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离现在可谓是风月楼内的‘风云人物’了,和以前那个性格懦弱处处被人欺负的小牛郎完全是两个人,回到三楼的客房外,寒若离趴在栏杆上,左肩上站着松鼠,右肩上站着鹦鹉,手里拿着花生米,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客人。只是偶尔拨开的花生米会被这两个动物抢走。
唐婕妤的身影出现在寒若离的视线中,老板急忙弯着腰,去门口迎接,还没等说什么客气话呢,唐婕妤愤怒的向三楼走来。站在寒若离身边停下来,寒若离装出很绅士的样子,“唐小姐您好。”
唐婕妤怒目吼道:“好?好什么好?你给我进来。”
寒若离几乎是被唐婕妤“拖”进去房间内,唐婕妤反手关上门,那些无所事事的小牛郎很快钻过来,伏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声音。
唐婕妤拍着桌子,“说!你给多少人写过那种诗。”
“哪种诗?”寒若离装作不知道什么事一样,“唐小姐您说的是那种诗?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
唐婕妤想到那两句诗,脸都红起来了,还怎么说出口,气的憋足了一口气,“就……就是那个……那个……衣带……”
寒若离见唐婕妤都这幅模样了,心里暗笑,调戏她还真有意思,不过再调戏下去,搞不好这女的害羞就自己跑了呢,那样就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唐小姐您说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句诗有什么不对么?”
“你……你……”唐婕妤羞红了脸,“你还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寒若离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是形容思念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身体都饿瘦了,还是无怨无悔的想着那个人。这也有错么?”
唐婕妤瞪大了眼睛,原来可以这么理解么?“那……那你说……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为伊消得人憔悴’,饿瘦了!当然就憔悴了呗,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她,无怨无悔,甘心憔悴!”
唐婕妤见寒若离说的脸不红不白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狡辩。其实呢?寒若离也知道,这两句诗太容易让人“想歪了”,故意追问道:“唐小姐,您刚才为什么恼羞成怒?就是因为这两句诗么?您是如何理解的呢?”
“啊?那个……”唐婕妤怎么好意思说她误以为嘿咻嘿咻累的憔悴呢!“我……我也没怎么理解……寒公子我……咱们不说这个了。”
寒若离心里都乐开花了,自己‘满腹经纶’的穿越到了这个女尊皇朝,要干点什么呢?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走一回。回想起来自己活着的时候想要什么?一定要在这里都得到。要钱、要权、要美女。要车、要房……貌似这里不流行这个。
“寒公子……你吃完饭了么?”唐婕妤转移话题说道:“要不要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啊!”寒若离甩开折扇,“我去叫小二送一桌上好的酒席过来。”
“不要!”唐婕妤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晚上的洛河镇还是很美的。”
寒若离点头,和唐婕妤并肩走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外面那些偷听的家伙栽倒一大片,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的速度倒是很快,一个最可笑的家伙,爬起来后昂着头看着屋顶,自言自语道:“好大的月亮啊……啊……”一声惨叫后,从楼梯口滚了下去。
两人看的清清楚楚,这家伙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胖老板。唐婕妤咯咯的笑起来,很自然的挽着寒若离的手臂走下楼。这个动作在其他人看来,是多么的羡慕啊……
可是寒若离倒是没有这种感觉,!要是让他学娘娘腔,跟在一个女人身后,他绝对学不来的。
走出风月楼,晚风袭来,略带一丝凉意,寒若离很体贴的问道:“冷额?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唐婕妤没想到,这话能从一个小牛郎嘴里说出来,就差点感动的热泪盈框了,说道:“没事,谢谢寒公子的关心。”说完这句话,唐婕妤也觉得奇怪,自己究竟把寒若离当成什么呢?寒若离明明就是自己在风月楼买的牌,仅此而已。青楼的小牛郎都不如自己家的狗值钱。何必道谢呢?
寒若离和唐婕妤走在街上,路边的老乞丐敲着破旧的土陶碗,哀求路人,“施舍点吧……我饿了好几天了……”那个老乞丐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仿佛沟壑一般,让人看了都生怜悯之心。但是眼睛却格外有神。
唐婕妤跟随易水寒的脚步停下来,好奇的看着寒若离,“你可怜他?”
“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他要的只是一口饭而已,既然我能给满足他最基本的要求,施舍一下又又何妨呢。”说着,寒若离弯下腰,把昨天唐婕妤赏给他的那一块银子放在老乞丐的碗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唐婕妤倒抽了一口气,那可是银元宝啊!虽然一个银元宝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个青楼小牛郎来说,他们一生可能都得不到一个银元宝。这个银元宝足够老乞丐购买一间店铺,做点小本买卖,可不只是一顿饭的事。
过往的行人全都注视着这边,一个小贼速度飞快的跑过来,弯腰拾起碗里面的银子,抬腿就跑。
寒若离几乎是同一时间追了上去,距离小贼不足一米的差距,整个人扑在小贼的身上,“草泥马!乞丐的钱你也抢!”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把小贼一顿暴打。
让寒若离没有想到的是,小贼竟然有同伙,周围很快冲过来几个人,把寒若离围起来就要动手开打。
唐婕妤厉声喊道:“唐门千金唐婕妤在此,谁敢放肆。”
听到这个名字,那些小贼全都僵硬了,在洛河镇得罪了唐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在整个中原,也没有人敢惹唐门,这可是用毒、暗器最牛叉的门派啊。一溜烟的散开了。
寒若离完全是凭借自己一身蛮力,把那贼打的爬不起来后,才从地上拾起银元宝,回到老乞丐面前,蹲下来抓起来乞丐的手,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老人家收好,这银子够你吃几碗清汤面了吧。”
“扑哧——”一声,在场的人喷了一大片,这个银元宝吃几碗清汤面?清汤面三文钱一晚,够这老乞丐吃到死都吃不完。
唐婕妤无奈的摇头,看来这个寒若离真是不了解这个女尊王朝啊。
老乞丐激动的接过银子,“孩子啊!我们有缘啊。”抓着寒若离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寒若离有点奇怪,正要拿抽出来自己的手,感觉到老乞丐往自己的手里塞了点什么,当东西塞进来之后,老乞丐松开寒若离的手,拿着破碗、拄着拐杖,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中。
寒若离把老乞丐在给自己的东西偷偷装进兜内,唐婕妤问道:“见到一个乞丐,你就送一个银元宝,你还有几个呢?”
“没啦!”寒若离无比轻松的说道:“这个还是你给我的呢,我除了这一身衣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
“吱吱吱吱!”在寒若离兜里的松鼠发出抗议,趴在寒若离的脑袋上,抓着他的头发,倒挂在他眼前,告诉寒若离:我是你的。
“哇!好可爱啊!”女孩就是对这些萌萌的宠物感兴趣,接过小松鼠,问道:“你的宠物么?”
“额就算是吧,我被体罚关在柴房的时候,是这个小家伙偷核桃给我,我才没有饿死,那天也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我才踩了刘夫人的蛇。”
“嘘嘘——”唐婕妤说道:“不要叫‘蛇’,要叫‘土龙’,你还真大胆,刘夫人你都敢惹,县衙门都有刘家的人。这小松鼠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想好!”寒若离说道:“要不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唐婕妤捧着手里的小松鼠,那只小松鼠一点都不怕唐婕妤,“就叫闹闹吧。”
那只松鼠两只前爪扯着自己的嘴,做出反对的表情。
唐婕妤疑惑的看着寒若离,寒若离说道:“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再换一个吧。”
“这么聪明!”唐婕妤喜欢的不得了,“那就叫你呆呆吧!免得你聪明过头了。”
没想到那个松鼠竟然开心的点头。寒若离真怀疑这个松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唐婕妤和寒若离来到一家酒楼,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女的,男的很少。奇怪的是,这里的“店小二”竟然是女的,由此可见,这家酒楼的高档了。
这也是寒若离第一次“被女人服侍”。唐婕妤好奇的问道:“寒公子你从小就在风月楼长大的么?”
“啊?”寒若离不知道怎么说了,到底是不是他也不知道,索性含糊的回答:“啊……”
唐婕妤激动的说道:“那你怎么会吟诗作词呢?书法还那么好,还蛮有书生风范的,就是你打架……你这也是武功么?”
“算是吧!”
唐婕妤说道:“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我很好奇耶!”
“我啊!”寒若离开始胡编乱造,“我小时候流浪街头,也是个乞丐,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吧,被抓来了风月楼,因为我年纪小,总是被人欺负,他们打我、骂我、还不给我饭吃。才女们来风月楼看戏的时候,他们吟诗作对我就很羡慕,她们丢下的书,我就偷偷自己藏起来看,起初我看不懂,后来看的多了,就懂了。我又不敢告诉别人我看书,知道会被打死的。就算不打死也要饿肚子好几天,反正慢慢的就这么长大了。记忆最深的一次是,是我偷看了一本书,被吊起来两天两夜没给我饭吃。”
“寒公子你好可怜啊!”唐婕妤说道:“以后你想读书告诉我,我帮你去拿,我家里好多好多。”
寒若离看唐婕妤那副表情,知道欺骗唐婕妤的同情心自己又成功了,问道:“今天你被叫回家,就是因为那个李公子么?”
“是啊!”唐婕妤提起这个就生气,“我讨厌死那个家伙了,我爹爹还让我娶了李公子,我宁愿不要,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草包。真是的!要不……你想办法赎身,我把你娶回家算了!”
“啊!”寒若离惊恐的说道:“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我出身太卑微了,肯定会遭到反对的。”
唐婕妤失落的说道:“是啊!他们肯定反对。不说这些了,先吃东西,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去。”
吃过晚饭,寒若离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唐婕妤的身上,温柔的说道:“天冷了,别着凉,我送你回去。”
唐婕妤抬着头看着寒若离,心里暗叹,只可惜他是个小牛郎,否则一定要把寒若离娶回家,当自己的第一房。能娶到这样的夫婿,也算是在一种福气了,在女尊往常,男子是不允许读书的,除非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才可能有一些文采,所以说,会吟诗作对的才子,比三条腿的蛤蟆还少!
寒若离把唐婕妤送到家,自己才回到风月楼,把门窗关好之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乞丐给他的东西。是一节木棒,被松鼠呆呆给啃的不像样了。寒若离瞪了呆呆一眼,呆呆知道自己闯祸了,跑到桌子边,自己罚站去了。
寒若离研究了一会,发现这个木棒可以打开,中空的木棒里面放着一张纸条,细若蚊足的笔记,清晰的写着一行字,“清风河畔垂柳西南百步青石别有玄机。”
难道是老乞丐暗示自己的什么?寒若离兴奋把字条从新看了一遍,默默的记载心里,烧掉字条后从三楼的窗子爬了出去。
下面的大狼狗发出一阵狂吠。惹来了好多风月楼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