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出动是什么感觉,楼班没有感受过,经常听闻中原大战,动辄八十万,甚至近百万大军交战,楼班很羡慕,感觉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见这种壮观。
但是当十万乌桓骑士出现在塞北的时候,楼班胸中豪气顿生!
“吾不差中原诸雄也!”楼班不禁怒吼!
“完了完了,楼班王有开始嚎叫了,哎。”护卫甲说道。
“我们要不要把他摁住,每次乌延大人发病,我们都摁住他就好了。”护卫小白问道。
“算了,楼班王憋屈了一辈子,难得现在出了胸中闷气,让他叫唤叫唤也好。”护卫乙回答。
“叫唤?你这个词是哪儿来的。”
“呃,之前去幽州打草谷,听村子里的村妇冲着院子里说的,说什么,别叫唤了,叫的人心烦!”护卫乙回忆着“看看,现在楼班王天天的叫唤,也很让咱们心烦。”
“嗯....说的有道理。”众多护卫看了一眼放声大叫的楼班表示赞同。
“咦,大哥,咱们去打草谷,那些汉人不逃跑么?居然还敢对着院子里喊叫?”护卫小白应该是刚刚成年,还没有经历过,表示很好奇。
“咳咳,孩子,你还小。”一群人终止了这个话题,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大军出征,就算是乌桓这种半吊子大军,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数不胜数,辎重粮草不说,大军在外,总不能露宿大草原啊,众多部落出人不说,还有不少自带了干粮,总不能再让人家自带帐篷,这些事情都是楼班的事情,可是现在本应该负责掌总的楼班,天天对着天空大吼大叫的,这些事情就落在了这些人的头上,对着一群首领去商量各种物资的事情,也算是受尽了磨难。
若不是他们常年打草谷练就的脸皮颇厚,光是应付那些首领就会让他们彻底的崩溃。
托幽州前话事人刘虞的福,大肆的吸纳乌桓人进入幽州本土落地生根,导致边境之上,有大量的前乌桓人定居,每次乌桓人打草谷的时候,都会看见一群曾经的长辈,训自己和训三孙子一样,自己还不能反抗,虽然乌桓并不讲究什么孝道,但是你禁不住那些人里,哪个就和自己的首领曾经喝过酒,你今儿打骂了他们,明天你可能就会被首领栓在旗杆上抽打。
不过所幸的是,村民们也知道自己这些曾经的同胞们日子不好过,本来就不善耕种,再加上稍微多了些牛羊,就会被公孙瓒抢走,可怜巴巴的被自己训斥了半天,总会拿出一些余粮给他们带走,也算是给自己子孙后代祈福了。
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他们最终还是凑齐了辎重粮草,马匹牛羊帐篷、
为什么还有带上牛羊?并不是为了拉车,主要还是万一失败了,这些东西赔起来方面,省的到时候再去凑被埋怨,这都是经验啊。
十万乌桓出塞北,时隔十余年,乌桓再一次的展现在这个乱世的大舞台。
“报!乌桓已经出动了。”探子赶过来禀告道。“据悉,乌桓倾巢出动,不下十数万人马。”
汉军大帐内,本应早早就出发的汉军,因为鲜于辅突然出现的侄子,“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正好也能让鲜于辅对自己的侄子有一个
交代。
“世子,您那里准备的如何了。”田豫此事坐在曹彰下首,拱手问道。
“国让将军放心,万余精兵已经全部整顿完毕,六郡人马也都是昼伏夜出,专走小路,保证未被他人知晓。”
“鲜于辅,粮草辎重呢。”
“具已备好,请田将军放心。”
“既然如此,你就去质问一下你的侄子吧,问问他为何言而无信,问问他,这代郡城内三千老弱,如何守城。”
“诺!”
“去,命令各城池戒备,乌桓若来,当走尚义,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尚义城宵禁,城门关闭,小心乌桓突袭,这次倒要看看乌桓能使出什么手段。”
“诺!”
幽州,尚义城下。
“大人,看样子乌桓这次是来真的啊。”下属看着城外乌央央的人马。
“莫要慌张,这次乌桓又和之前一样,连攻城器械都没带,不过,我这次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就地取材!”尚义令看着下面的乌桓大军,心里波澜不惊,甚至还有心思想今晚吃什么比较好。
而乌桓大军这次并没有先就地扎营,就地取材制造攻城器械。
“叔父,之前您不让我们提前准备攻城云梯等物,可是内有内应?”楼班找到自己的叔父。
“内应?乌桓人从来不会用那种东西。”老叔父围着黑巾,只露出双眼,盯着北平城。
“那,那,那我们怎么打?”
“小楼班,看好了!今天我就教教你,我们乌桓人的攻城方法!”
“叔父”策马而出。
“丘居河可在!”
“末将在!”
“今天,可能为你们丘居大部雪耻?”
“陛。。大人放心,丘居部落从未忘记自己的耻辱!今日定攻破尚义,为大人贺!”
“一个时辰!”
“诺!”丘居河反身高呼“丘居大部何在!雪耻,仅在今朝!”
近八千骑卒策马杀出,直奔尚义城下!
“叔父,他们,他们就八千人,这怎么攻城?而且,丘居部,他们.....”
当年乌桓崛起,被公孙瓒和刘虞联手覆灭,本来还有可胜之机,结果就是这个丘居大部的首领,丘居力带领麾下反叛,投向了刘虞,成为了压垮乌桓还有“弥天将军”张纯的最后一颗稻草,虽然丘居大部还生活这这片草原上,但是,“大部”之名已与他无关,各种打压和嘲讽,让他们一日比一日艰难。
“反叛的是丘居力,不是丘居大部,他们还是我们乌桓的勇士,你是乌桓的王,不要只看着过去的仇恨。”
“可是,他们这么过去,有什么用呢,您看,还没到城下呢,很多人就被射杀了。”楼班看着丘居部的人不断的被射杀,可是还在冲向北平城,“叔父,他们到了城下,没有梯子,什么都没有,他们除了被杀死,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知道蚁附么?”
“义父?原来叔父知道了啊,楼班,早就想拜您当义父了,以后我就供养您,然后....”
“什么乱七八糟的,蚁附!蚁附攻城!不懂就好好看着!”
这时丘居部已经冲到了尚义城下,最前面的人已经下马靠近了城墙,这也是乌桓的习惯,毕竟骑着马在城下溜达,太容易被射杀了。
“等他们人一多,就放滚木礌石!”尚义令看着到城下“站好”了的乌桓骑兵。
“诺!”
城下的人马渐渐多了起来,滚木礌石也放在了城头。
“放!”尚义令下令放滚木等物。
“大人,乌桓这是要干什么?”身旁的亲随指着远方的乌桓人怒吼。
“什么?”北平令看了一眼就浑身一个激灵。
乌桓人后方的人群开始弯弓射箭,直奔城头,被亲随拉开保护的尚义令看见很多刚刚起身准备扔出滚木礌石的士卒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杀当场,可是更多的箭矢落下城头,射在了乌桓自己人的身上。
“他们....他们.....”尚义令哆哆嗦嗦的指着乌桓人。
“大人,下面开始攻城了!”城头士卒反身对着他说道。
“攻城?他们怎么攻城?”
很快他就知道,没有云梯,没有那些攻城器械的乌桓人怎么攻城了。
前面的乌桓人把已经阵亡了的人铺在城下,受伤的踩着死了的人,而那些活着的,则踩着他们,攀上城头。
不断的有人被射杀,被汉军射杀,被自己人射杀,然后死亡的不断的铺在城下,活着的不断的进攻,一条用尸体铺成的阶梯,就这么出现在了尚义城下。
“乌桓人冲上来了!死战!”汉军看着出现在城头的乌桓人,拔刀出击。
汉军不畏惧死亡,乌桓人也已经孤注一掷,双方在城头开始死战。
“今,某当以死以报朝廷大恩”尚义令看着蜂拥而上的乌桓人,拔出了应当是装饰用的配剑,对着亲随说道“你,去代郡告诉世子他们,将这里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告诉世子他们!”
“大人,我来挡着,您走!”
“闭嘴,大汉只有战死的将军,可有投降的将军?速去!”说完,就冲向了乌桓人。
城下的乌桓大军,看着已经杀到城头上的丘居部,一群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方法?”几个年轻的乌桓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的认知里,乌桓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异族,何时有过这等热血和战力。
“叔父,这就是那个蚁附么?”楼班看着对面的惨烈,扭头问自己的叔父,原来自己的乌桓,这么强势,这么....
“你以为没有云梯,就没有蚁附这种方法了么?”叔父看了他一眼,“记住,我们乌桓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云梯,蚁附,就是曾经我们乌桓人最出名的战术,我们从不畏惧死亡,我们,甚至向往死亡!”
这一刻的“叔父”仿佛回忆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腰间挺拔,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