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陆,荒原。经过一夜的暴雨,天空变的格外湛蓝,阳光给荒原描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十分瑰丽。
太阳神如同一个幽灵般在低空飘荡着,铠甲外面罩着一层金边白色长袍,他掠过地面,仔细搜寻着什么。他这次是打算跟在一支造物主小队后面,找出不断制造袭击活动的人。太阳神跟着这支队伍已经 13个小时了,但是他没有丝毫厌烦的情绪,依旧远远的吊在队伍后面,确保对方不会因为察觉到自己而放弃行动。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波动,太阳神精神一振,骤然加速,瞬间消失不见。
几分钟之后,一处丘陵,太阳神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造物主成员的尸体,这些成员尸体上的伤痕很奇怪,有的是被利器刺破心脏,有的是被星状飞镖划断了颈动脉,有的干脆被人扭断了脖子,真是五花八门。太阳神自嘲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呀。”他伸手拾起一枚飞镖,仔细端详着,轻声说:“可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找到你了!”
荒原的某一处,一个身穿黑色轻量装甲的人在飞速狂奔,他如同一只人形青蛙,轻轻一跃就能飞出去好远,突然,他一下子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前行,而是转动着密不透风的头盔,看起来像是在打量四周。就在这时,一个和煦的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地上的男人扬起脑袋,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悬浮在空中,满脸戏谑笑意的打量着他。太阳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充满科技感的轻量装甲,背上却背着一把武士刀?甚至他的腰上还挂着一把肋差,这是什么组合?太阳神落到地面上,将飞镖扔向面前的男人,明明看起来随手一扔,飞镖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扑那个男人的头盔,男人下盘纹丝不动,稍微侧了一下身子,飞镖擦着他飞了过去,不知所踪。太阳神开口了:“如果你能够回答我的所有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对面的男人没有丝毫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太阳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轻声问:“你听得懂英语吗?”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太阳神有些遗憾,自己碰到的第一个敌人居然是一个不会英语的东大陆土著,就算他懂得一丁点英语,我也能向他展示太阳神的荣耀和光辉了。现在,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展示自己了。太阳神想到着,看着眼前猎物的眼神就带上了一抹强烈的憎恶,自己居然要触碰如此肮脏卑劣的生命,该死!太阳神清了请嗓子,说道:“来自东大陆的异端蝼蚁,你已经触怒了我所侍奉的神明,你将得到净化,你将是……”
不等他说完,身背长到的男人开口了,藏在头盔下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而且一开口居然是比太阳神还要正宗几分的英语口音:“如果不是认识你,我都要以为你是来自教廷的某只牧羊犬。”太阳神见到自己的咏叹被粗暴打断,怒不可遏,刚要出手毁灭这个不是天高地厚的蝼蚁,突然发现自己以为的这个土著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格外惊讶,更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认识自己。太阳神长出了一口气,轻松的说:“谢谢你拯救了我,没有让我沾染上那些土著罪恶的鲜血。如果你真的是土著,那我未来一个月可就吃不下饭了。”
对面的男人轻声说:“大名鼎鼎的阿波罗斯图尔特,耶路撒冷城邦战争领主麾下十二主神之一,居然和教廷的牧羊犬一个做派,甚至连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样,真让人恶心。”太阳神笑容不变,眼神却慢慢冰冷:“如果你再敢把我和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相提并论,我可要生气了。”对面的男人笑了起来,仿佛没有把太阳神的威胁放在心上。太阳神打量着他,缓缓问道:“你认识我,这不奇怪,稍微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都有我们的资料,但是我对你的来历却一无所知。方便告诉我你的来历吗?两个绅士的会晤应该是坦诚的,不是吗?”带着头盔的男人说:“我可不是什么狗屁绅士,我就是你口中的东大陆土著,不过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唐璜。”太阳神神情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冷的说:“一个土著是不配有英文名字的,等我割掉你头颅的时候,我会在你脸上写下这句话。”唐璜轻声笑了一下,说:“求之不得。”
太阳神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唐璜周围突然绽放出几道狭长的金色光芒,交错着向唐璜靠拢过来,唐璜做出来一连串诡异的动作,硬生生从几道光芒的缝隙中挤了出来,他反手从背上抽出了那把武士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渐渐弥漫开来,刀锋清亮如水,太阳神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刀!”唐璜冷哼一声:“好剑!”原来刚才那几道金色光芒就是太阳神的剑,太阳神有点惊讶的说:“居然被你看穿了。”他索性不再隐藏,金色光芒渐渐熄灭,只剩下空中漂浮的三把造型怪异的剑,剑身又又薄又窄,老远看过去就像几根大号的绣花针,唐璜凝神望去,发现每把剑的尾部都系着一根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线,线的另一断在太阳神的手中,要不是唐璜,还真不一定从刚才的夹击中全身而退。唐璜执刀在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然后原地升腾起了一阵烟雾,唐璜消失在烟雾中,太阳神手指微动,三把剑如同飞鸟投林一般翩翩起舞,在太阳神周围环绕,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攻击,突然,一道寒光越过了三把剑组成的屏障,直扑太阳神的脖子,太阳神脑袋一偏,,轻轻躲过,就在太阳神做出了规避动作的同时,唐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太阳神的另一侧,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凛冽的锋芒,直刺太阳神的后颈,太阳神眉头一皱,伸出手向刀锋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三把长剑也向唐璜绞杀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太阳神已经单手握住了唐璜的长刀,不给他收刀回救的机会,眼看三把长剑就要把唐璜扎成刺猬,唐璜丝毫不慌,反手抽出来挂在腰间的肋差,快如闪电的出了三刀,将席卷而来的长剑一一格挡开来,太阳神以右腿在支点,左脚划了一圈踢向了唐璜,唐璜抬起右臂挡下了这一脚,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他滑出了几米远,同时唐璜也顺势抽出了被太阳神握住的刀。
唐璜站稳身形后,将肋差收入鞘中,望向了太阳神,自适应头盔上的绿色目镜急速的闪烁着,太阳神没有看他,而是仔细打量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有一道微不可察的伤口,血正不断从里面渗出来,他感到十分有趣,自言自语道:“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唐璜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意外的?”太阳神依然低着头,轻声说:“没想到我居然被一把原始的冷兵器弄伤了。”唐璜指了指他的剑,嘲讽的说:“你不也用的是冷兵器?”太阳神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他,说:“当然不是,这是神器。”唐唐璜正要反驳他两局,却看见太阳神收起了那三把剑,看着唐璜说:“时间有限,我不能和你纠缠太久,就到这里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唐璜如临大敌,虽然不曾和十二主神交过手,但是整个西大陆都风传着他们的强大!
唐璜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他总觉得周围有些东西不对劲,紧接着,一圈无形的波纹以太阳神为圆心扩散开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随之蔓延,那是一种绝对的寂静和沉默,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唐璜甚至发现,周围的风似乎都慢了下来,这种诡异的错觉几乎让人吐出来,太阳神睁开眼,一双眼睛里滚动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就当唐璜凝神观察的时候,那些金色光芒骤然爆发,如同一颗太阳被引爆,难以想象的强光和高温席卷而至,远远望去,这一块区域附近的天空都被染成了金红色,大大小小的野兽拼命逃窜,想要远离这片危险区域。
在强光和高温的中心,唐璜下意识的闭上眼,目镜在这种强度的光芒下完全失去了作用,太阳神一步一步向唐璜走去,唐璜的装甲不能抵挡这种高温,已经自动收纳进了胸前的纳米装置,太阳神终于看清了唐璜的真正面目,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件黑色的军裤,估计是因为突然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极端环境里,他痛苦的弯下腰,跪在地上,太阳神走到他身前,低着头,嘲弄的看着他,说:“就算你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也改变不了你是卑贱的东大陆土著的事实,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沐猴而冠。”说完他控制着唐璜抬起头,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脸庞,眉清目秀,皮肤白净,只是双眼有些红肿,不断地有泪水流出来,太阳神楞了一下,轻声说:“居然是一个小孩子,难道东大陆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派一个小孩子来送死。”
这时,他听见了唐璜嘴里太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他听不太真切,好像不是英语,太阳神低下头,把耳朵凑上去,听见了唐璜一字一顿的说出一句话:”神のをらえ!”
不等太阳神反应过来,唐璜一个冲刺,摆脱了太阳神的控制,然后挥手,手中的武士刀大方光芒,一刀向太阳神刺了过来,随着这一刀,整个天地风云变色,一条通体碧绿的巨大东方神龙出现在了唐璜周围,盘旋怒吼,并在唐璜的控制下向太阳神冲了过去,太阳神猝不及防,狼狈后退,控制着他的三柄长剑左格右挡,唐璜一跃而起,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力气一刀劈了下去,巨龙也咆哮着冲向了太阳神,太阳神怒吼一声,直接伸手握住了一把长剑,向唐璜迎了上去,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一时间山摇地动,飞沙走石,以太阳神和唐璜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坑,原本那层坚硬的地面被彻底掀飞,露在外面的是一层黑色的土壤。
烟雾散尽,坑底的太阳神和唐璜逐渐显露出来,唐璜身上的衬衣已经成了碎布,露出了匀称的肌肉,太阳神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面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半点十二主神的风采,分明就是一个乞丐。两人相隔数米,遥遥相望。
太阳神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不能回到西大陆跟别人说我被一个孩子打成这副模样。”
唐璜扬起头,稚嫩的脸上有些与之不匹配的淡然,他看着太阳神说:“怎么?想着回去借助耶路撒冷城邦的势力追杀我?”不等太阳神说话,唐璜说:“我是郇山隐修会正式成员,代号‘blade master’,如果想报复就报复吧。”
太阳神目瞪口呆,如果是其他势力,说不定还会忌惮耶路撒冷城邦,但是郇山隐修会?还是算了吧,那可是连教廷都束手无策的神秘组织,而且在隐修会里有代号的屈指可数,太阳神只知道西大陆教廷宗教审判庭疯狂追捕的一名隐修会目标,就是代号为“magician”的高级成员。就算想报复,也得找到人才行啊。
唐璜往上提了提刀锋,问道:“还打吗?我有的是时间。”太阳神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打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唐璜暗自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心里也没底。太阳神拢了拢破碎的长袍,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璜,一跃而起,如同一颗流星一样飞速划过天空,几个闪烁就不见了。
唐璜目送太阳神离开以后,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能穿的衣服,郁闷的摇了摇头,轻轻一跃跳出深坑,快速点击了一下胸前的纳米装置,很快,那具黑色的轻量装甲又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背好武士刀,他找准方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荒原上。很快,荒原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巨大的深坑依旧不停地升腾起阵阵白烟,似乎在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