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河床延绵到竹林深处,失去了往日的欢歌笑语。宅院深处,有人还沉浸在悲伤中。
“灵噬爷爷,外面的河床干涸了,有点奇怪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渊白放下手里的画轴走到院子里,安静地坐在灵噬身边。
“河床干涸?真的假的?”
再次成为小孩模样的芫青冲出门外,曾经流淌着欢歌笑语的溪流,如今只剩下河床上冷硬的石砾。水喵和小石花也站在河床边上,一同看向远处的竹林。
“灵噬爷爷走吧。反正一时也想不出救雪晴阿姨的办法,不如去外面走走。”
渊白拉起灵噬,不由他反抗就已经拉出了门,灵噬只好跟着众人朝着竹林走去。
消失了的回旋街小店周围寂静无声,曾经站着的两人也已经离开。
“噬然?我们要去哪?”
云果跟在沿着沿海公路漫无目的往前的噬然身后,一步不停地紧跟着。
噬然没有回话,他们就这样一直沿着公路走着,身边过往的车辆不时鸣笛让他们躲开。终于他们渐渐走到了榕树林附近。
“噬然,我记得这里。”
云果走到浅滩,看着时涨时退的潮水,指着不远处和噬然说话。
噬然在榕树林一棵枯木边上坐下,望着云果和远处的海天。
“云果,你记得吗?曾经你梦境里的那处断崖。这里也是我的断崖,小时候我常和父母,姑姑在这里玩耍,捉些鱼虾。现在这里空无一物,姑姑不见了,爹娘也离开了。没想到我这河海魔族的噬然居然会是云蝶和花衣的孩子,命运真是难料啊。我为了找你来到这里,却连自己都迷失了。”
噬然说话时眼神变得陌生,云果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噬然,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去找水清吗?”
噬然站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拉着云果出了榕树林。他们站在四周无人的公路边上,噬然推手一把烈焰飞向了榕树林,瞬间大火漫延,整个浅滩陷入了一片火海。
“噬然,你做什么?这是你留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云果挣扎着想要阻止却被噬然死死拉住。
“不用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想起了。”
云果看看噬然,眼前的火海燃烧了好久好久,直至太阳爬到正当空,榕树林燃尽的灰烬才被不断涌上的潮水卷走消失。
沿着河床不断朝着竹林深处走去的众人,也已经到了竹林深处。
“小石花,你怎么了?”
水喵突然停下,看着身后有些异样的小石花。只见小石花手里出现的酒罐在不断的摇晃着,众人也都忙停下看了过去。
“有东西?”
渊白看到酒罐里的东西惊讶不已,光亮如斯的水影和暗影突然扰动起来,似乎有股力量被他们吸引过来了。
“云果?你怎么了?”
噬然紧拉着的云果,帽子突然飞起,如雪的白发飞扬起来。云果的眼睛闪着光,甩开了噬然,飞也似地朝着某处奔去,噬然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终于傍晚时分,云果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前,眼神急切地看着远处的竹林;噬然气喘吁吁站定后看向云果,伸出的手还未碰到云果,云果又已经飞也似地冲进了竹林。噬然抬脚准备追去,宅院里那个画轴飞了出来,落到了噬然脚边,噬然低头看去随后马上捡了起来。
眼前的宅院陌生,噬然搜寻了所有记忆都没有关于这里的片段。
可眼前的画轴他记得,这是渊白的画轴,他突然不知道再见到渊白要怎么面对,他成了渊白的仇人,就像当初姑姑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噬然还是打开画轴,上面的画居然变了,他骤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了好一会儿。
再抬头时云果早已消失了身影,噬然拿着画轴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宅院。
“这里是?”
打开的画轴被噬然摊在桌子上,他在宅院里走了几圈发现无人后又走了回来。
“姑姑?”
再看向画轴,噬然看见画轴上那座宅院里有位水青色衣衫的女子正抬头看着自己,“是姑姑吗?”
那画轴里的女子身边突然又出现了另外两人,噬然也认得他们,“哥?魄灵?你们也在?”
只是一瞬间一滴云泪飞出了画轴,整个宅院四周突然变得透明,似乎要和画轴里的宅院融合在一起。
有人用竹竿敲了一下噬然,噬然扭头发现是噬天,“哥?这是怎么回事?”
噬天看看魄灵,“那晚我们回到回旋街,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骤起的漩涡吸走,再醒过来就已经回到了始源之地。前些日子突然一群飞兽飞回了始源之地,我和魄灵遍寻小石花不见她身影,好奇那些飞兽的踪迹就循着到了这宅院,居然见到了水清。”
水清看着四周的宅院,院子里多了几盆开的火艳的凤仙花,“这里是?”
“我也不知道,但渊白的画轴在这里。”
噬然指着正室桌子上的画轴,水清走过去还未拿起画轴,画轴已经消失了,而飞旋在画轴四周的那滴云泪也彻底消失了。
“姑姑?”
噬然伸手却碰不到水清,有些震惊地盯着众人。
“这是怎么了?”
水清只是笑笑,“冬儿,你还叫我一声姑姑呢,这真是太好了。”
噬然眼角含泪,“姑姑永远都是姑姑。”
即使是在四方中域,噬然也从未见过水清的样子,居然这样见面也能认出她,还继续叫她一声姑姑,噬天有些惊诧却也没有说什么。
“灵噬他们呢?”
魄灵看着空无一人的宅院,噬然突然冲了出去,噬天跟着冲到门口却被挡了回来,“看来我们永远都去不了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