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大酋长的终局
地下大厅。
加尔鲁什向后猛退了几步,喘着粗气。
亚煞极之心的狂乱低语时刻充斥着兽人大酋长的脑海,试图引诱兽人的精神和意志堕落,成为心脏的傀儡。
低语声愈发焦急和迫切,似乎亚煞极之心想要尽快控制住兽人,让他保住性命,试着逃跑。
噢,这当然不是关心加尔鲁什,亚煞极之心是为了他自己。
心脏想要逃跑,立刻现在马上,因为在不远处的大厅通道中,另一名陌生上古之神的气息久久不散,愈发迫近,向着这座大厅蔓延而来,而且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心脏是亚煞极能否再次复活的最后一道保险,如果被摧毁又或是被另一名上古之神吞噬吸收,那么亚煞极就真的别想复活过来了,完全死球,啥玩意儿都剩不下。
所以必须要跑!必须要控制住这个该死的低贱血肉兽人!
但心脏失败了,这个兽人并不低贱,兽人的意志极为坚定,坚如钢铁,无可动摇,任何的狂乱低语除了让他对部落的执念无限放大以外,根本造不成其他的影响。
这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可以重新复活的机会,结果就摊上这么一块茅坑里的大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这二愣子兽人是吃什么长大的,你咋就这么彪呢!
“放弃吧,我的儿子!我知道那枚心脏现在正在不断影响你,就如同当年恶魔邪能腐化我们一样,你或许可以坚持一个月,坚持一年,甚至是几十年,但你能抵抗它一辈子么!如果放任你不管,任由你发展,那才是对部落最大的不负责任!看的长远一些吧,我的儿子!那枚邪恶的古神心脏正在不断放大你的执念,也许你的初衷是好的,但在无限放大之后,你终究会变成一个偏激到极点的罪人!变成部落的罪人!”
格罗姆敏锐地发觉了加尔鲁什神色之中的狰狞,以及莫名其妙的低吼,随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为了你的正统部落,你派人刺杀凯恩和沃金,你不再在意牛头人和巨魔,你让库卡隆虐待火金派的熊猫人,那都是我们的血脉相连的部落兄弟啊,难道你已经都忘了么!”
加尔鲁什闻言,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是了,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即便是为了部落,但做出那种种的举动,这完全不是自己所坚持的。。。
但很快,加尔鲁什便猛地摇了摇头。
“不!你们不明白!我可以控制他,他永远都不可能控制我!我的意志坚如钢铁!即便是上古之神,也要服从部落的命令!至于牛头人,巨魔,熊猫人。。。他们。。。他们。。。”
加尔鲁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每一个妄图驾驭不属于他本身的力量的疯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认为自己有能力控制住一切,但结果呢!睁开眼睛,加尔鲁什!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快结束与心脏的融合,不要再让那邪物继续影响你了!”
萨尔猛地砸出一锤,随后对着加尔鲁什大吼。
加尔鲁什的内心正在挣扎,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情况就如同萨尔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力量,还不足以击败在场所有的人。
而自己对于部落其他加盟种族所做出的事情。。。实在是羞于启齿。
自己会变成部落的罪人,自己已经变成了部落的罪人。
自己真的做错了么?自己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么?
不!
加尔鲁什无法接受这一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由衷热爱的部落。
这群与联盟狗一起围攻自己的人,他们才是部落的罪人!
但自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自己并不是无敌的,心脏的力量不足以击败面前的一切。
当他再一次试图艰难地爬起来,紧接着又挨了一道粗大的闪电链猛劈之后,他跪在地上,发出不甘的嘶吼。
意志坚如钢铁的部落大酋长,他已经无力再战了。
“停手吧,我的好孩子,难道你成为了部落的大酋长之后,连祖母的话都不愿意再听了么?”
跪倒在地,穿着粗气的加尔鲁什闻言,那庞大的煞气躯体猛地停顿了下来,继而抬起头看向地下大厅入口处那个苍老且又熟悉的身影。
盖亚安祖母,这个从自己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便开始照顾自己的慈祥祖母,她是玛格汉氏族的精神支柱,她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父亲跟着部落大军离开了,母亲死了,而自己是听着盖亚安祖母的睡前故事一年年长大的。
“祖母。。。我。。。不,您被他们蒙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我从未想过任何其他的事情,我不是。。。”
加尔鲁什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祖母,止住了话头,立刻用仅剩的力气地控制着体内的煞气能量。
他不想伤害到祖母。
“是么,但我只看到了部落在悲哀的内战,在分裂,在种族主义,在自我消耗,在无谓的不断流血。”
盖亚安祖母走到加尔鲁什身边,蹲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高大的加尔鲁什。
“告诉我,孩子,你就是这样为了部落的么?即便是现在要失败了,你也要拖着部落陪你流干最后一滴血么?你想让部落和你一起陪葬么?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先祖们的故事了么?”
加尔鲁什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敬爱的祖母,张了张嘴,没有回答任何话语。
最终,他发出一阵怒吼。
兽人的身躯一阵扭曲和闪烁,继而再次变回了正常兽人的形态和大小,亚煞极之心也重新出现在大厅顶部的铁链上。
哐当!
獠牙肩甲掉落在地面上,加尔鲁什解除了所有武装,轰然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丝坚持和力气都离他而去,他失败了,这场内战他失败了。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