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临潼关不过二十余里之程,后有追兵,看看至近。姬昌到了最为难的时候。
终南山云中子在玉柱洞中碧游床运其元神,守离龙,纳坎虎,猛的心血潮来,云中子不觉而有警掐指一算,早知晓了事情由来:“呀!原来西伯灾厄已满,目下逢危。今日正当他父子重逢,贫道不失燕山之语。”
吩咐金霞童子:“金霞童儿在那里?你与我后桃园中请你师兄来。”
金霞童儿领命,往桃园中来,见了雷震子道:“师尊有请。”
雷震子不敢怠慢:“师弟先行,我随即就来。”
见了云中子下拜:“不知师尊有何吩咐?”
云中子淡淡说道:“徒弟,汝父有难,你可前去救拔。”
“弟子父是何人?”
“汝父乃是西伯侯姬昌,有难在临潼关;你可往虎儿崖下寻一兵器来,待吾秘授你些兵法,好去救你父亲。今日正当子父重逢之日,后期好相见耳。”
雷震子领师尊之命,离了洞府,径至虎儿崖下,东瞧西看,各到处寻不出甚么东西,又不知何物叫为兵器。
要知道云中子可是山寨版的老祖宗,他的兵器库,那可是应有尽有,各式各样的兵器都不缺少。
雷震子看到眼前满目琳琅的法宝兵器,想道:“我失打点。常闻兵器乃刀、剑、戟、鞭、斧、瓜,师尊口言兵器,不知何物,且回洞中,再问详细。”
雷震子方欲转身,只见一阵异香扑鼻,透胆钻肝,不知在于何所。只见前面一溪涧下,水声潺潺,雷鸣隐隐,向下观看,只见稀奇景致,雅韵幽栖,藤缠桧柏,竹插颠崖,狐兔往来如梭,鹿鹤唳鸣前后,见了些灵芝隐绿草,梅子在青枝,看不尽山中异景。
猛然间见绿叶之下,红杏二枚。雷震子心欢,顾不得高低险峻,攀藤扪葛,手扯摇将此二枚红杏摘于手中;闻一闻,扑鼻馨香,如甘露沁心,愈加甘美。
雷震子暗思:“此二枚红杏,我吃一个,留一个带与师尊。”
雷震子方吃了一个,何曾吃过这等香美,津津异味!不觉又将这个咬了一口。
“呀!咬残了。不如都吃了罢。”
方吃了杏子,又寻兵器,不觉左胁下一声响,长出翅来,拖在地下。
雷震子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雷震子大惊失色,大呼:“不好了!”忙将两手去拿住翅,只管拔。
不防右边又冒出一只来。雷震子慌得没主意,吓得坐在地下。原来两边长出翅来,不打紧,连脸都变了;鼻子高了,面如青靛,发似朱朱,眼睛暴甚,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躯长有二丈。雷震子痴呆不语。
只见金霞来到雷震子面前,叫道:“师兄,师尊叫你。”
“师弟,你看我,我都变了?”
金霞童子大惊,心想方才还是好好,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子:“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雷震子苦闷说道:“师尊叫我往虎儿崖寻兵器去救我父亲,寻了半日不见,只寻得二枚杏子,被我吃了。可煞作怪,弄的青头红发,上下獠牙,又长出两边肉翅。我如何去见师父?”
金霞童子却是说道:“快去!师尊等你!再说了看见了师尊,定然会给你治好。”
雷震子起来,一步步来,感觉自己不好看,二翅并拖着,如同斗败了的鸡一般,到了玉柱洞前。
云中子见雷震子来,让雷震子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抚摸了一番,说道道:“奇哉!奇哉!”
手指雷震子作诗:“两枚仙杏安天下,一条金棍定乾坤。风雷两翅开先辈,变化千端起后昆。眼似金铃通九地,发如紫草短三髡。秘传玄妙真仙诀,炼就金刚体不昏。”
云中子作罢诗,对着雷震子说道:“随我进洞来。”雷震子随云中子至桃园中。
云中子取一条金棍传雷震子,上下飞腾,盘旋如风雨之声,进退有龙蛇之势,转身似猛虎摇头,起落像蛟龙出海,呼呼响亮,闪灼光明,空中展动一团锦,左右纷纭万簇花。
一指金光,传入雷震子的眉心,让雷震子对于棍棒精熟,随将雷震子二翅左边用一“风”字,右边用一“雷”字,又将咒语诵了一遍。雷震子飞腾,起于半天,脚登天,头望下,二翅招展,空中俱有风雷之声。
雷震子落地,倒身下拜,叩谢叩头说道:“师尊有妙道玄机,今传弟子,使救父之厄,此乃莫大之洪恩也。”
云中子将雷震子扶起,说道:“你速往临潼关,救西伯侯姬昌乃汝之父,速去速来,不可迟延。你救父送出五关,不许你同父往西岐,亦不许你伤纣王军将,功完速回终南,再传你道术。后来你与你父自有完聚之目。”
“你去吧!”
雷震子出了洞府,二翅飞起,不足三刻便飞至临潼关。见一山冈,雷震子落将下来,立在山冈之上,看了一会,不见形迹。
想道:“呀!都怪我鲁莽,不曾问我师父,西伯侯不知怎么个模样,我该如何相见?”
心言未了,只见那壁厢一人,粉青毡笠,穿了一件皂服号衫,乘一骑白马,飞奔而来。
雷震子想道:“此人莫非是吾父也?”当即便是大叫一声道:“山下的可是西伯侯姬老爷么?”
姬昌听得有人叫他,勒马抬头观看时,又不见人,只听得声气。姬昌叹道:吾命合休!为何闻声不见人形,此必鬼神相戏。”
雷震子面蓝,身上又是水合色,故此与山色交加,姬昌不曾看得明白,故有此疑。雷震子见姬昌住马停蹄,看一回,不说话并且再次骑马快行。
雷震子又叫道:“此位可是西伯侯姬千岁否?”
姬昌抬头,这一次却是看的明白,猛见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吓的魂不附体。心想:“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
姬昌打马上山,说道:“那位壮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雷震子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这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倒身下拜,恭敬说道:“父王,孩儿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
姬昌连忙闪在了一旁,心想此人为何称我为父亲,我可没有如此的儿子,毕竟这人长相太过怪异了。
“壮士错认了。你与我姬昌从未见过,为何以父子相称?”
雷震子也知道自己的这般模样,定然让姬昌认不出,况且自己那时候才七岁而已,于是说道:“孩儿乃是燕山收的雷震子。”
姬昌想到了自己当初收的一个义子,起名为雷震子,后来被云中子带走,说道“我儿,你为何生得这个模样?你是终南山云中子带你上山,算将来方今七岁,你为何到此?”
“孩儿奉师法旨,下山来救父亲出五关,退追兵,故来到此。”
姬昌听罢,吃了一惊,自思:“吾乃逃官,已自得罪朝廷;此子看他面色,也不是个善人,他若去退追兵,兵将都被他打死了,与我更加罪恶。待我且说他一番,以止他凶暴。”
姬昌说道:“雷震子,你不可伤了纣王将军,他们奉王命而来。吾乃逃官,不遵王命,弃纣归西,我负当今之大恩,你若伤了朝廷命官,你不是救父,反为害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