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什么的声音,我的确是听见了,怪不得老爹反应那么大,不让我说。
对于这种事情,他一向是比较谨慎的,所以才会半夜的时候还跑出来接我,这也是因为我出生之前的老守庙的让老爹有了心结。
不过这种神鬼之说,心存敬畏便好,比起老爹会夸张的在门口摆一个菩萨来说,我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这上面。
刘向成的死,才是让我无法接受的。
回来的太晚,我早早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早,我就被老爹叫醒,让我去看看刘向成那边孤儿寡母的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一想也是,刘向成还留下一个女儿和老婆,她两遭受了这种打击,不定能照料过来。
我收拾了一下,跟老娘说了几句话,就冲着刘向成他们家走去。
走在村子里,认识我的都跟我打着招呼,我也一一的寒暄过去。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下子遍体生寒,像是掉进了冰窟了一一般,日头已经升了起来,可是这股子阴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后山的草木枯黄,远远的望了一眼,就有些呼吸受阻。
现在正是七八月份,按理来说,正是枝繁叶茂,青葱翠绿的时节,而我身边的草木也证明了这一点,唯一让人称怪的是后山的那片凹谷之处,草木凋零,枝叶枯黄,远远看上去,好像从凹谷成中心扩散出来的枯萎。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收了心神继续往前走。
很快我就看到了刘向成他们的家,门上挂着白色的引灵幡,门口一股子的垂丧之气,寥寥的有些值钱飞舞,我走了进去,看到了屋子里的灵堂,大大的一个冥字,屋子里有滴滴泣泣的抽搭声,又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
除此之外,显得更加的萧寂冷清,不免心里有些悲伤。
我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里,屋里只有两个人,两人都是披麻戴孝,是刘向成的老婆和她女儿。
“阿英,我……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帮上忙的地方。”我站在灵堂外,惶惶的说道,心里复杂的很。
听到我叫出了她的名字,阿英有些意外,擦了擦脸上的泪,从帘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是我,想了半天,可能是难过的太厉害,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我,黄泉,黄泉,前几年回来过,我是刘……”我说道刘向成,她一个抽泣,又哭了起来。
我只能是说着节哀之类的话,也不知道阿英听见了去了多少,等到她止住哭腔的时候,也想起了我,我对于刘向成的死因着实的奇怪,真的是吃了石头撑死的吗?
想想,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
那石头又不是巧克力,能嚼出个鸟来。
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阿英的脸上挂着泪痕,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小女儿在屋子里也是抽抽搭搭的,不时的哭出两声,她可能也意识到,这黑色的大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她的父亲吧。
“这两天村子里不太平,麻烦你还特别赶回来,老刘他泉下有知的话,有知的话……”说着,阿英又要哭出来,我赶紧拦住了他。
屋子里阴冷的很,阿英看来是守灵有了两天,自然是身子受不了,我说刘向成是我兄弟,今守灵的事情我来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后面还有事情要忙活,还有孩子,把孩子照顾好了,有什么困难,我会尽力的。
阿英看了一眼孩子,心里不忍,这才舍得出了灵堂。
我看着照片里的刘向成,怎么就没了。
觉得眼眶湿漉漉的,撸起袖子擦了擦,这一守,就到了半夜。
明天一早刘向成就要下葬了,他死的古怪,来吊唁的人基本没有,只有几个本家来看了看。
晚上的气温骤降的不寻常,我裹了裹领口,今晚守灵的人是我。
所谓守灵之说,也叫“停灵”,传说人死之后三天要灵魂要回来探望家人,所谓会有家人在灵堂候着,彰显孝道,直到入殓才会结束。
而守灵之际,又要掌上一盏长明灯,照亮前人投胎之路,入殓的时辰不到,这长明灯便不能熄。
说起守灵的事情,老爹还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那是他年轻时候,那会老爹正值年轻,有一把子力气,而且初生牛犊,也是胆大,那一年村子里有一个老太太去世了,算是他的本家,而家丁淡薄,他就凑了个份子去守灵,这一守就是三天,就在出殡的前一晚,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守灵的时候,人们都是昏昏欲睡的,只有老爹一个人打着精神,跪在蒲团上,看着供奉的猪头肉一个劲的咽口水,要是没人的话,他非得下嘴,咬上几口。
就在老爹口水横流的时候,屋子里长明灯闪了几下,“啪”的一声灯芯居然烧断了,冒出一缕青烟,灭掉了。
屋子里突然就黑了下来。
正当人们忙成一团的时候,老爹也随着人们叫喊了两声,就冲着猪头肉去了,一伸手,摸到了一个干瘪瘪的东西,他吞了一口口水。
摸到的干瘪瘪东西的那边,也有人吞了一口口水。
而这个时候,有人重新点了蜡,凑到了长明灯跟前,还没有点起灯,就怪叫了一声,原来是棺材里的老太诈尸了,此刻阴着一张脸,穿着寿袍,嘴里滴答滴答的留着黑水,正对着我老爹……
老爹那会这故事吓的我差点尿裤子,不过后来多喝了几口马尿,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大致意思是,你老爹那会神勇啊,威风,别人都吓的跟个孙子似地,你爹我抄起棺材板,冲着那老太太两棺材板下去,直接就给拍昏了过去,老太太重新变回了尸体,就被他扔进了棺材里,钉上钉子,连夜招呼人拉出去就给埋了。
老爹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当年的勇猛,还给我摆了一招蛟龙出海的把式,一下子扭了腰,唉哟个不停。
现在刘向成的灵堂里也掌着灯,这长明灯还是那种老式的油灯,我给添了点油之后,起了三炷香。
在屋子里的长明灯上晃了晃,香并没有点着,冒着青烟,就是燃不了。
香都受潮了。
我心里想着。
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怎么后心有些发凉那?
三根香好不容易点着了,青烟寥寥,我插进香炉里,算是吊唁这苦命的兄弟了。
看了看表,很快就要过了半夜十一二点了,屋子里现在才是静的可怕,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小风,吹的满院子的纸灰飘扬,搞得我有些发虚。
兄弟,知道你死的惨,有啥事你别找哥,找下面那位,那个厉害,实在不行给你哥拖个梦,缺点啥给你烧下去,别露面就成。
心里想着,看着那三缕青烟,越看越不对劲……
那青烟最开始直直的往上飘着,可是飘着飘着,这就不对劲了……
青烟飘着飘着,竟然成了螺旋状,打着旋往上转,而我也意识到自己心里觉得不对的地方。
刘向成的遗照里,他的神情诡异,竟然在烟雾中透着一股阴森的笑意,遗照里的他眼睛睁大老大,眉毛拧在一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更骇人的是他竟然在冲着我笑。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个事,看得我心里发毛。
而此时,耳边竟然出现了轻微的响声,像是木头的剥落声,很轻,灵堂里安静的很,才能听的清楚。
这一下,我可淡定不了,搞毛那?
我呆在那,充分利用了双耳效应,判断着这声音的来源,事实证明,我可能有一个耳朵听力有点问题,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清楚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叽叽”的声音响起来,什么东西从我脚下一下子窜了过去,冲着门口跑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打着旋的香突然一变,像是被什么东西忽扇了一下,变得紊乱起来,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毛线。
“吧嗒”一声,之前从我脚下跑过去的那个东西,一头撞在门槛上,撞了个七荤八素,居然是只老鼠,后腿抽了两下,一命呜呼了。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渍渍,这他妈的惨,脑瓜子都撞进肚子里了。
而屋子里的灯闪了两下,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没几下就断电了,只剩下一盏长明灯透着昏黄的火苗。
这一副深宅老屋的诡异景象,着实把我吓了个不轻,屋子里一股子的恶心气味蔓延开来,顺着味道用力的嗅了嗅鼻子,顺着味道走了两步,恍然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鬼使神差般的到了棺材跟前,一张脸差点就贴到了棺材上面。
而此时,我发现了这味道,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更要命的是,棺材居然开了一个小缝,差不多巴掌宽,我的脸正好凑在这小缝上,里面呼呼的往出冒着阴气和腐臭混杂的东西,搞得我头一大,胃里翻滚,扶着棺材就吐了出来。
而扶着棺材的那只手,明显感觉到了棺材里头,震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