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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人心不古挽痴儿变色识宵染

朕的皇后不会宫斗 一竿煮雨 4038 2024-11-16 00:29

  穆连榕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四下观望,杀人凶手?哪儿呢?却见周围众人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穆连榕耸耸鼻子,用手指指着自己道:“我?”

  那妇人也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对,就是你!我家小儿不过是嘴馋,寻你要两个枣吃罢了,你不给就不给,但为何如此狠心,把他推下水去!”

  穆连榕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感情是遇到碰瓷儿的了。她道:“大婶,口说无凭,你亲眼看到我把他推下水的?况且这岸边的人都看到了,是我把您家小儿给救上来的,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的如今还要反咬一口?”

  妇人闻言,一不做二不休,在地上撒起泼来:“都怪我家那个杀千刀的死得早,害得我们母女二人被人这样欺负。当时就只有你和我儿在这岸边,不是你推的还会是谁?”

  穆连榕道:“按你这么说,我推了他又去救他,岂不是自相矛盾?您家小儿是怎么落水的我不知道,但是当时岸边还有一个人的,他可以替我作证。”

  说完,她便去寻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当时他也在场,可是穆连榕放眼望去,寻视许久,哪里还有那个小子的身影。

  妇人嚎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良心不安才下水的,你说的人证呢?人呢?怕不是你为了洗脱罪名胡诌的!”

  穆连榕道:“停停停,大婶你也讲讲理,你看你家小儿现在也在场,你问问他自己,不就知道他是如何落水的了。”

  妇人闻言,一把揽过小孩儿的头,姿势有些粗暴:“小胖,你告诉娘,是谁把你推下水的?是不是你眼前这个女子?”

  穆连榕很无语,按照这妇人的问法,就是提前给她定罪了。小孩神情有些害怕,他看看自己的娘亲,又看看穆连榕,似在回忆什么。

  穆连榕也期待着他开口,早点澄清他落水的事情与她无关,小孩子应该不会撒谎的。

  见小胖许久不说话,妇人又道:“小胖啊,你不用怕,老实告诉娘亲,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说,是不是你眼前这个女子把你推下去的?”

  小胖的表情有些木讷,他的视线在四周来回漂移,愣愣地点了头。

  妇人见此,又开始指着穆连榕大呼小叫起来:“世风日下啊,你做了还不承认,就欺负小胖亲爹死得早。大家看看,快看看,这个杀人凶手,穿的仪表堂堂,没想到是个蛇蝎心肠。”

  穆连榕莫名背了一个罪名,叹道:“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妇人又道:“我儿从小就怕水,好在没什么事,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这青天白日的,你做了道德败坏的事儿,你说怎么着吧,公了还是私了?”

  穆连榕听得这意思,摆明了是要钱,若是给了,岂不是助长不正之风?这小孩年纪这么小就知道撒谎骗人,坑害别人,又摊上这么个娘亲,若不给点教训,日后怕是再也成不了器了。

  穆连榕气极反笑,问道:“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妇人见穆连榕这么说,以为计谋得逞,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为了点小钱惹上官司的,说道:“公了我就去告你个杀人未遂,让你去蹲大牢;私了,你就给我们娘俩一百两纹银,这事儿就算过了。”

  过往的路人不时地对此处指指点点,人越聚越多,惊动了巡逻的官差。

  妇人道:“快点给钱,不然我就抓你去见县太爷!”

  穆连榕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道:“你确定?那我们就公了吧。走吧,我们去请县太爷辨辨是非。”

  说完她拦住过往的官差,简单地向他们叙述了来龙去脉。妇人见此,也不好再发作,跟着官差和穆连榕一起去了官府。不过在途中,她不止一次地掐痛小胖的手臂,提醒他待会该怎么做。只要咬死了就是穆连榕推的他,多多少少都能讹到一点钱的。

  穆连榕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鲜枣,洗了洗,这才跟着官差一起去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枣子又没坏,不捡起来怪可惜的。她在路上一边欣赏沿途风物,一边往嘴里送着甜枣,枣子咬在嘴里脆生生的,嘎嘣嘎嘣的声音传出来,引得前面的官差回头看了她好几回。她的姿态十分惬意,仿佛去的地方不是官府,而是某处流连之地。

  坐在公堂主位上的县长全程头也没抬,有些昏昏欲睡,听得下面妇人的哭诉,内心和脸上都毫无波动。与南阳太守闲的发慌的境地不同,他这个县长可谓是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流川是大秦的中转站,来往客流多,矛盾也多,天天都有人闹到公堂上来,打架闹事的,鸡鸣狗盗的,杀人越货的,比比皆是。

  他昨天刚刚破获了一件继母寻仇杀人案,一大早又有许多新发生的案件送到他的案桌前,穆连榕这一桩“杀人未遂”,跟这些比起来,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了,无非就是赔点钱,然后皆大欢喜。

  一旁的师爷,眼不离桌,手不离笔,快速记载着这一桩案件,表情十分麻木。

  县长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那女子签个字画个押赔点钱就完事儿了。

  穆连榕看着主位上那个县长疲惫的面容,有些不忍,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劳烦他,实在是过意不去,他应该很累吧,这些年应该很辛苦吧。

  她声音并不宏亮,却如同天籁,唤醒县长的沉思,她道:“大人,民女穆连榕有话要说,民女是冤枉的。”

  县长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看见穆连榕,心中一阵狂喜,困意全无,但又记起自己现在是在公堂之上,不好相认,于是打算等这桩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叙旧。

  县长道:“哦?说来听听。”

  穆连榕道:“民女在河岸边洗甜枣时,突见不远处有一小孩在扑腾,便下水去营救,没想到这妇人却冤枉我,是我推他家小儿入水的。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有办法证明不是我推的,这位大婶也没法证明就是我推的。”

  穆连榕思路清晰,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县长看着穆连榕虽然身着披风,但是里面的衣物全部湿透了,现在还在往外哒哒地滴着水,她不住地打着哆嗦,心疼不已,这可怎么得了,得赶紧换身干净的衣裳啊。但现在还在判案呢,暂时没办法带她去换衣裳了,便吩咐一旁的官差去取一个暖炉。

  妇人闻言,大怒道:“怎么没法证明是你推的,我家小胖亲口说的,就是你推的。”

  穆连榕挑眉道:“亲口?”她走到小胖身边,拿出一个甜枣,语气温柔,问道:“小胖,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不会骗人的对不对?这个枣给你吃。”

  小胖小心翼翼地接过甜枣,木讷的点点头。

  妇人见事态不对,大叫道:“官老爷你看,她这是在公然贿赂小胖啊,说着就想把小胖抢到自己身边来,一旁的曲清尘用剑拦住了她的动作。

  妇人又撒泼起来,道:“反了,反了啊,还有没有人权了,欺负弱小了啊。”

  穆连榕又问小胖:“姐姐没有推你对不对?”

  小胖点头。

  “你很喜欢游泳对不对?”

  小胖又点头。

  “是这位大婶把你推下水的对不对?”

  小胖点头。

  妇人见此,姿态狰狞,大骂道:“好你个小贱人,用一个枣来诓骗我儿!”

  穆连榕并不理睬她,上前一步,对县长说道:“我这么问小胖,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罪名,而是因为,不论别人说什么,小胖都会点头,他的心智并不健全,而这位大婶,恐怕不是小胖的生母。”

  县长闻言,温和慈祥地走到小胖身边,又从穆连榕那处拿出一个枣,耐心的问道:“小胖啊,你不认识这位大婶对不对?”

  小胖点头。

  “你一点都不喜欢游泳对不对?”

  小胖点头。

  这样前后矛盾的话,小胖居然都点头了,县长道:“很明显这个小儿的心智有问题,他的证词没有参考性。”

  穆连榕又道:“我当时看小胖在水中沉浮,以为他是在呼救,便下水去救他,等到我游到他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会水,脸上还挂着笑容,完全不像是溺水的样子。但民女想着,这么大点的孩子,这天气又这么凉,在水下呆久了肯定会感染风寒,便拉着他上岸,由于他自己也会游,所以民女并未费多大的功夫。”

  县长道:“当真?”

  穆连榕道:“千真万确,如若不信,您自可将他置于河湖之中,自有分晓。如果小胖是个会水的,即使落水也无事,那大婶这一罪名就算不得真了。我并无杀人之心,若是有,也不会下水相救。”

  县长点头,正想着如何惩治一下这个满嘴谎言的妇人,突然,小胖说话了,他指着那名大婶,虽然声音极其轻细,但是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娘,娘亲,死,死了,她,她,坏人,打,疼。”说完他木然的脸上流出两行热泪,他的表情看不出如何悲伤和愤怒,他似乎不会用脸部表情来表达感情,但是眼眶通红,众人都明白,他心里应该是痛苦的。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穆连榕多操心,官府自有决断。原来这妇人是滁州人士,半路捡了个傻儿子,便带着这个傻儿子到处行骗,骗的还都是那些看起来良善的女儿公子,他们大多都会选择息事宁人。明明小孩吃不饱也穿不暖,瘦的只剩皮包骨,她还偏偏给他取名叫小胖,讽刺至极。

  穆连榕见这一桩诱拐儿童行骗案完美落幕,接过县长递过来的暖炉,似是想起了什么,笑成一朵花,但是这朵花是有毒的,她问道:“家中可有戒尺?”

  县长纳闷:“有的,你有何打算?”他说完,便吩咐人取了来,递给穆连榕。

  穆连榕又问道:“宵染在哪儿?”

  县长道:“下人来报,刚刚才回来,正在后院读书。”

  穆连榕了一声“知道了”,便拿着戒尺,往官府后院而去。那气势,有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意味。

  刚刚拿起书本,准备好好研读的穆宵染,突觉背后一凉,一股寒气袭来,他顾不得许多,丢下他父亲多方打听重金求来的孤本,拔腿就跑。

  穆连榕葵花课堂开课了,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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