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偶然的背后都有其必然的道理。⊙,就拿今晚这事儿来说,首先是这个惹麻烦的成锦亨分量十足;其次是他出现的时机刚好是曹旭离开以后;第三他找麻烦的对象选的偏偏就是顾天佑的女伴;第四他遇到小龙女的时机和老板娘进来报信的时机配合的太好。顾天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给老子下绊子,随即就想到这人多半是曹旭。
成锦亨叫嚣着要给顾天佑哥仨好看,他拿出电话来正在播通一串号码。顾天佑随口问了一句:“成公子,受累我问你一句,今天约你来这儿的人是不是已经走了?”成锦亨停顿了一下,点点头道:“他本来已经到了,但忽然有急事先走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顾天佑笑眯眯看着他,问道:“你这朋友是不是姓曹的?”
成锦亨面色微变,犹豫了一下,道:“我没有必要一定回答你的问题吧。”
他没有回答,但顾天佑已通过他的话锁定了答案。这缺德事儿就是曹旭安排的。
眼前这个二世祖明显不是个聪明机敏的主儿,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作为特权阶层长在国内这样的司法环境里,自然积累下一身臭毛病。成桂林的身份确实够硬气,某种意义上讲,甚至还在许多靠山不硬的封疆大吏之上。这个王八蛋被惯出这眼高于顶的脾气并不足为奇。估计曹旭正是利用了他这一点。
今晚的饭局是顾天佑张罗的,曹旭这厮不敢不来。又不甘心就这么任顾天佑摆布。他现在明着不敢跟顾天佑拉开车马干一仗,只好暗地里下绊子。于是便约来了这个成锦亨。顾天佑把小龙女带来只是给了他一个更便利的找麻烦的条件。就算今天没有龙剑梅,他也会想其他办法让成锦亨找上顾天佑等人。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顾天佑瞅着怒不可遏大有鱼死网破之意的成锦亨,心中暗骂曹旭这王八蛋太欠收拾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头疼。成锦亨的老子成桂林虽不在庙堂为官,却是个有机会上达天听社会影响力巨大的经济学家,在港岛上更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力。这事儿若是处理不慎,只怕会引发更深层次的问题。
顾天佑伸手将成锦亨手里的电话夺了过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今天虽然做了些错事,但总算没真个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今天这事儿就此作罢,我就不深究了,刚才打你的这位叫邹海滨,你要长耳朵就该听过这个名字,更应该清楚我们三个不是谁一个电话就能搞掂的人,最后给你提个醒,曹旭约你来其实没安好心,你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成锦亨听到邹海滨的名字,顿时停下了打电话的打算。作为同龄人,他不止一次在被老爹训斥时听到这个牛逼闪闪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个名字代表这一个跟他同级别的人物,但比他更出色。他伸手从顾天佑手中接回电话,道:“他是邹海滨,你又是哪位?”
顾天佑道:“我叫顾天佑,具体是做什么,或者说是什么身份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比曹旭牛逼就够了,这一点你长脑子就该猜的到,若不是他自己不敢招惹我,又何必设计你来给我添恶心?”
成锦亨有点愣神儿,迟疑的看着邹海滨,道:“你真是邹海滨,我怎么看着跟南部财经杂志上的那人不大一样呢?”
邹海滨这厮上过南部财经的封面特刊,这家伙虽然长的平易近人,但架不住杂志社的化妆师妙笔生花,把普普通通一邹老三硬是给画成了儒雅端正颇具学者儒商风度的成熟男人。跟当下这个小流氓似的本色出演形象确实有比较大的差距。
顾天佑哈哈大笑,对邹海滨说:“你赶快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人家看看。”
成锦亨捂着脸,心有不甘的打量着邹海滨,见邹海滨真要拿身份证出来,忙道:“不必了!”
顾天佑道:“你要是接受我的说法,那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如何?”
成锦亨脸上写着不甘,嘴上却无奈的应道:“到此为止。”
顾天佑带着小龙女回到家,坐在沙发上还在琢磨今晚的事情。今儿把曹旭找来,一是为了医院的事情,还有个目的却是要做给邹海滨看的。却没算计到曹旭会来个反咬一口。这王八蛋把事情做的挺隐蔽,虽然没留下什么把柄,但是却足以说明他并不甘心被自己控制,甚至会一直试图通过其他渠道挣脱。
龙剑梅在电脑上搜索成桂林的名字,看过之后吓了一跳,规规矩矩站在顾天佑面前,道:“八叔公,我是不是给你惹大麻烦了?”
顾天佑眼皮都没抬,轻哼一声道:“知道就好,下次行事就不会再这么草率了!”
龙剑梅道:“这个成锦亨的父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呢,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再来找你的麻烦啊?”
陆子琪端着一坛子冰镇蓝莓酱出来,笑问:“出什么事儿了吗?谁要找谁麻烦啊?”
顾天佑道:“没什么大事,一个人想调戏小龙女,派几个手下拦路,结果被这丫头给打坏了。”
陆子琪点点头,疑惑的:“难道不应该吗?”
小龙女道:“问题是这个人的背景很大,我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陆子琪笑道:“不是还有你八叔公吗?什么事情都要咱们女人扛着,那要他们男人做什么?”
顾天佑道:“我不是犯愁这事儿,而是在担心南边正在运作的大事儿,今天的事情说明了有些事情上我过于乐观了。”
陆子琪问道:“怎么还要去南边吗?”
小龙女道:“这次我要跟着八叔公一起过去,他除了是我八叔公外,还是我领导。”
陆子琪笑道:“有你去我就放心多了,你比我还会照顾人,一定可以照顾好他。”
小龙女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个成桂林的儿子真的没问题吗?”
顾天佑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事情已经过去了,记得下次动手不要这么莽撞就是了,尤其最后那一腿,基本等于断了一个年轻人毕生的努力和希望,如无必要,实在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如果有必要更不应该下手这么轻!”
要嘛点到为止,要嘛点死了事,似这般致人伤残,便是结下一辈子的死仇的做法,既不通达又不爽利。
小龙女道:“回来的路上我听你跟那个邹海滨打电话说这件事其实是有人在设计咱们,你好像猜到了是谁做的,难道就打算这么算了吗?”
顾天佑忽然瞥了一眼正在享受美食的大鹦鹉,道:“鹦鹉哥,你的老搭档我给你带回来了,以前的老戏码还会演不?”
鹦鹉叫道:无常索命,无常索命!你说你哭的断了肠,我道不过浮生一场,罢了罢了,且把那命儿先偿,也不枉活在世上。人生几度秋凉,浮生不过大梦一场。
顾天佑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记得就好,今晚带上你的老搭档,去一个地方折腾一遍,回头我给猴子准备个鼓,它一敲鼓,目标就会疼痛不已,你要负责掌握火候,别把那人真给疼死了。”
鹦鹉居然很兴奋,叫道:“明白!明白!”
顾天佑继续叮嘱道:“完事儿以后你替我跟那人说句话,就说搞小动作可以,一定弄的高明点儿,下次再被我识破一定敲死你。”
鹦鹉又叫:“明白,明白!”
龙剑梅大感有趣,问道:“那人住在哪?我跟它们俩一起去行吗?”
顾天佑把车钥匙给她,道:“猴子被我放船上养着呢,你先去取猴子,按我一会儿教你的准备东西,那个人也在船上住,他有一艘大船叫永盛号,也在码头里停着,很容易找得到。”
小龙女兴冲冲的去了,陆子琪一直送到大门外,直到她扛着大鹦鹉消失在电梯门后,才带着担忧之色回来。那样子还真有些亲姐姐担心不懂事的小妹子的意思。
次日一大早,顾天佑刚完成早课训练便接到戴晓楼的电话,出大案子了,港岛富商成桂林的儿子成锦亨昨晚被人打伤,身边的保镖三死一重伤。
顾天佑第一反应是问小龙女昨晚什么时候回家的。陆子琪说后半夜三点半回来的,人和鸟都睡觉呢,要不要叫起来?顾天佑说不必,继续跟戴晓楼通话,问道:“您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协助调查吗?”
戴晓楼说:“人家把你给告了!说行凶的人是你的工作助理,亲手打伤成锦亨的人就是你。”
很明显这是在栽赃陷害,他们有意识的回避了邹海滨和邵雨泽。大概是做了一些调查工作后把老子当成了软柿子。
戴总队这老家伙良心大大的坏了。打电话先通报案情试探老子,然后才说出关键内容。得亏老子沉得住气,没有急着自曝其短。顾天佑腹诽不已,问道:“既然人家告到了您那里,以您那公事公办的性格大可以直接上门来抓人嘛。”
戴晓楼道:“我就是先给你打个招呼,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这件案子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都得明白这是省委书记办公室打招呼要求严办的案子,你若有什么门路自保,最好赶快找。”说完,挂断了电话。
顾天佑轻轻一叹,虽然只寥寥数语,却已经是戴总队能做到的极限了。直接拨通了孙明申的号码,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打算今天就带着龙女侠去缅甸那边公干,这头的事情交给您处理,我不管您是给压下来,还是和稀泥拖着,总之我没空理会得。”孙明申说:“可以,小事一桩没问题。”又提醒道:“力建设的案子你不妨换个思路,考虑一下通过海外渠道来做些工作。”顾天佑知道他指的是小萝卜头,心中暗叹,看来他始终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
挂断电话,接着打给曹旭,好半天才接通,结果并非曹旭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低沉的说,曹总病了,今早已经紧急送回燕京就医。顾天佑挂断电话后立即决定,带上小龙女,马上杀奔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