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家祖碑的问题,我和沈璧君进行了深度且激烈的讨论,沈家大小姐是希望我能赶在沈家祖祭之前将祖碑补全或是重做一块新的,我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还是答应了,最后在沈璧君离开之时才得知现在离沈家祖祭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我一盘计,重做一块新的肯定是来不及了,现在这块碑是我爷爷当年整整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完成的,从石料到雕刻再到上色全是他亲自完成的。
亲力亲为,这便是我家传下来的祖训。
我寻思那就补一补吧,等沈家祖祭结束,要是他家肯出钱的话我再给沈家重雕一块。有句老话说的好,如果人生缝补一下还能将就的话,那就这么得过且过吧(出自《诗经霞笾地》)。
在沈家大小姐离开之后,我便亲自去沈家祖地探查了一番,经过之前的祖碑被毁事件之后,现在的s市东宁墓园的防备系数直线上升,四大家族派来的看守保安直接翻了好几翻,安保系数直逼非洲某些小国的皇室安保级别,三步一拦五步一问,单是从我这职工宿舍到沈家地界这原本二十分钟都不到的路程,我今天花了整整四十分钟。途中至少被拦下来十次,要不是我这还有一沈家的保镖在一旁跟着,我甚至可能被人直接叉出去。
我可是东宁墓园总负责人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越想越气,可那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四大家族的,我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唉,这就是人生啊,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正所谓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沈家的祖碑基本完好,除了碑顶四个角被人刻意的敲毁之外,碑身以及盘龙柱之类的部分没有任何的损坏。碑顶的负因为整个盘在碑顶的原因,只有龙角和龙尾受到了损坏,另外祖碑后面临近地面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纹,大约小拇指大小,因为靠近碑底,不经意看的话很难发现。
我挠着手背在心里估算着所需要完成的工作量以及完工所需的最快速度,一旁的沈家墓园负责人显得非常紧张,这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是沈家的人,本来沈家墓园是不需要他亲自来的,但这次祖碑被毁让沈家老爷子十分恼火,将沈家墓园的负责人直接开除,所以这位沈先生才会亲自出马,以确保再无问题。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中年人也不显急躁,始终陪在我身边。不过他也没闲着,一直在用对讲机发号施令,力求沈家墓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保安看守巡逻,要是再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这次要轮到他去面对沈老爷子的怒火了。
“那个......沈先生,我需要十平方的中国蓝以及二十平方的藏白,藏白的话需要内蒙赤峰开采出来的新石,野蜂蜜需要十三斤,野猪骨十根,白旗山顶的泥土一立方。”我尽可能的精简所需的材料,毕竟有些东西有钱也很难弄到,比如这种名为中国蓝的花岗石,仅在山东临沂张有出产,现在那地方已经不让人开采花岗石了,属于用一点就少一点的东西,中国蓝全国的储存量都极为稀少,不过我相信沈家还是有些门路能弄到手的。
沈先生不知从哪掏出纸笔,将我报出的材料记录下来,随后交给一旁等候的一名男子,吩咐道:“三天内将东西运过来。”
那男子带着墨镜,接过纸后也不看,将其贴身放好,然后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我拉了拉沈先生的衣服,小声的问道:“那位就是你们沈家的王牌了吗?”
“?”沈先生歪了歪脑袋,一脸的疑惑。
哼!虽然你们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那个离开的男人绝对不一般,他带着墨镜是想遮掩住自己带有杀气的眼神,他抹发胶是为了不让头发沾上敌人的血,他的西装一边长一边短是为了更迅速的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他左手一只塞在裤子口袋里是因为一直握着枪,他离开时深一脚浅一脚的姿势暴露了他谭腿传人的身份。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沈先生,果然沈家卧虎藏龙,但我也不是吃素的,那个男人的模样我已经记住了,下次再遇到绝不会给他先出手的机会的!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这本应是普通寻常的一天,却给我平淡的人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翻过身子,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鱼缸,那白天放进去的“四脚蛇”还在愉悦的扭动着身体,这货好像已经扭了一天了,不累的吗?反正我这一天是累的够呛,要不是我适应能力强,可能早就蒙圈了。
我长叹一口气,关灯,睡觉。
爷爷,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啦
我“啪”的一声抓住了一旁响的正欢的手机,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
“喂哪位?”
“......”没有人回答。
“喂,喂?喂!”这便是中国文化的精深之处了,仅用了三个标点符号就表达出了三种感情,除了中国人还有谁能这么?
“......”回答我的依旧是寂静。
我能肯定电话已经通了,因为我并没有听到“嘟嘟嘟”的忙音或者另一种机械的女声,回答我的只有寂静。
“靠!哪个神经病大半夜的打电话还不说啥,不知道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吗?还有没有公德心了!”我一边骂一边挂断了手机,屏幕上跳出的3点40的数字更让我的恼火度增加了好几倍。
我将手机甩在了床头柜上,让其和那绿皮四脚蛇作伴,然后钻回被窝,继续做着带颜色的梦。
爷爷,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啦
“我靠!”
我大骂一声,这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用板砖把他拍飞不成。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果然还是刚才的号码,我果断接通,然后用我现知的所有脏话问候了一遍对方,随即挂断,关机,一气呵成!
小样,跟我斗?
我轻蔑的一笑,继续睡觉。
然而,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我闭眼的一瞬间,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爷爷,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啦”的铃声,我的心也毛骨悚然起来。
我靠飞,关机了还能打通,难道是......
“鬼”这个字眼突然涌上我的心头,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我最多当是手机故障了,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我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个无神论者了,要真是鬼的话,我只能当一回宁采臣,玩一回人鬼情未了了。
我颤抖着接通了电话,这次不再是寂静了,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对我说道:
“找到你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