“谁说的？当然不是。
“我不是因为不甘心，而是喜欢。我喜欢唱歌跳舞，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电视里的偶像一样站在舞台上，台下有我的粉丝给我应援。是不是感觉很厉害！”
轻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猫炫耀自己优雅的姿态。
“是，很厉害。”
他附和着，也随之垂下了头又抬眼问道：“你说我喜欢冰球吗？”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你自己。不过要是喜欢，你就别管你的教练怎么说，要是不喜欢，就去做你喜欢的。”
郑秀妍轻眯着眼睛，噙着笑，摊开手，像是在享受雪花飘落在手心融化的触感，又像是在幻想着盛光之下的舞台。
她侧头看着金瑞霖，“把我的格言分享给你吧，always follow your heart，这是努娜的忠告，好好记住。”
金瑞霖看着那双眼眸，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而明亮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忽视的坚毅感，一笔一划地刻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