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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关守寨防与朔方

周宋 一了伯和尚一 2643 2024-11-16 00:32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黄松根细心的在面前的泥地上插着草签,一根狗尾巴草便代表着一台投石机,他的数数的能力比较差,横数直数的数了两遍后,才沮丧的用脚踢了踢,“他们只出来了十三台,后面还许多没动呢。”

  搭档陈新呸出嘴里的草径,嗤笑道:“你想多了吧,还想一气炸完,要有这本事,你大将军都能当了。耐心等吧,狗子,看着点,旗号一起就给老子滚下来。”

  头顶的树枝上响起一声噢,干巴巴的如老鸦叫。

  这样的对话很糙,声音也很轻,他们是秦兵埋伏在石壁山上的特别行动队。

  宋军用焰火醺,把秦军似赶老鼠一般的从坞堡中赶了出来,至使千辛万苦造好的坞堡没了用武之地,刘强心狠起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早就挖好的坑洞里埋下炸药包,赌一把。

  宋军已经听说过天雷神罚的厉害,次日大军出动之前,就有一个千人队手执搭勾贴地扫荡,每一个可疑之处都不放过,结果一无所获。

  因为刘强就没想过直接炸杀宋军,而是把炸药安在山谷两侧的悬崖半腰处。

  宋军轰轰隆隆的推着投石车缓慢的向黄牛寨靠近,一起出动的,还有三千甲士,用来防御投石车的安全,这一仗,石守信打的很规矩,因为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做着进攻的准备,各项物资都准备很充分,不必要冒险。

  投石车在寨前二百步停下,甲士列好阵势,然后就有民夫推着独轮车迅速的运石弹过来,安砲,绞索,随着令旗的挥下,一颗颗砲石呼啸着向寨墙砸去。

  仿若演习。

  因为寨上没有有效反击,石守信在云车上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寨中人在避,在跑,慌张而无序,守将扯着脖子在怒吼,手中刀不断的挥舞着,但该乱还是乱。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寨中也终于组成了石砲开始反击,但不是没有绞紧绞索,就是准头偏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结果令他浑身愉悦,若是继续如此,不用多久,就可以发动总攻了,他驻剑再观察了两刻钟,寨中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左寨处的石墙更的已经塌了一大块,石守信坐不住了,起身,令旗摇了摇,身后的大阵里响起“哈”的一声应和,然后有甲叶铿锵声响起,这是跳荡军在出列。

  砲石隆隆依旧,脚步橐橐如雷,战争的弦越绞越紧,下一刻,总攻就将爆发。

  先爆发的却是巨大的闷雷声,地动山摇,循声望去,只见左前方不远处的石壁正四裂而碎,于青烟弥漫中轰然塌下。

  “快撤……”

  令旗虽然摇起,但前军一时间却没有反应过来,不少人都呆怔着,恰此时,右前方的石壁上再起惊雷,轰隆隆的将泥石狂疯炸塌,两股泥石塌下,迅速的将宋军前后军一截两段。

  初次遇到这晴天霹雳的宋军还没缓过神来,黄牛寨三寨大门已然洞开,三股玄色铁流汹涌而出,一将身背三把砍刀,咆啸着,一马当先……

  宋军大败。

  此役,若非石守信早早的派出跳荡军,前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不过人虽逃出近半,但十三台砲车却被秦军完好无损的缴获。

  石守信气黑了脸,一时间却也无可耐何,只好收拢败兵再作计议,同时向宋九重请罪。

  ……

  大震关上,李儋珪却没有动用炸药包,好勇斗狠的他,既不出城冲阵,也不玩埋伏花招,还是用老三样守城,老老实实的用砲石、弩雨、擂木抵抗着敌军的进攻。

  这是老将与新锐的区别。

  用李儋珪的话说,再没有比守城更适合练兵的,凡没见过血的,都给老子想办法破了处,只有见了红,才是个爷们。

  他只着一件护心比甲,手里依然提着酒葫芦,见着哪个新兵样子怂了,就是头上一记轻敲,骂骂咧咧的从南走到北,又从北折而回南一路骂过来。

  说来也怪,众将士见着他一瘸一瘸似螃蟹般的走来,心底里胆气倏的便足了起来,投石之力都猛三分。

  宋军猛攻三天,大震关不动如山,但双方的死伤都不少,慕容延钊打了大半辈子战,抓战机的能力非一般战将可比。

  他把砲车与弩弓都分成三组,时而集中中路,时而分散两翼,时而跳荡军扛着云梯抢攻,左一下右一下的,饶是李儋珪亲自指挥,也被其得了不少次先手。

  所以,关城下尸积如山,关城上一样血流横淌。

  而在这样的鲜血与死亡面前,两位曾经有过并肩作战之谊的主将也终于打出了火气,李儋珪令人找来一块白布,亲笔作画,画作丑陋,画象更丑陋,是男立女趴后进式,旁白:“日,你老/姆。”

  慕容延钊收下画作,叠好,令亲卫好生保管,只冲城上做了个拇指向下的动作,别无他语。只是攻势却倏的增强了,他的五百亲卫一下子就派出了三百,悍勇先登,于北段城墙上坚持了近一刻钟,直到李儋珪亲自提着铁枪赶到,危机才解除。

  李儋珪抹抹脑门的汗水,自嘲道:“他嬢的,日狠了。”

  战况的胶着与失利,坐镇凤翔府的宋九重仿若并不关心,就连众臣讶然的天雷神罚,他也只是笑笑,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因为刘知信已经向他汇报过,那并不是什么道门道法,不过是硝石火药而已,配方与样品已经在下功夫了,得力察子也已潜入蜀中,相信过不了多久,便有确切消息回来。

  他在隆重款待灵武节度使冯继业。

  这灵武节度使,镇所的名字其实更响亮,叫朔方。

  这是捍御北狄的桥头堡,自唐以来,大大小小,实授兼任的,历任节度使有八十四位之多。

  而冯继业也是一位名人。

  他的出名,非在勇略,而在狠辣。

  其父死在朔方节度的任上,尸骨未寨,二十四岁的冯继业便拨出了战刀,一刀劈了大兄的脑袋,强行上位,自领节度。

  这时,恰好郭威初登大宝,为了大计,捏着鼻子认了他的继承权,封其为朔方留后。

  他不仅对家人狠,对羌夷党项更狠,动不动就举起屠刀,人家封疆大吏是要养匪自重,他却要激民变以自重,因为郭荣对他的品行极为不齿,但内政繁杂,一时顾不上他,而冯继业为保自己的大位,时不时的要闹点动静出来,结果一拖两拖的,就被他成功的拖下来了。

  宋九重一登基,这家伙立马变了嘴脸,是诸方镇中进贡最积极,最孝顺的没有之一。

  是以此次宋九重邀他来凤翔共商大计,他不仅带来丰盛的礼物,还带来了上品野马十匹以贡。

  宋九重亲为把盏,一顿酒宴直吃到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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