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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魔

姐妹花的贴身保镖 冷酷社会 2607 2024-11-16 00:29

  胡仙芝感到很头疼,她一早就预计到内部会有阻力,没想到矛盾在这个时刻集中爆发了。.org

  想想国安组首席长官临行前交代自己的话,她不由的轻轻摇摇头: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矛盾,这么长的时间还无法稀释?

  潘红升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怎么严重的后果,他此时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地的尸体让自己突然很厌倦的感觉。

  在他把最后一名复仇的赃警杀死后,突然看到一双纯净懵懂的眼睛。

  原来在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小风车,呆呆的愣在哪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潘红升满是杀气血红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能量——那双幼小的眼睛里透着恐惧和厌恶,大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孩子的母亲很显然是附近工地上做饭的厨娘,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吓得够呛,连忙抱起孩子跑了。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给潘红升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妈妈,有坏蛋杀人,有坏蛋杀人!”

  这是小女孩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让潘红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坏蛋?在说我吗?

  他坐在酒吧的包间里面,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手指甲里擦留着那些人的血肉碎屑,他在用牙签一点点的把这些东西抠出来。

  曾经他觉得这种事情很恶心,但发生的次数一多就没感觉了。

  看着桌子上满满的碎肉屑,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女孩那双惊恐的打眼睛。

  自己在普通人眼里,确实应该是个杀人魔王。

  想想这些年来,多少人死在自己手上?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杀的人就已经到达了四位数。

  在满是尸体的械斗中,他一次次的把敌人打得尸积如山,全军覆没!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考虑过这些人是否有家庭,有儿女,有父母。

  “老板,你怎么在这里?”花妖急匆匆的打开包间的门:“您刚才发讯息让我过来,有什么紧急事件吗?”

  潘红升呆呆的没有说话,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注意一下那个人的行踪,名字身份我都发给你了,若是对方有异样的举动,立刻通知我!”

  “但是,老板……公司里出事了您知道不?我们为什么打不通您的电话?”花妖一抬头,猛地看到地上已经成为一摊碎片的手机。

  她不由微微一颤:“您,您这是怎么了?”

  “小花,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潘红升突然幽幽的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样颓废的潘红升,花妖这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印象中的潘红升,简直就是杀神一般,无论对手多强都会周旋到最后,丝毫不畏惧!

  但是此时此刻的潘红升,双眼黯淡无光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在大家眼里,是不是个杀人狂?”潘红升的话虽然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有分量。

  花妖楞了下,突然笑了:“老板,您难道是为自己杀的人多感到不安,感到良心上过意不去?”

  潘红升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问错了人。

  作为一个从小被培育成杀人机器的女杀手,花妖当然不知道怜悯为何物。

  潘红升一直以来都没有漠视对手的生死,但却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深深埋藏起来,直到跟那个小女孩单纯的目光接触。

  那个小女孩无辜眼神的杀伤力,比任何敌人都要具有毁灭性。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被咱们杀死的人,他也是有亲人有朋友的……”

  “老板,你到底怎么了?”花妖感到有点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是在为这个问题苦恼?”

  潘红升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双眼充血的看着对方:“我是跟认真的在考虑问题,我知道你的经历,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花妖语塞,许久她才苦笑几声轻轻摇着头说道:“6岁。”

  “6岁!?”潘红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电,把他震得全身哆嗦:“你6岁就开始杀人了?为什么?”

  花妖点上一根烟,把自己俊俏的脸庞淹没在烟雾中,似乎只有在这种状态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我6岁时,杀了自己的父亲!”

  原本就昏暗的酒吧包间,顿时被一股子阴霾所遮蔽……

  花妖一生下来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只会在父母怀里撒娇;而他父亲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家资千万生活优裕。

  本来她应该像那些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拥有幸福爱情,婚姻,学业家庭……但是五岁一年,父亲突然开始变得行事乖张,形容枯槁。

  年幼的他虽然不谙世事,但可以从母亲越来越焦虑的表情中读出内容。

  父母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家里越来越破败萧条,让她终于明白一切,父亲居然染上赌瘾,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万贯家资败个精光!

  最后母亲在一次闹剧之后喝醉酒掉进游泳池。

  游泳池已经干涸了,母亲是头朝下跌下去的,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母亲的死并没有让父亲觉醒,他依然烂醉如泥,醉生梦死……

  抱着布娃娃的花妖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一身不吭。

  母亲死了,父亲开始拿她出气,皮鞋巴掌甚至是腰带,一下下的落在她幼小的身体上。

  孩童细嫩的皮肤立刻青肿不堪,但出乎意料的是花妖没有哭。

  她始终死死抱着手中的布娃娃,那是母亲亲手给她做的。记得母亲又一次曾经说过,就算自己老死了灵魂也会留着娃娃里面守护她。

  她一直深信这句话,就算是自己亲眼看到母亲跌碎的脑壳和游泳池底那鲜红的血摊。

  但父亲一天喝醉之后居然狂笑着吧娃娃夺走,或许是看出来女孩心里的想法,不满意这个屋子里还留着死者的东西,他居然把娃娃放到案板上,切得粉碎!

  屋子里空气变得更阴郁了,花妖在父亲睡着后,用切碎布娃娃的菜刀,很利索的切开父亲的喉管。

  潘红升面前的花妖,已经不像是平常那般阴冷忧郁。

  她静静的坐在自己对面,胳膊瘦瘦长长的,手指上满是细细的伤痕,那是幼年遭受的杀手训练留下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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