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刃透过面具看着自己的手心,白丝像干枯的树枝一样,散在手掌的中心。
“自己还能活几年?”
“五年?三年?”红刃想着,心底说着,“至少要等我完成自己的梦想吧”。
说实话,红刃讨厌现在的自己,整天带个面具,害怕空浮岛的那些人认出他。
但说真的,他更讨厌以前的自己,如果自己的能力足够,家园怎能被毁?亲人怎会失去?
红刃这次笑出了声,声音由小变大,越传越远。他的笑有些孤苦,但更多的是对曾经那个自己的讥笑。
“这好高啊”,吴小苗看着溶洞,感慨着。
从外面看,这座山丘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很难想象,里面竟然这么大,大到有些不可思议。
吴小苗有些惊叹,看着这将近千米高的溶洞。
突然之间,吴小苗踩住了一块她没看见的石子,吓得她在这微暗的空间中赶紧抱住谢云的手臂。
“弟弟,我有点害怕”。
“我说姐啊,你身上可是有个特别厉害的护身符,灵圣境界下的破不开”。
谢云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拍了拍表姐的肩膀,“再说姐你害怕什么,要害怕也是我害怕才对”。
“你看弟弟我,没有守护符,这些隐身石、瞬移钮之类的空间灵石也用不了”。
谢云掏出一些隐身石、瞬移钮紧握手心,但就是毫无作用。
谢云只好叹了口气,“姐,往前走吧,等找到铁吉我们就撤”。
“撤?这样不太好吧”,夜黑从旁冒出,站在了两人跟前,拦住了两人前进的步伐。
一袭黑衣闪到谢云、吴小苗两人的身前。
“你们是在找人吗?”
“是又怎样?”谢云用身子护着吴小苗,神色冷静地面对着眼前这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面具的男子。
夜黑看着眼前的两人,冷声地笑了下。
“也不怎样?”
“只不过如果你们再晚来一会,你们那位还在里面的朋友可就见不到你们了”。
“你把铁吉怎么样了?”躲在谢云后面的吴小苗用手指着夜黑,有些气愤地问道。
可能是有些害怕的缘故,吴小苗刚指起的手很快就放下了。
“你们那位朋友只是流了点血,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大问题。不过……”夜黑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谢云内心终究是有些着急,担心铁吉的安危,但他表面还是很冷静,问了句,“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最好老实一点。这时间还不错,你们来得刚好,你们的朋友还没有受多大的伤”。
夜黑有些略微的停顿,接着说,“听好了,如果你们不好好配合,我保证你们那位朋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吧,我们要做什么?”
谢云见铁吉的命都在他的手里,不得不委屈求全,伺机而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也不是什么大事”,夜黑那躲在面具后面的眼睛紧盯着谢云手腕上的云方,“把你腕上的手环给我”。
“我要见铁吉一面”,谢云提出了他的要求。
夜黑有些生气了,他特别讨厌有人跟他谈条件,更何况跟他谈条件的人竟然是一个没有自己一半身高的小孩。
“你还有一次机会,不说的话,他死,你们也死”。
夜黑冷冷的说着,话音随着洞里凌冽的风的风传到两人的耳里。是陈述,更是警告。
谢云在身后的手转为拳,握得更紧了几分。
谢云脸上依旧平静,平静止水。越是平静越是愤怒。
他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小发明,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要说云方的制作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研制云方的底料可能有些不同。
那天月色正浓,他偶然想到能不能做一个信息传导器。底料当时选的是发光的石块、真水、真火。
“是那个石块的问题吗?”谢云想着唯一的可疑点。
这块石头可大可小,可任意变形。谢云只知道自从他的身边多了这个小石块后,他身体的一部分潜能总感觉被打开一样。
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体内身怀星符,石块是星符的保护伞,而星符是他的保护伞。
没有人告诉过他,星符是圣灵仙境最后的东西。
没有人告诉过他,圣灵仙境已毁。
他只知道,他来到星引村,这边风景秀丽,人们笑容常在。
他只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块。再之后,他的灵识也越来越清晰,实力有了显著的提升。
谢云举起了他的手,“这个手环,它叫云方,我起的名字”。
“哦?”夜黑的兴趣正浓,“接着说”。
“我可以把他给你,但退一步来说,至少让我见铁吉一面”。
夜黑笑得有些癫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你们死。和少主相比,我的态度果然还是太过柔弱了”。
夜黑举起了他的手,一团黑云在这微暗的空间里聚在他的手心,朝着面前的两个人打去。
更深处的溶洞里,铁吉举着棍,看着眼前这个头戴红色面具的人在那笑着,笑得有些疯狂。
“收起你那可怜而又卑微的自尊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手里的棍子留下,我放你走”,红刃说着话,给铁吉留下建议。
铁吉有些倔强,“我再说一遍,它叫千轮截风棍,有名字”。
“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来~,战吧”。
红刃看着铁吉,更准确地说,是在看曾经的自己。
他仿佛看到了那年少的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家。
那里无忧无虑,那里家人在一起,那里温馨和睦,那里幸福又美满。
“三招”,红刃摆出三根指头,“三招后,如果你依然活着,我放你走”。
红刃终究是让了一小步,提了一个他自己都意外的条件。
铁吉的沉默便是回应,可以,来战吧。
红刃拿出了他的武器,一段残枝,泛着黑火。
他手里拿的这段残枝,也有个名字,叫红月棍,不过随着家园毁去,家人离开,他已经好久没用过这个武器。
红月棍再怎么残破不堪,但他一直未曾丢弃,也不会丢弃。
这是他们红家仅剩的、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