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此时拿起茶碗,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明亡不是我满人弓马强悍而是明朝穷凶奢靡,让天下百姓都没有饭吃,各种杂七杂八的赋税是加了又加,这样的朝廷若是不亡焉有天理。当年先祖入关以后定下永不加赋的规矩,于是大清的人口多了五成,土地翻了一番,也因而有了两百年的太平盛世。这本应该警示后人不要前车覆辙,然而今时今日,百姓之苦未必逊于当初,赋税没有增加却多了各种厘金。依朕看来,这厘金比加赋更可恶,他不仅坑害百姓,还阻碍我大清工商的展。但现在这厘金已经成了那些地方官员中饱私囊的钱袋子,他们拿着国家的明器公然威胁朝廷,什么‘若是撤了厘金,朝廷便无钱可用、无饷可。’朕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不久之后朕就会下旨撤掉一批官员,改由你们来担任这一方父母官,你们要把各地确切的财税状况报上来。可以告诉你们,朕的眼睛会盯着你们,若是你们也变成那些贪官的样子,不要怪朕不念今日之情。”
“臣遵旨。”底下五百多名士子齐齐跪倒。
缅甸,密支那。在国内进行着三年一度的大比时,缅甸的血战依然在继续着。
唐景淡淡地注视着缅族义军的几个头领,就在刚才,那两个从克钦山炮兵阵地上救下来的士兵终于有一个能开口话了,那场惊世之谜也揭开了谜底。顿时在联军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钦察关战败以及在撤退过程中遭到那么大地损失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第二十师第二旅被轻易击溃,而他们被击溃的原因就是完全丧失炮火支援。
想不到这个罪魁祸竟然出现在联军内部。缅甸的山民是最质朴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便永远记得你,在撤退过程深受远征军大恩的各族族长这时都站在了远征军一边,尤其是被胡有庆救下的两个掸族义军头领,更是指着缅族要他们把萨丹度交出来。这使得缅族人处境十分尴尬。
缅族义军领刚察心翼翼地道:“唐将军,请您相信这样的事情绝不是我们授意萨丹度此贼干的,天朝大军对我缅族有再生之恩。我缅族怎会恩将仇报。至于萨丹度此贼实在是钦察关一战后便不见了踪影,我们也不知到哪里去找他们。请您一定相信。”刚察着话,额角上地汗水都已经下来了。
唐景这时突然微微一笑,道:“我本人当然相信刚察将军的话。也希望贵我两军能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驱逐英虏。”刚察和一众缅族将领不由松了一口气。钦察关一战帝**虽然败给了英军,但缅军也看到了英军和帝**的战斗力。不断喷吐火舌的机枪,惊天动地地火炮。还有那体格巨大的铁甲军舰,这样现代化的战争是缅族人从来没见到过的,人数地优势在这些钢铁浇筑的武器前是多么的脆弱。也终于明白如果不是帝**,他们恐怕早就被英军给灭了。
“不过……”唐景突然话风一转道:“其他将领是否相信我就不敢保证了。若是两军由此心生隔阂。互相提防的话恐怕对抗击英虏地大业不利啊。”
“那将军的意思是?”刚察心地问道。
“将义军重新编制,有我方派出军官训练和指挥这些士兵。这样不但可以保证两军协同一致,还可以提高义军的战斗力。”
“这……”刚察一听就明白了唐景地意思。但看到唐景扫来地眼神。知道若是出半个拒绝地字眼。恐怕就是一场塌天大祸。
“几位将军好好考虑考虑,唐某就恕不远送了。”唐景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待刚察等人走出帐外后不由露出厌恶地表情。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看向面前的沙盘,在徐邦道未到任前,他暂时兼任远征军总司令的职务。现在第四师第二旅数千士兵还等着他想办法去救援。然而自己手里只有三万人,而英军即使不算在钦察关被打残的两个师,仍有五个师的兵力。自己只能做到的是利用缅甸丛林的掩护,一口一口地吃掉英军的部队。只是这样零打碎敲什么时候能把英国人打痛实在是个问题。
四周极黑,极静。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缅北丛林的夜间总是这样。
可是今夜还是有异样。本该栖息的乌鸦在树梢使劲鼓噪,而专门在夜间出鸣声叫、寻求配偶的林蛙却又默不作声。
鸟虫的知觉是准确的。黑暗中
林埋藏了一支疲惫的军队。
第四师师长冯子材这时左在一片乱石上,旁边坐着的是第二旅旅长方友升。远是他的卫兵,再远处蛰伏的全是他的部下。
钦察关突围的时候,第二师齐装满员,加上收拢的第二十师残部,人数不下800兄倒下,突围出来的数千人,现在全都集拢在冯子材四周。黑暗中,冯子材虎目圆睁,慢慢的啃着手里的苞米。部队预定明晨偷渡南渡河。这是撤退路上遇到的第一条大何。水流虽不太急,但河宽有1000多米,既无桥,也无船。两天来冯子材命令全旅隐蔽山中,编扎竹筏。现在一切齐备,只等天亮,就分批渡河。
只是眼下孤军作战。友军在哪?敌军在哪?一概茫然。明晨渡河,谁晓得计划是否暴露?万一走漏风声,英军或在对岸伏击,或派炮艇河中拦截,则我军危矣!
冯子材左思右想,心烦意乱。
这时一群乌鸦又在头呱呱哀鸣,阴森、恐怖,报丧似的。
而此时追逐在第四师第二旅背后的英军也绝不好受,2中旬,虽然还没有进入缅甸的雨季。但大雨沱的日子还是不少。缅甸的丛林中满地沼泽,道路泥泞,行进尤为艰难。
英国的大兵虽然有不错的战术训练水平,战斗经验也很丰富,但他们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过战斗。有当地土民当向导的清军神出鬼没,经常对他们动突袭。而派出去的侦察队也时常没有回来。
霍尔博特一头金已经变得有些黯淡无光,不过霍尔博特却固执地要吃掉那支曾经面对面击败过他的中国部队,堂堂英国6军一个师竟然被黄种中国人的一个旅击败,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所以他没有理会那些沿途对他们进行骚扰的军队,而是循着第四师第二旅的足迹追了下去。
亨特这时拿着地图走了过来,道:“霍特,刚才接到的情报,我们的对手已经渡过了德亚河,跑到了眉缪以东。”
“这怎么可能?”霍尔博特猛地回头:“我们和他们刚刚脱离了三天,他们怎么可能跑了上百公里。”
亨特表示“无从得知”道:“或许我们的对手真是一只山岭的猎豹吧。”
霍尔博特这时把地图一把扯过来,瞪着通红的眼睛道:“绝不能让他们跑掉。联系那两个孟加拉师,让他们堵住凯桑、南兰、纳朗、孟崖的所有道路,让巴克莱老家伙给15师和17加压,让这两个磨磨蹭蹭的家伙快一。”
就在这样的时候,另一支精锐之师踏出了国门,有人中英缅甸战争成就了两个王牌师,一个是被英军称为“山地之豹”的第四师,另一个则是让英军闻之色变,被称为“丛林之蛇”的第五师。这两个师也是帝国所有野战师中第二、第三位被赐予特殊肩章的,排在第一的是有“草原之狼”称号的第六师。
徐邦道没有带着手下一众将领前往密支那,接任远征军司令、缅甸军务总办的职衔,而是率军前出到景洪。在他看来,英军对第四师第二旅已经是团团围困,这个时候解围的最好办法不是去强行打通与第四师的联系,那样只会是逼英人加厚他们的兵力。英人军力是我之一倍半,在一个方向上进行决战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要想解围,就必须先牵扯英军的兵力,令其包围圈露出薄弱之处,只有这样第四师才能寻隙突围。为此他还向朝廷提出建议,在缅甸设东西两路军,分别从东西两面牵扯英军的兵力。
热带丛林没有一般概念中的路。这时里的路千奇百怪,有的是人用刀从树缝里地砍出来,有的是野猪从草莽荒~空的溜索,有的是枯藤做的秋千。更多的路,是树干的本身。爬树是丛林中最普通的行走方法,第五师现在就在树上行走着。
与第四师一样,第五师也经过了山地训练,不过因为军费短缺,他们并没有装备迫击炮、尼龙绳以及攀缘装备,所以他们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山地师。但第五师却训练了其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给1886年的国远征军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