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委会办公室里,冯奇伟一脸为难的样子。
特调组成员,部委挂号的卧底英雄,顾天佑坐在沙发上正不太客气的道:“你也别为难,就告诉我这事儿找谁能办就行。”
冯奇伟眼珠转转,道:“名额都是限定好了的,你找谁都没用。”
顾天佑道:“你们办这个选拔赛的目的是什么?”
冯奇伟道:“这事儿不是我给你面子,而是你们一开始没把事情安排好,每支参赛代表队的名额就这么几个,为什么一开始不给你留一个?”他想了想,又道:“现在的情况是明天是初选最后一天,你加进来就意味着一个人要出局,组委会是部委指定成立的,这里头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一个人了真不算。”
顾天佑道:“我就不跟你扯什么哥几个为这几天流了多少汗水的事儿了,咱就谈谈交情。”
冯奇伟把门关的很死:“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不可混为一谈,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其实你也不是很需要这个什么机会,堂堂特调组成员,你的权限不见得比一个省厅一把手多少,何苦还凑这个热闹。”
这老狐狸是跟我待价而沽呢?还是真不能开这道门?顾天佑心中盘算,现在风声这么紧,他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这帮当官的,一个个都是和稀泥的高手,出话来想多冠冕堂皇就能多冠冕堂皇,做起事来什么规矩红线都能迈过去,关键是看值不值得。钱踢不开这道门,看来只有权了。
“我听总局的高局长年底要到站了?”顾天佑忽然冒出这一句来。
冯奇伟愣了一下,不是很明了的样子,头,反问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天佑道:“没啥意思,就是随便聊两句,总局六位副局,你是分管作训和毒品缉查工作的第一副局,按理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才对,可我怎么听现在刑侦总局是由秦副局长在主持工作呢?上头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没问问一号首长吗?”
冯奇伟眼珠转转,倒了杯水递了过来±±±±,m≦c↓om,道:“这是领导们操心的事情,你跟我谈论这个似乎不大好吧?”
操,还跟老子打官腔,这杯水就已经出卖了你。老官迷,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不是啥好鸟。顾天佑心中鄙视这厮虚伪的挂相,伸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放下,道:“确实不合适,那就换个话题,跟你我昨天在部委作报告,之后碰上张副部长的事情,他向我问起上次卧底行动之后有没有遭到报复或者什么麻烦,我就想起确实遇到了一麻烦,当时我就想到可能跟我的那份行动报告被泄密有关。”
冯奇伟愣了一下,神色间闪过一抹惊慌,很快就镇静下来。道:“这可奇了,你的报告是绝密啊,怎么可能泄露呢?你仔细想想,会不会哪次错了话?或者是写报告的时候被什么人看到了?”
顾天佑道:“其实这不算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我不怕谁来报复,既然进了特调组,得到了权限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不过若是明枪暗箭来自身后自家人就有些不大够意思了,做出这个判断我其实是有些把握的,甚至我还知道这个秘密被泄露给了姓曹的。”顾天佑语出惊人,摆手又道:“甭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有我的渠道,我在京城有些关系,上次部委从美国进口那套最先进的检测设备那件事你大概也有所耳闻吧?”
冯奇伟面色惊疑不定,头。心里犹豫着该怎么才能不给顾天佑抓住把柄,同时又能探听出顾天佑的底细。
顾天佑察言观色,老子在尽量掩饰故作镇定。心中更笃定那件事就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心想,这事儿要是让嫉恶如仇的张启明知道了,这子晋升局长的美梦立马就得破灭。又道:“这个事情我本来是想一,提请部委调查后还你个清白的,但考虑到这段时期对你来太重要,所以就先压下来没,你也知道张副部长那脾气。”
这帮子当官的,平日里都是一副大公无私的嘴脸,心系公序良俗,舌辩人伦禽兽,壮志滔滔,热血横流,下可对河岳,上可照日星。不跟他动真格的,就不会把另一副面孔给你看。冯奇伟宦海沉浮多年,就算只会个狗刨也早已刨出半仙之体。哪里还听不出顾天佑讨价还价之意。
“这事儿你老弟办的对啊,张副部长的性子是有一着急的,你老哥我虽然自信清白,但这种时刻若是捅出这样的无头公案来,肯定会对我今后的工作产生不好的影响的呀。”这家伙看来是真有些慌神着急了,连家乡话都出来了。
顾天佑搭着二郎腿,道:“所以我没急着呢,我呢充其量就是个一级警司,你肩头扛着的可是一级警监,咱们俩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要不是上次的案子,还有我那个特调组成员的身份,估计咱们俩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是光脚的,你是穿鞋的,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有枷锁,你没必要为这事儿跟我太较真儿,你呢?”
“话是这样,可事情是真难办呀。”冯奇伟有着急:“你晓得那个晋级名额都是定好的,你搞这么一下子,原来的计划全打乱掉了,这个是要得罪人地呀。”
他这么就是已经同意了八分,只差那么一助力就能下定决心了。顾天佑嘿嘿一笑:“不是还交了人吗?特调组虽然不能帮你什么忙,但张副部长话还是有分量的,还有,你把这个事情帮我办了,我也会用我在这里的关系帮你的。”
冯奇伟老于江湖精于世故,一肚子转轴心眼只比顾天佑多,自然不会把这话太当真,长叹一口气,似乎沮丧于被一个年轻人给拿住了的这个事实,头道:“哎,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这厮的表情做作,这些老油条,打开一道门就会关上一扇窗,顾天佑知道这第一关过了,却也把他得罪了。明天的比赛多半会很不容易。当下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起身告辞。
选拔,选出拔尖的人才,全**地两面三十八家警务院校,十几万学子,只有最棒的那一撮才够资格参加的比赛。能来到这里的本身已经证明过自己就是精英。用组委会主任冯奇伟的话,就是每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都是用汗水浸泡着血泪做养料支撑过来的。淘汰任何一个都是不公平又极其残忍的。但是百炼成钢的过程中,从来只需要承受力,最不需要的就是质疑。特警从来就不是要求公平的职业,你放弃了很多人要求的公平才能做到一个特警,用以维护罪恶与法律之间的公平。
这番话的冠冕堂皇又震撼人心,顾天佑在第一个考核项目二十公里武装越野的始发做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刁难意味。
全身装备,负荷十三五公斤。有睡袋,单兵帐篷,九五突击步枪和四支弹夹,特警标配弹容量二十发的国产9式58毫米战斗手枪,警用反恐三种手雷各一枚,多功能猎刀一把。没有食物,早上五考核正式开始,直至晚上五全部结束,中间无休息,不提供食物,想吃自己到山里抓水里摸去。
冯奇伟的声音还在喇叭里响彻:最考验特警素质的事情是什么?脱离大部队,在敌后渗透作战,一个人就是一群人!这时候什么一个够本,两个赚翻是绝对不行的,首先保全自己的生命是第一位的,生存,然后将任务完成!我们这次选拔也只要活下来并且完成了任务的人!你知道猎狐行动的组委会管个人项目叫什么吗?生存竞赛!
顾天佑听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系统内的每一个复杂龌龊的中年官僚,都曾经是一腔热血的青年好汉。社会这个大染缸腥臭血红,混在其中不改初心简直比婊子卖艺不卖身还难百倍。
狄浩然已经整理好一身装备,邢泽凯走过来悄声,山地穿越的格斗考官是林慈虎参谋长亲自带队!狄浩然不禁一愣,这怎么可能呢?林参谋长亲自担任格斗考官,那今天还有人能通过今天的考核吗?邢泽凯悄悄往顾天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放心,他老人家是冲着某人来的。
林慈虎,闽南人,三十八岁,九五年入伍,兵龄二十年。全军比武单兵格斗冠军,只拿了一次,之后再想参加却被告之不允许。五年中南海警卫经历,白鹤拳正宗传人,参军前曾参加全国套路比赛,独占鳌头。据当年有诗人亲眼见证了他的表演,当场即兴赋诗一首。后来,因为林慈虎的威名,这首诗得以在7中广为传颂。
噫吁兮!神矣妙哉!大鹏山下观鹤舞,百丈岩畔闻鹤鸣。白云流水绿树,拳风步影身形。气势锐不可挡,动作栩栩如生;寸劲节力冠武林,凤眼柳叶显威灵!噫吁兮!幸甚至哉!欣逢盛世,国运昌隆;白鹤展翅,搏击长空;清丽飘逸,南国英雄;威震四海,啸傲苍穹!
诗人有夸张了,但林慈虎的功夫修养却是货真价实的,当年军中八虎的威名也不是吹出来的。这些年的军中磨砺,他在套路修养上日益深湛外,更领悟了许多实战应用的技巧。堪称当之无愧的7实战搏击第一人。
狄浩然叹了口气,组委会虽然通过了建邺警官学院的请求允许顾天佑参赛,却还是没打算让他通过。
五钟,所有参加选拔人员已整装待发,一声枪响,选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