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左右两难误中诡计谁破僵局(一)
穆府的气氛有些紧张,穆华擎坐躺在床上,连连呼痛。白浅坐在床边,手法轻盈,按压在他的膝盖处和小腿处。
“唉唉~夫人,稍微轻点儿,往上一点儿,对对,就是那儿。”
白浅抬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爹,你在吗?”
“进来吧,有什么事?”
穆连榀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十分恭敬。他有些怕他爹,每次碰见,总挨不了一顿批,他爹总说他不成器,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所以,若非必要,他基本是不着家的。
“爹,我知道小妹在哪儿了。”
穆华擎一听这话,立马直起身子,道:“连榕在哪儿?”
“中枢军营。”
他今日听说云踏歌回来了,还受了重伤,正在古家修养,便去拜访了一下,这才探听到了小妹的消息。踏歌还在床上未醒,古沧笙那小子看起来状态也十分不好,脸色煞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见到他来,古沧笙一反平日里对他看不惯的神色,只说:“省得我再去穆府了。”
古沧笙细细将这一路如何与连榕走失的事情说与他听,最后跟他说:“连榕很可能在中枢军营,那里高手如云,不可擅闯,只能寻别的法子。”
穆连榀见他气息虚浮,踏歌重伤在卧,也晓得了其中的严重性,便马上回来将这些话转述给穆华擎听。
穆华擎听着他的话,良久不语,神色凝重。
“爹,我们要不要直接去中枢军营去要人?”
穆华擎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有什么证据证明连榕在那儿?以什么理由去要人?就算连榕真的在那儿,在我们去要人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将连榕转移走?”
“这。。。。。。”
穆华擎不得不感叹大皇子的手段。大皇子掌管牧阳城禁卫军的统辖权,中枢军营乃是国之机密所在,整个牧阳城,除了大皇子,也就只有皇上才能自由出入那里。他穆华擎再怎么德高望重也不过只是一介文官,对军营的事插不了手,也不敢插手。此番若连榕真的在中枢军营,若非有十足的证据,他以何名目去要求军营交人?
这便是大皇子说话的高明之处了,明明大家都知道是大皇子绑了连榕,可他偏偏说是蓝扶舟与连榕一起出去游玩了,一点话头的把柄都不留。
今日早朝过后,皇上将他单独留下来,说是有些要事要同他商议。
两人走进议事厅,皇上便坐在案桌前翻看起了奏章。他例行下跪:“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事要交待老臣?”
皇上好似没听到一般,一直在看奏章,也没叫他起,他也不敢擅自起,便一直跪着。
有时皇上会在奏章上批注一些文字,有时也会破口大骂“写的什么狗屁东西”,有时也会露出赞许的表情。
终于,皇上合上最后一本奏章,伸了个懒腰,问旁边的总管事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午时了,皇上可要用午膳?
”
“那便去储秀宫吧。”
总管事似乎有些于心不忍,道:“皇上,丞相大人还一直候着呢。”
皇上好像这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穆华擎,笑道:“爱卿快快请起,瞧朕这记性,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事儿了。”
穆华擎苦笑一番道:“皇上日理万机,国事重要。”
可穆华擎跪了这许久,腿已经软了,哪还起的来。
皇上忙道:“快来人,扶丞相大人起来,赐坐!”
穆华擎摸着自己的膝盖,酸痛不堪,却不敢说一句话。
皇上道:“朕这便去用午饭了,丞相先在此坐一会儿,休息好了,便回去吧。”说完,皇上便乘坐轿辇去了储秀宫。
穆华擎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穆府,却心事重重。
为官这么些年,若是不能揣测圣意,他也不能在这个位子上待这么久。皇上叫他过去议事,却什么也没跟他说,而是让他跪了一上午,定是在警告他。
看来,最近的一些流言蜚语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穆华擎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叹道:“真是左右为难。”
又过了两日,大皇子那边派来一个小厮传话,说是新得了一些上好的龙井,想邀请丞相大人前去品尝。穆华擎借口身体不适,便推脱了。
他现在的原则就一个字:拖。
在这个关键当口,大皇子是定不敢杀人的,一旦败露,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这几位争储的皇子可是一点错都不敢犯的。大皇子抓了连榕,不过是想逼他站队,只要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得了消息的蓝君龄冷笑一声,道:“想跟我装傻?你以为我就没办法了?”他传来一个丫鬟,问道:“扶舟那边怎么样儿了?”
那丫鬟哆哆嗦嗦地回道:“公子与穆小姐一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混账小子!”
那丫鬟惊吓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蓝君龄却马上收整了情绪,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轻轻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中枢军营中的穆连榕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要对着一个摆着冰块脸不搭理她的蓝扶舟,实在是百无聊赖,便背起了医书。
蓝扶舟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觉得她聒噪,道:“你太吵了。”
穆连榕停住,回道:“那你出去啊,就听不到了。”
蓝扶舟嘴巴一撇,冷哼了一声,道:“你闭嘴就行。”
穆连榕耸耸肩,不理他,接着背。
蓝扶舟实在是烦躁的很,突然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巴,道:“你别说话了。”
穆连榕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将脸别到一边,问道:“既不喜欢我这样儿的,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说不定我以后还可以帮你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
蓝扶舟盯着穆连榕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喜欢,安静的,乖的。”
“哦~这样啊。”穆连榕抿抿嘴巴,憋着笑,这完全和她就是两个极端嘛,“安静”、“乖”这种词与她实在不搭。
穆连榕了然地点点头,道:“我也不想讨你欢心,那我为什么要闭嘴呢?”
“你!”蓝扶舟像个孩子一样气的跳脚,紧握拳头作势要揍她,两人关系已经到了冰点。
恰巧,送晚饭的丫鬟来了,打破了这房间内的紧张氛围。
穆连榕无所谓地走到饭桌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道:“呀,吃饭了,快来快来,不然都冷了。”
既然将蓝扶舟与她关在一处,大皇子是定不会下毒的,所以她这几日都吃得毫无顾忌。
今日的菜色好像比往日还要丰盛许多,糖醋里脊,照烧排骨,地三鲜,罗宋汤,还有一道果蔬拼盘和饭后甜点。
穆连榕大快朵颐,许是饭菜实在太香,蓝扶舟也没能忍住,坐在离她最远的座位上也吃了起来。
晚饭过后,丫鬟将碗碟收走,临走前,那丫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穆连榕觉得这眼神有些怪异,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今日晚上吃的可真饱,穆连榕打算小睡一会儿,和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蓝扶舟躺在摇椅上,也不知不觉睡去。
这几日他们都是这样的,穆连榕睡床,蓝扶舟睡摇椅,两人互不干扰。
也不知睡了多久,穆连榕是被热醒的,可能这几日天气稍稍回暖,被子太厚了,她一脚将被子踢到一边,这才感觉好些。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感觉热,许是屋内的炭火烧的太旺了,她起身将火炉熄了些,这才又感觉好些。
屋内有些闷,也开不了窗,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穆连榕看向蓝扶舟,却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痛苦。她轻轻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有些烫,难不成是发烧了?
正打算收回手,她的胳膊却被他一把钳住,他睁开双眼,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他盯着她,喘着粗气,而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甩开她的手,怒道:“离我远点!”
穆连榕被他这一推,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抬眼望去,蓝扶舟背过身侧躺在摇椅之上,蜷缩成一团,似在忍耐些什么。
穆连榕莫名其妙,回到床上,却怎么也再睡不着了,她觉得,好像越来越热了,热到想脱衣服。
一想到这,穆连榕脑中的一根弦好像断了,难道。。。。。。
她现在不仅全身发热,下腹也涌上一股燥热之感,穆连榕抓紧床单,连喘几口粗气,极力克制,但意识好像却越来越涣散。一种原始的本能在驱使着她去做些什么。她想抱着人,也想被人抱着。
她心跳加速,紧紧抱着枕头,抱紧点,再抱紧点,好像还是不够。
她的潜意识不断告诉她,不行,不能这样,要冷静,可是身体好像不听她的驱使一般,急切地想要寻找另一处热源与其相拥。
残存的理智已经控制不了她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