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角落的芫青穿过众人,冲过去推开了沉重的正室大门。
里面一片狼藉,一把大提琴显眼地歪倒一侧,上面的琴弦已经全部断裂,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异常残酷的洗礼。
眼前握着悬灵根的灵噬死死拉住就在芫青不远处的水清,他的脸上满是不舍。
噬然也跟着芫青冲进了正室,院子里的人也陆续冲了进去,而眼前的场面震惊了所有人。
“不要,不要走……”
灵噬死死拉住系在水清腰间的悬灵根,悬灵根另一头那个身着水青色轻衫的水清身下已经渐渐消失化为虚无。
众人看去只见水清所在的四方中域漆黑一片,宅院门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黑暗还在不断压向水清所在的空间。
而这一侧的宅院门外天空依旧晴朗,疏落的星辰已经渐渐挂上夜空,显得十分的安静和祥和。
“灵噬,永别了。”
水清的眼神悲伤却含笑地看着灵噬。
“谢谢你出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水清转眼看向冲进来的噬然。
“永别了,冬儿。看来是我先要和你告别了,你要好好活着,连同我们的那一份……”
噬然突然冲过去也和灵噬一起死死拉住悬灵根,众人见状纷纷冲过去死死攥着悬灵根。
“姑姑,你不要离开……”
噬然使出力气拼命将悬灵根拉向他们这边,最前面的灵噬看着又已经消失了不少的水清握紧了悬灵根。
芫青小小的手也死死拉住悬灵根。
“水清,不要放弃……”
水清看着芫青爹爹,大笑起来。
“芫青爹爹也是,要和渊白好好的,替我们照顾好渊白……”
在芫青身边的渊白拼命点头,芫青却看向水清拼命摇头。
水清回看自己身前的灵噬。
“灵噬,你忘了吗?我们刚才说过的话,这没用的,悬灵根也会消失的……”
水清将手伸向腰间的悬灵根。
“不要……”
众人一起喊了出来,水清抬头看向身前紧紧攥着悬灵根的人,他们的脸上满是不舍,水清笑笑却眼含热泪。
“对不起,曾经伤害过你们……”
众人摇头,灵噬更是再一次拉紧了手里的悬灵根。
“水清……”
啪……悬灵根断裂,扯在众人手里的那头甩出去打在一角的桌子上,啪嗒一声有个东掉落碎了一地。
众人顺势跌倒在地,灵噬挣扎着冲向水清,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不要走……”
另一头缠绕在水清腰间断裂的悬灵根一瞬间消失无影。
水清的身影遁灭化作一缕幽香随着身后袭来的黑暗消失了。
众人看去,对面的世界已经消失在一片虚无里了。
噬然冲到灵噬身边看向那片虚无,脸上的表情是无尽的失落和痛苦。
“不好……”
小石花爬到桌角,地上一滩光亮在渐渐变得污浊,门外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众人看向门外,噬然突然冲出门外,他离开一瞬间,两个身影冲过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哥……”
渊白和芫青看着立在门口两侧的人,除了水喵另一个个出现的人他们不认识。
“水影?”
小石花喊了一句却低头忙着用自己的手回收着地上渐渐污浊的光亮,一旁的灵噬却还沉浸在悲伤里。
“灵噬!”
小石花大喊着他的名字,许久之后灵噬才转眼看了一下众人。
他望着小石花手里的光亮突然挥手,众人顺势被推出了正室。
小石花手里的光亮滑落留在了正室,其他人都被挡在了门外。
远处竹林风声呼啸,黑暗夜空里有两道光朝着这里飞来。
它们停在宅院上空,其中一道混杂着黑色的光不断冲击着正室上方的屋顶,而另一道光不断在阻止着它却被几次撞飞。
眼看那道光就要冲破屋顶,一道巨大的气息闪出正室袭上众人。
屋顶上的那道混着黑色的光瞬间消失,另一道光也跟着消失,白发的云果跌落,噬然追着也落在了院子里。
正室里漆黑无光,没有任何声响,众人徘徊在门口,不时焦急地走来走去,却无人向前叩门。
“我是个无趣的人。”
水清眼睛看着外面似是在跟自己说话。
歪倒在地的灵噬无声的泪滑落,四周突然现出他和水清刚才谈话的场景,那里水清眉眼低垂似是有难言的心事。
灵噬接着看去,眼前的自己将一个滚圆的黄橙色橘子剥好放在了靠近水清边上的桌上。
“我也是个无趣的人。”
然后他随手掰下一瓣黄橙橙的橘子递给水清,水清接过放进嘴里,将桌上的橘子往灵噬边上放放,灵噬也掰下一瓣却只是拿在手里看着门外。
“这雨下的真大,怎么跟天破了个大洞似的,像是四方中域所有的水都冲到这来了。”
灵噬看看水清,把剩余的橘子放到她手里后站起来走到门口,两个人不再说话。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你知道吧?”
水清握着缺了两瓣的橘子看向灵噬,他的背影陷在身前的巨大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
“还有改变的余地吗?”
灵噬知道即使有他也再触不到眼前的身影,现在站在她面前已经是额外的幸运了。
这里,这个宅院,在同一屋檐下,他虽与她同感四周环境的变化,虽然能传递同一物件,但也只能做这些而已。
他去不了她那里,她来不了他这里。
“灵噬?”
灵噬的回忆里这一声真的只能是回忆了。
“嗯?”
你记得曾经在外婆家我的那把大提琴吗?
“记得。”
瞬间一把琴出现在两人中间,水清看了一眼灵噬,她的脸上现出惊喜,忙走过去抚摸着那把旧了的大提琴,坐下来弹起了旧时的歌。
有一个人为你弹起动听而深情的曲子,是不是应该觉得无比的幸福,灵噬却盯着眼前弹琴的人泪如雨下。
一曲将终,水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灵噬发觉后立马甩出悬灵根死死系住水清。
那飞去的悬灵根用力过猛,一下子击断了水清身前的琴弦,刺啦……所有琴弦断裂,大提琴随之摔落在地。
灵噬望着身边那把断了弦的大提琴,它的四周那摊掺杂着污浊的光亮围绕着,似要爬上琴身,灵噬看着那摊光亮任由它行动。
许久后,灵噬才站起身来走向大提琴,“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