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并没有听清楚张蕾蕾说的是什么,他虽然扶着她在走路,脑子里面却在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公务整个人正处于一个晃神的状态中。啊,对不起,你说什么
张蕾蕾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声若蚊蝇道,算了,没有听清楚就算了。
朱由检也不以为然,虽然实际上他的年纪也才刚刚满十八岁,其实才十七岁而已,比这女孩也就是大了一岁两岁,少女应该是和皇后周可儿同年的,但他的心理年龄,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小孩,只有皇后除外,他有时候知道自己对皇后是苛求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皇后永远是他心中的妻子他总是很渴望皇后可以和自己夫唱妇随,能够体谅自己的心思,帮助自己,给自己温暖是以,虽然重生了一次,他却无法再将皇后当成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了对张蕾蕾则不同,他的以前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这是新近增加进来的。
你为什么要戴着一个面具张蕾蕾因为刚才朱由检帮了自己,总是觉得这样干巴巴的走路,不去理人,并不是应该的,大家闺秀总是很注意体谅别人的心意,虽然刚才没有看见朱由检的样子,却能够感受出朱由检对她的好感,女人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灵
这回的朱由检没有出神,淡淡道,因为我相貌丑陋,加上脸上不能见风,会起疹子。
张蕾蕾同情的哦了一声,声音清澈恬静,没有关系的,你心地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人的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
朱由检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了解我,其实我也是一个坏人
张蕾蕾看了一眼朱由检,你不是坏人我感觉的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他们好像都很怕你,可是你的官服只是一个七品官的官服,这是为什么
朱由检也看了一眼固执的少女,这个时候的女孩总是有些偏激的,什么东西一旦认准了,总是爱往两极化去幻想我叫做检荀楼,是一个七品小旗,在锦衣卫当值,他们不是怕我,是怕了我身后的王公公。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到王公公的府上来找我,我是王公公的传令官。
张蕾蕾的粉脸一红,我刚才是想告诉你,张蕾蕾是我的小名,其实我有一个学名的,我叫做张慧仪,我觉得像你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再做官了,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不值得你去为他卖命。
张慧仪。朱由检重复了一遍,这个时代的女人一般都只有一个小名,只有像是张嫣,周可儿和张慧仪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会有两个名字,而男人一般都有表,字,有的夸张的还有号,所以动不动就报上字号像是张慧仪这样愿意告诉自己闺名的,是对自己也有些好感的表示。
朱由检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这个小姑娘,也许她父亲的死,让他对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人特别的痛恨,紧跟着也痛恨这个朝廷做皇帝的人也有许多难言之隐和苦衷的,你的年纪还太小,以后长大了慢慢会懂的朝廷,民不聊生,这都不是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帝一个人的过错。
张慧仪的小嘴翘起,轻轻地挣脱了朱由检的怀抱,我本来以为你心地善良才跟你说这些的,没有想到你这么愚忠,你来释放我,应该知道我父亲的事情吧我父亲为官清廉,数十年为朝廷克己奉公,几次都差点被魏忠贤打入大狱却死在了这个大暴君的手上这样的皇帝还不坏吗
张慧仪的身子虚弱,离开了朱由检的怀抱,用玉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眼睛受到阳光的刺激,身体跟着晃了晃,朱由检不得已,只好再次将她搂住。行,他是坏皇帝,你爹爹是好官,你别说话了,早些回家歇息吧,他再坏也是皇帝,你总不能不要这个皇帝吧
张慧仪再次被朱由检抱住,没有挣扎,粉脸微微的红了,轻轻道,你真的这样想的你敢骂皇帝啊即使不能不认这个皇帝,但是天下还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至少可以不进这样的朝廷做官啊。
朱由检正色道,做官不单单是为了皇帝,同时也是为了天下的苍生,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相信你父亲如果还活着的话,也会这样对你说的。
张慧仪有点想笑,嘴角微微的一扬,但是正在大丧期间,还是没有心情笑出来,最后一个问题,你多大了听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我爹爹差不多好像四五十岁的人一般。
朱由检知道自己虽然戴着面具,但看起来并不大,反正比你大,做你一个大哥,总是当得起的吧
张慧仪的粉脸又是一阵晕红,芳心也不受控制的一热直觉得跳的好快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古代的女人早熟,但这样的谈话还是有些超越了男女之间的礼法了,古代可没有随意的在男女之间认哥哥妹妹的说法,要么就是情哥哥情妹妹因此并没有去接朱由检的话茬。
朱由检也实在是缺乏和女人独处的经历,和张慧仪说了一阵子话,却让原本极其压抑的心情有了稍许的好转,这样的豆蔻年华,毕竟是人生中极其美妙的时刻二十六岁的张嫣和十六岁的张慧仪都是朱由检喜欢交谈的对象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成熟一些的女性还是稚嫩一些的女人。
谈话由于这个大哥的称谓而终结,朱由检也没有去找张慧仪说什么,出了外宫,想着找一张轿子送张慧仪回家,却才想起来京师还在戒严哪里去找轿子只得问大内侍卫借了一匹马,将张慧仪扶着坐上去,自己牵着马走。
一路无话的走在街上,张慧仪看见道路边尽是持刀站立的五城兵马司的差役,不断的有锦衣卫和御林军组成的联合执法队押着官员路过小声的问朱由检,检荀楼,你说这是怎么了啊
朱由检轻轻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也就是他亲自护送,否则这女孩绝对一个人回不了家的。
朱由检自己都没有想过几万官员被双规是什么样子的场面,只觉得整个京师死一般的寂静
有不服从的官员叫嚷一句,都是当时就被敲晕大多数官员则都吓得浑身发抖没有一点声息朱由检看见有几个被架着的,已经昏死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死了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自己这样铁血的将几万官员同时双规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不过这个时机选择的话,朱由检还是认为是正确的京师外面偶尔传来打杀的声音,各处也渐或能够看见翻滚的黑烟,反正京师中闲着也是生乱,这样的寂静倒是有些好处的
如果见过了这样的场面,还不知道双规的厉害的官员,真是胆子能够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