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刘禅的满脸微笑之下,一行人终于还是选择告辞了,没有再打扰他的意思。
不过刘禅知道,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还会去找杨洪的。
不过他们会去找杨洪继续闹下去,自己也已经提前有了安排!
“张绍已经出发了么?”刘禅还是那一脸的微笑,似乎他的脸上只会笑一样。
“回殿下!”霍峻之子霍戈走到了刘禅的身边轻声禀报着,“张绍已经出发很久了,杨洪大人那里您就放心吧!”
刘禅还是摇了摇头,“杨洪老大人实在是太过于执拗了,恐怕张绍劝不动他,你去一趟成都令何大人那里,让他去说项!”
“末将听令!”霍戈领命之后便立刻离开,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等到霍戈离开之后,刘禅也是轻声叹息了起来,那张脸上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笑容此时也慢慢的消失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祗能够劝得动那位执拗的杨洪杨大人了,对于两个这般有才干的大人物,大才来说,他是真的舍不得让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当初为了能够坐稳那王世子之位,他不得不和自己麾下的那些老臣叔父一起和荆州的士子们相互合作,共同想着抵抗他弟弟麾下的那些支持他的西川势力。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发现,和他交手的那些西川势力之中并非都是荆州大臣们口中的那些奸佞,反倒是很多西川大臣,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傲骨嶙峋。
就比如这位杨洪大人,一生执拗,当初和杨洪为李严麾下的郡吏,为了郡治迁徙这件事,他和李严一度闹得十分不愉快,非但大吵了一架,甚至可以说闹到了生死两难的地步。
为了心中的那一份儿坚持,他一怒之下直接辞去了自己的身份,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拼搏出来的地位。
之后他在汉中的问题上,展示了他的能力,至少展现了他的能力。
当初刘禅的父皇刘玄德带着大军在汉中和曹孟德的大军生死拼杀,一度让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双方都有些感觉得不偿失,都已经开始了后继乏力的状态,双方都想着撤出去。
这个时候,杨洪和诸葛亮以及法正等人的算计不谋而合。
汉中之地为益州咽喉,我国存亡的要害之机枢,如果没有汉中则没有蜀国,这是家门口的祸患;如今形势,男人应当参战,女子应参加运输,发兵往救还有什么疑虑的!”
这就是当初杨洪告诉诸葛亮的,同时也是汉中之战坚持下去的理由,无汉中则无西川,宁可西川打烂,汉中也必须拿在自己的手中。
就因为这种决心,刘玄德才坚持到了最后的胜利,为了这件事,跟随刘玄德出征的还有蜀郡太守,西川第一谋主法孝直,所以在这种时候,杨洪一跃而上,成为了蜀郡太守,极大的支持了汉中大战。
为了汉中,他是真正做到了男当战,女当运!
(既然说到了西川,尤其是后西川时代,除了诸葛亮这些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物之外,还有些许人物必须要提一提,那就是在荆州派系下,艰难求得生存的西川人士!
其中杨洪无可否认就是最有才能,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因为杨洪在不多的几次出场之中,他几乎是挽救了蜀汉!
作为被陈寿立了传的人物,先说说史书上对他的功绩评价。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刘璋时历部诸郡。先主定蜀,太守李严命为功曹。严欲徙郡治舍,洪固谏不听,遂辞功曹,请退。严欲荐洪於州,为蜀部从事。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先主北行,亮於是表洪领蜀郡太守,众事皆办,遂使即真。顷之,转为益州治中从事。
很多人都说汉中大战,西川已经将自己打的元气大伤,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句,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全民开始和曹军交战,让西川彻底的没有了余力。
这是一个悖论,很大的悖论,汉中之战让西川大出血这不假,汉中大战让刘玄德的底蕴大减这也不假,汉中大战动了刘玄德在西川的根基,这更是不假,但是说祸害到那种地步,就有些假了。
这句话出自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里面,杨洪对诸葛亮说的,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
说白了,这句话杨洪说出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汉中大战必须进行下去,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仅此而已。
当然,打到最后面,即使没有到这一步,倒也是相差无几,不过看在两年之后刘玄德就能再次发兵,攻打江东来看,不得不说刘玄德颇有一番能力,能够快速的恢复民生。
之后这是杨洪第一次挽救蜀汉,在汉中大战即将失败,刘玄德都在考虑放弃的时候,用极为坚定的话语告诉他们,汉中和西川的关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川智者,他的这些话,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然后就是第二次,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已经和刘禅有了些许的交流,或者说,杨洪就是刘禅收在麾下的一个大将,刘禅在掌权之后,的确是对诸葛孔明言听计从,但是他的麾下也慢慢充实着自己的羽翼。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第十一》:先主既称尊号,征吴不克,还住永安。汉嘉太守黄元素为诸葛亮所不善,闻先主疾病,惧有后患,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行省疾,成都单虚,是以元益无所惮。洪即启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绰讨元。众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巂据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无他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水东下,冀主上平安,面缚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敕曶、绰但於南安峡口遮即便得矣。”曶、绰承洪言,果生获元。洪建兴元年赐爵关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后为越骑校尉,领郡如故。
刘玄德从汉中回去的时候,因为法孝直还没有死,所以将他从蜀郡太守的重任之中改成了益州从事,同时也算是收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时候他和诸葛亮的丞相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之后刘玄德在江东大败,无奈在白帝城托孤,当时的兵力分布,我大概算计了一下。
白帝城之中,督军廖化,水军大将吴班,水军副将陈式,征西将军,中护军陈到,征南将军赵云,尚书令李严,丞相诸葛亮,这是围在刘玄德身边的主力们。
但是在成都围着刘禅的也不算少,已经是丞相府长史,丞相诸葛亮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蒋琬,另一个费祎此时也颇有些展露头角,将军向宠还是护卫成都,他的叔叔,一个死硬脾气不会造假的向朗。
还有一系列的荆州派系大臣都围绕在成都,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看管着刘禅,刘永,刘理三个孩子,不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来。
汉嘉郡太守黄元的突然反叛,一下子将成都之人打蒙了,然后更是一路横冲直撞,能够这么快的兵临成都城下,火烧临邛城,来势汹汹,让所有人都有些蒙圈。
这个时候,便是后面的蜀汉第二代掌权人蒋琬,第三,第四代的掌权人,郭攸之,费祎等人都失误了,他们在预估了双方实力之后,他们的猜想是黄元打不进来,但是他却是要去南中,想要割据一方。
如果当初按照这个想法来说,刘禅的脸就丢尽了!
还是杨洪出现,帮助刘禅下定了决心,告诉刘禅那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去什么南中割据一方,这个家伙就是简简单单的去江州转一圈,趁着现在刘玄德麾下没有水军,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还活着就说自己是去朝拜,若是死了,赶紧顺江而下,直接跑到江东那里,然后投降江东!
一郡太守带着麾下的大军,一路烧城池,杀士卒,然后跑到了江东投降,这要是让黄元成功了,刚刚可以当上皇帝的刘禅,他的位置绝对坐不稳当的。
所以说,这一次杨洪的明断直接给刘禅在最合适的地方,最合适的时间,树立了最合适的威信,让他能够在诸葛亮为首的荆州派系的环饲之下稳坐皇宫立下了最坚固的根基!)
此时言归正传....
刘禅在霍戈离开之后,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刚刚来到内室,就看到了里面早就等待他多时的一个青年男子。
这个男人脸色不悲不喜,但是远远地就能感到了一股阴翳的感觉,同时还能够感觉到一股的寒冷。
而且这个人的长相普通,但是他的双鬓已经变得花白,刘禅进屋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刘禅仿佛见到了无边的血海。
正是离开了江州之后就直接从所有人的眼中都消失了的校事府几个首领之一的判官韩龙。
“先生什么时候出现的?”刘禅看到这个人之后,便出现了一脸的微笑,“可是有什么需要么?”
“没有!”韩龙冷漠的摇了摇头,“刚刚看他们逼宫,感觉十分的有趣!”
此时的韩龙说话也有些沙哑,而且浑身上下那忍不住的血腥之气,让他想要隐藏都隐藏不了,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惨烈的厮杀不久。
“算不得什么逼宫,只不过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君主罢了!”刘禅对于这件事倒是看的很开,“就像您所在中原的时候,大臣们和君主其实永远都是无法达成一致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为了让自己得到的更多,为了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义,争斗就是在所难免的了,所以说,当一名君主,就是当一名孤家寡人,这一点孤早就知道了!”
“太子倒是看的很清楚!”韩龙对于刘禅能够说出这番话,不得不感慨一番,“没有想到啊,被无数人所诟病的软弱之主,竟然有这般的见识和能力,若是传出去,不知道惊呆多少人!”
“哎,你可莫要瞎说!”刘禅赶紧摆摆手,“你这个家伙若是瞎说会出事儿的,孤本来就是一个软弱之人,从小父皇就教导某家刀枪剑戟,教导孤骑射游猎,只不过孤都不学罢了!”、
“呵呵...”韩龙笑而不语,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刘禅那一手顾应法可是颇为纯属,就是韩龙这种杀伐果断的老人都一个不慎差点吃了大亏。
“我等能否说正事,您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刘禅看着韩龙,轻笑着说道,“可是某家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之前救了某家一命,所以今日某家还你一份儿恩情!”韩龙朝着刘禅冷哼了一声, “之前听说你将你麾下的所有亲卫还有你麾下的亲将都给派出去了?”
“啊,对!”刘禅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杨洪老大人说,那黄元很有可能并不是要割据南中,而是想要顺江而下,投奔江东而去,孤觉得杨洪老大人乃是智者,应该....”
“他的确是智者!”韩龙冷哼了一声,“你的运气不错,黄元那厮的确是这般打算的,他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同时派出人手联系江东,希望能够有人接应自己。”
刘禅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猛地就亮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在父皇托孤的情况下,一场大胜,能够让他的地位无比稳固,甚好甚好!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韩龙看着刘禅哈哈大笑的模样,实在是没忍住打击了他一番,“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能离开某家的身边,你可知道么!”
听到韩龙这句话之后,刘禅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此时他已经是蜀汉的太子了,更是被他的父皇刘玄德托孤的太子,一旦刘玄德故去之后,那么他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荣登大宝之位。
只可惜,最后他这一步走的会十分的艰难,因为若是某些人若是不死心的话,这两天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小子的性命就拜托先生了!”刘禅此时十分的谦逊,他知道谁能够救自己的性命,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刘禅十分听话的救待在韩龙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跑,反正今日也没有了公文要处理,在他眼中,自己的性命大过天,只要自己不死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看着这般老老实实的躲在自己身后的刘禅,韩龙也只能是抿了抿嘴,说了一声干得好。
不过单单只有他一个不能说不行,但是仍然危险,这种决定一国之君主的事情,他们到底有多么的重视,这不言而喻。
就像是刘禅可以招揽西川之人杨洪等人,那么刘永这个嫡子又未必不能够招揽一些荆州之人。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派系,有的只有利益。
“太子,汉寿亭候府中有一人名叫刘复,你应该知道,此时他应该就在关府不远处游荡,凭你的能力找出他来不难,将他找来!”
刘禅听了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大喊了一声,一个小内侍就跑了进来。
“去关家周围找一个带着斗笠低着头,一副生人莫近模样的人,让他来太子府,就说韩先生找他!”
“小人明白!”那小侍卫听完之后,立刻就朝着外面跑去,他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韩先生是谁,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自己的任务就是完成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剩下的,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更快一筹了!”韩龙说到这里,也就只能是等待了。
成都城外,此时一票人马一直隐藏着行迹,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郑绰!”作为刘禅的亲卫将领,陈曶还是颇有几分能力的,“你说那黄元真的是这般行为么?”
“某家哪里知道,不过杨洪老大人是太子信任之人,而且太子看似憨厚,实则胸中有着锦绣河山,他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陈曶和郑绰两个人一个聪明一个憨厚莽撞,但是都是对刘禅忠心耿耿的家伙,他们都是刘禅从小养在自己府中的,比之霍戈等人都是不差多少。
虽然天赋不强,但是在太子府的那些伴读舍人出世之前,他们也算是刘禅手中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了。
郑绰的话也是让陈曶连连点头,然后伸手不断地招呼着后面的大军,让他们再次加快速度,不要拖累了大军。
这只由刘禅亲卫组成的精锐,此时竟然后发先到,来到了南安峡口,若是杨洪猜测的不错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看到顺江而下的黄元大军了。
到时候,他们以有心算无心,在强弓劲弩之下,黄元有死无生!
“喂!”就在他们刚刚藏好的时候,陈曶突然开口说道,“一会儿打起来,尽量抓活的,抓了活的,对于太子殿下还有杨洪大人都好,只不过是我等麻烦一
些罢了!”
“麻烦个屁,不过就是强攻一次罢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你这莽汉,你就不能老老实实一些么,若是再这般莽撞形式,小心命丧黄泉!”
“你管好你自己不就行了,你不莽撞,到现在都没有个老婆!”
“你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某家实话实说@!”
“不知道什么叫骂人不揭短么!”
“那你上次打我的时候,为何打我的脸!”
就在陈曶和郑绰两个人不断的斗嘴之中,前面的斥候终于传来了消息。
“两位将军,黄元的大军来了,果然如杨大人所料,他们压根就不是南下南中,而是直接投奔江东!”
“该死的狗贼!”陈曶、郑绰两人听完之后,不约而同的痛骂一声,他们并不记恨这个家伙南下南中,反正南中三郡一直都不安稳,便是他再去了也不过就是让南中更乱一些罢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背主投敌,那就是叛徒!
割据南中只不过是他不甘于现状,但是投降东吴,那就是无耻!
“他们还有多久来到此处?”陈曶冷声说道,“某家已经迫不及待将他们沉船于江中了!”
“某家也是!”和陈曶一样,作为刘禅亲将的郑绰此时也是两眼冒火。
“即可就到!”
“去藏好,命令众军士做好准备,等待某家的信号!”
“诺!”
传令士卒转身离去,而陈曶则是缓缓的抽出了背上的弓箭,至于郑绰箭术不精,直接拿起了手边的大刀,等待着一次箭雨过后,他就直接发起冲锋,要生擒黄元。
“哗啦啦~”无数简陋的战船顺江而下,直接奔着南安峡口而来,慢慢出现在陈曶和郑绰等人的眼中,他们知道这就是黄元的战船了。
因为时间匆忙, 所以他们的战船十分的简陋,倒是让陈曶、郑绰两人省了不少事请。
“那个第三艘大船上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做黄元的家伙!”陈曶指着远处一个站在船板上面的人对着郑绰说道。
郑绰眼睛眯了起来,看了良久这才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孙子!”
陈曶得到了郑绰的回答,便直接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端起了手中的弓箭,隐隐的瞄准了第三艘战船的船帆。
战船慢慢的使近,逐渐的出现在他们的兵锋之下,这个时候,陈曶手中的弓弦一松,然后利箭直接射出,登的一声,黄元所在的战船上面的船帆直接应声落下。
在滔滔江水之中,那艘最为宽大的战船开始了原地打转,无数士卒开始了东倒西歪。
“杀!”陈曶一箭射出,同时也宣告了进攻的开始。
除了早就已经打过招呼的第三艘战船之外,剩下的二十余艘战船无一例外接受了箭矢的洗礼!
黄元麾下的士卒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但是他们再如何的强大,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在被突袭的情况下和这群刘禅麾下的亲卫相争!
“杀!”又一声大吼,然后手持大刀的郑绰直接怒吼着朝着黄元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战船冲杀了过去。
从半山腰上直接飞奔而下,然后在距离岸边不远处的一处大石之上猛地一蹬,然后整个人都朝着战船上落了下去。
“嘶....”这么不要命的打法着实是让黄元一惊,能够做到汉嘉郡太守的黄元自然不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单就是看着冲锋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一名猛将的,而且看埋伏他们的穿着,这般精良,绝对是成都的精锐。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成都哪里还有这般精锐的士卒,这般勇将,在他眼里,整个成都也就是一个向宠才能勉强能够称之为将,但是向宠也没有这么的虎啊。
不等他多想,这个家伙就已经跳到了他的战船上。
猛地一上船,二话不说就一个懒驴打滚,直接越过了最危险的时间,然后飞身而起就是窜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
至于他战船上的那些士卒,此时刚刚反应过来。
黄元本以为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这个虎将应该是挟持他,然后让众多士卒束手,但是他没有想到,那虎货直接一刀柄敲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将他给敲得动都不敢动了。
看到黄元一惊没有动弹的能力了,郑绰也是冷哼了一声,直接朝着那些士卒就扑杀了过去。
“杀!”郑绰直接甩开了膀子,和那群士卒厮杀了起来,然后....
一刻钟之后,剧痛之中清醒过来的黄元,看到的就是一船的尸体,还有一个手持大刀满脸冷笑的大将,就是刚刚一刀柄将自己差点敲昏过去的家伙。
“你到底是谁啊?”黄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但是他是真的想知道,这群家伙是从哪里出现的。
“某家郑绰,蜀汉太子亲将!”一句话之后,黄元就感觉自己后脑一痛,然后就昏了过去。
才是两岸上的箭雨也慢慢停了下来,此时敢于反抗的都已近死在了他们的箭雨之下,剩下的就只剩下了跪地求饶的。
“大军给我回去!”陈曶直接接受了黄元大军,一声令下,那些黄元麾下的士卒,怎么出现的,现在就怎么回去。
看着往成都回程的黄元大军,陈曶、郑绰两人也是相视一笑,然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成都太子府,已经有些诡异了起来。
平素里人声鼎沸的太子府,此时只有三个人。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怪人,身后背着一大根被布条裹住的东西。
门里面是正在啃干粮的刘禅,本来想要和韩龙一起不吃不喝的刘禅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肚子,选择了拿起韩龙递过来的干粮。
此时的太子府,没有往日的人声鼎沸,也没有往日的灯火通明,甚至没有往日的人烟气儿。
“太子,看出问题来了么?”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刘禅太过于的紧张了,韩龙变打趣了他一番,“现在可曾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荆州一脉里面有他们的人!”刘禅此时的脸色极为的不好,“霍戈和张绍早就应该回来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不对劲!”
“所以你怀疑有人拖住了他们?”
“肯定有人拖住了他们!”刘禅的后槽牙狠狠的咬了起来,“杨洪和何祗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知道现在我的处境有多么不对,所以他们不可能会让他们在那里呆太久。
如今这种局面只能说有外人介入了,让他们不得妄动,如今成都之中,只有向宠还可信任,但是向宠毕竟是一个死脑筋,此时他还在驻守成都的城墙呢,那里知道这里的事情!”
“那太子殿下想过是谁么?”韩龙颇为好笑的问道,“不知道到底是谁对您这么一个太子殿下都下这么狠的手?”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孤不怪他!”刘禅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孤的确是有些对不住荆州这一脉,不过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若是让一个势力长久的占据一个高位,最后恐怕他也不得善终!”
“好道理!”韩龙赞了一声,然后手中突然猛地一摁身边的刘禅,一支箭矢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正好这只箭矢从刘禅的头顶飞过,这一只箭矢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等待许久的战斗,终于还是出现了。
“杀!”随着箭矢的出现,外面的喊杀之声也随之出现,而在外面的刘复此时也慢慢的抬起了头。
一张比之从前更加狰狞恐怖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同时背上的大刀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哈!”在西川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将他在江东这么多年的所学慢慢的融会贯通了。
同时他手中的大刀在此时也慢慢展现出来了应有的威力,刀光璀璨,刀刀都能要人性命。
第一批冲杀进来的十余人很明显就是试探,然后他们也成功的让刘复出现在了外面之人的眼中,半刻钟的时间,那十余人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至于其他人,此时看清了刘复的实力之后,也都是相视一眼,然后三十余人冲杀到了刘复的身边,直接对他进行围攻,同时也要将他好好的拦在这里。
而另一个方向,则是有近百人直接从各个方向,各个地方,冲进了房间之中,朝着刘禅等人冲杀过去。
“嚯!”韩龙见到这么多人没有害怕,第一件事就是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你说你人缘多差,这多少人想要杀你?”
刘禅看到这群突然冲杀进来的人,脸色也是变得有些灰暗,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害怕。
“韩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刘禅此时毫不客气的将韩龙送了上去,然后自己一脚踹开了身后的暗门,然后冲了进去。
韩龙看到刘禅二话不说就逃跑了,不由得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吼一声冲杀了过去。
“吼!”此时的韩龙,手中刀芒闪烁,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和不忍,刀刀都是要人性命的!
“真是有趣!”在太子府外,一直在某个地方等待着结果的某个人突然嗤笑了一声。
“区区一个无人驻守的太子府邸,竟然这么费劲么?
用一柄大刀的猛将,用短刀的刺客,没想到咱们的太子殿下也是收拢了不少人马!”
那人说话间带着浓浓的笑意,似乎他说的是一件多么搞笑的事情,而不是一脸迫在眉睫的样子。
“告诉你们麾下的人手将他的人隔开,用他的性命来看看这个蜀汉的太子到底又什么鬼事!”
那人直接命令到,他身边的众多黑衣人二话不多说就开始躬身行礼应诺!
来攻打太子府邸的人手虽然悍勇,但是其手段确是普通的很!
再刘复和韩龙这一个战场勇将,一个校事府精锐的面前,却也是不够看的。
只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们却也是被拖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几天冲杀了进去。
那些黑衣人看上去应该就是这次刺杀的精锐人马了,每一个的气势都很惨烈。
他们没有和刘复纠缠,对自己同袍正在被刘复等人击杀这件事那也是熟视无睹。
冲到了房间之中看到了那一地的尸首之后,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
“去几个人,托住他!”领头黑衣人冷笑一声然后带着大批人手直接越过了韩龙,朝着刘禅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杀!”留下的黑衣人此时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用自己的性命死死拖住了韩龙的动作。
韩龙看着越过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看来,那个最善于隐藏自己的太子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且看着那阴森的通道,韩龙总感觉这个通道里面没有那么的简单。
不过这是他刘禅的后手,韩龙并不在乎他后手是什么,他只在乎刘禅不要死了就罢了。
想过之后,韩龙狞笑之后就再次冲杀了过去。
同时那阴森的通道之后,追杀的黑衣人接着火把的光亮,朝着那不知名的地方追杀而去。
在他们终于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他们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兵刃拖划过地面的声音,他们这群人都是常年厮杀的老兵,对于这种声音,他们也并不陌生。
“小心,戒备!”那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不由的紧张起来,紧张的看着对面同样幽深的通道。
“踏....踏...踏”脚步声的出现,说明这人已经慢慢的走进了。
“虽然公嗣说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某家还是想要知道你们是谁,凭什么在这里和某家废话放肆?”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对面走了出来,然后脸上虽然稚嫩,但是却是有着一把粗狂的大胡子,这把胡子就让他这张颇有些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不配套的成熟。
那些黑衣人看着这般“狂傲”的年轻人,不由的有些眉头紧锁了起来,倒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凭什么这般狂傲,主要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苞?”领头的黑衣人看着走出来的年轻人,不由的喃喃自语了一声,“这个家伙为何会出现!”
虽然这个家伙的声音很小,但是张苞年轻正是耳聪目明的时候,直接就冷哼了一声。
“还真是熟人,竟然还认得某家!”张苞一声冷笑之后就朝着众人冲杀了过去,同时手中那丈八长矛也直接往前冲杀而去。“且让某家来看一看你们的面罩之下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长矛前刺,年纪轻轻的张苞,在这种狭小的通道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到他,长矛快若闪电,连连挥舞,连连击杀。
(张苞是一定会出现的,而且张苞也是蜀汉重要的人物,关于张苞和关兴的说法,三国演义的确是太夸张了一些,他们两个算不了什么小关张,但是也不是什么三国志那么简单记载的两句话。
张苞的死有两个说法,一个是三国志里面,陈寿说的早夭。
三国志·蜀书·张飞传》:“长子苞,早夭。次子张绍,继承张飞爵位.官至侍中、尚书仆射。张苞儿子张遵,为尚书,随诸葛瞻守于绵竹,与邓艾交战时,战死。”
从这里面来看,张飞长子张苞夭折了,然后没有办法让次子张绍成为了西乡侯,然后变成了侍中和尚书仆射,两个女儿张皇后也算是稳定后宫的人物。
但是请仔细看这句话,什么叫做早夭,就是很早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荀子荣辱》之中说过,乐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
但是如果张绍真的是早早的夭折了,那么他们张家第三代张遵是怎么出现的?
从这段三国志之中记载,张苞死的绝对是不晚,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说的早早夭折了。
因为次子张绍是文官,这一点可以确定了,包括他跟随刘禅投降都是作为公卿身份。
可是第三代张遵,第一他是张飞长子长孙,也就是说他是张苞的儿子,张苞剩下了张遵之后才死去的,而去不是当时就死去的。
因为张遵在景耀六年的时候战死,魏国大将邓艾偷袭蜀国。张遵跟随卫将军诸葛瞻防守绵竹。诸葛瞻父子交战阵亡后,张遵率军突入敌营,力战而死。
从这里面可以看得出来,张遵虽然达不到他祖父的那份儿本事,但是他的脾气,秉性绝对和
他祖父是一个德行,而且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叔叔教导的。
再加上他乃是正统的武将,所以说张飞长子张苞学武,张遵学文,最后张苞在将自己的儿子初步教导之后,死去之后这才有可能再死!)
言归正传...
张苞长矛快若闪电,不但的在这狭小的通道之中翻涌,带出了一蓬蓬的鲜血。
而战场的后面,再次走出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小阿遵,看看你父亲英勇否?”刘禅将身边的小孩子抱了起来,先是用力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看得出来刘禅对这个孩子十分的亲昵。
那个小阿遵此时也还没有学会说话,只会在刘禅的怀中呀呀学语。
不过此时小张遵却是直接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然后大声的用稚嫩的声音呼喊着,“插..插...插...”
刘禅听到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对,对,杀,杀,杀光他们!哈哈哈哈哈!”
随着两个人的说话,战场上也出现了最新的情况,此时冲杀过来的黑衣人已经被张苞斩杀殆尽了,只有一个�
�还在苦苦坚持着,张苞长矛飞舞不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突刺,但是熟练的动作和飞快的速度让那对手额头见汗。
很快那个人就已经身上见了伤口了,这个时候张苞突然将长矛收了回去,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若是还这般的伪装,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露了真章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张苞冷哼一声,然后长矛慢慢抬了起来之后,双手握住了长矛的尾部。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让对面的黑衣人眼睛顿时瞪大了。
“竟然如此,你竟然学会了?”那人虽然被黑巾蒙面,但是他的惊恐和颤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你果然是熟人,不过熟人也好,若是你知道轻重,那就将真本事拿出来,看看某家能不能杀了你!”张苞冷哼一声,然后猛地一个跨步,口中一声大吼之后,长矛快速的朝着那黑衣人的面罩冲杀了过去。
一道长矛出手,速度远远的不如自己刚刚的速度更加的快速,但是却让那黑衣人浑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开!”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吼了一声,然后手中的战刀直接飞劈而出,不看那长矛和战刀,伸手往自己背后一摸,一柄半长不短的大刀就出现在了手中。
同时那人一个猛地大轮转,大刀就朝着那长矛砍了过去。
“噹!”一声清脆的巨响,黑衣人连连后退,气喘吁吁,双手猛烈的颤抖,胸膛不断的起伏。
至于张苞此时也是双臂颤抖,不过他却不是因为互拼受伤,他单纯是因为刚刚感觉到了一件事,然后及时撤出来了力气。
他受伤不是因为对面那个黑衣人,他受伤纯粹就是因为自己的撤力。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张苞看着那黑巾蒙面的敌人,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怒骂起来,“你这是背叛!”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刚刚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此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对面的两个人。
刘禅走到了张苞的身边,伸手摁住出张苞的肩膀,让他的颤抖微微停滞了下来。
“你走吧,就当我等没有见过你,今天你也没有出现过,你知道孤,向来说道做到!”
刘禅的话让对岸的黑衣人猛地抬起头来,然后看着刘禅还有身边一脸阴沉的张苞,那黑衣人没有再多说话,而是低头不语之后,朝着他们两个人拱了拱手,直接转身离去了。
此时的通道口已经有两个人堵在了那里,将冲杀太子府的各路敌人都已经斩杀干净之后的韩龙和刘复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走出来的那黑衣人领头人。
“放他离开!”刘禅的声音再次从这里出现,让韩龙两人放开了道路,放那个黑衣人离开,让他慢慢的走进了夜色之中。
“太子!”张苞也跟着走出来,没有来得及和韩龙还有刘复两个人说话,就先朝着刘禅拜倒了下去,就要请罪。
不过他的动作刚刚开始就被刘禅制止了。
“你没有爵位和官职,不用行礼,日后在遵儿面前,你莫要如此了。”刘禅一边说这话,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张遵。
“至于今天的事情,你莫要再说了,忘记他的一切吧,他并非和我等不同路,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张苞听完之后,也是沉声应了一声诺,然后慢慢的站起来。
“好了…天快亮了!”
刘禅抱着小张遵走出了满是尸首的房间,走到了同样满是尸体的院子之中。
看着漆黑的夜空,看着远处那一颗闪亮的启明星,刘禅嘴角带出了一抹笑容。
此时,荆州众人还在杨洪府邸里面,朝着杨洪各种逼迫和谩骂。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作为一个臣子,让自己太子将所有的亲卫都送出去平叛,这不是胡闹么!
他们或许是用这个当理由,或许是拿这个真的很在乎!
不管他们现在的原因是什么,总之现在十几二十名荆州派系的文臣武将就聚集在杨洪的府邸之中,对他进行着声讨。
杨洪自然还是佁然不动,无论是张绍还是霍戈,他们无论怎么劝说,杨洪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杨洪对霍戈等人说道,他心中无有任何不轨之事,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面对众多文臣武将的批判,杨洪佁然不动,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是让荆州一脉的众人有些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了。
最后面对着一句,“既然你如此淡然,那就坐等大军回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
杨洪等人和荆州文武就这么耗下去了。
知道太阳初升,太子刘禅身边的内侍快速的跑到了杨洪的府中,看着已经对峙了足足一个晚上的众人轻声说道,“太子请众人回太子府中,他在那里等候诸位大人!”
对于这个要求,众人这才慢慢的起身,缓缓的活动着自己已经变得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朝着太子府之中走去。
等来到了太子府门前,虽然算不得天色大亮,但是也算是阳光普照了,看的出来,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有些炎热,不过却也不至于让他们汗流浃背。
“我等求见太子!”在门口,众多荆州文武,还有杨洪等人都是直接躬身而拜,现在的太子府,连一个门子都找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找谁求见。
很快太子府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不过却是没有出来人迎接他们,那个曾经谦逊有礼的太子刘禅也没有出现,这让他们有些眉头紧皱。
荆州之人不担心这个太子有脾气,但是却不能对他们没有感情。
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太子府里面走去,想要问一问蜀汉皇太子刘禅到底是不是就真的对他们有了什么...
他们的想法都还没有想清楚,就被眼前的那一幕血腥景色给吓着了,或者说弄蒙了。
遍地的残尸和血液,让他们忍不住有些想要作呕。
再加上那冲进他们鼻腔里面的浓郁味道,他们感觉自己已经作呕了。
看到这一幕,他们这群“大才”们那里还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归知道,当他们看到这些之后,心中的那种震惊,就更加的担心了起来。
昨日他们刚刚说了会保护太子的安全,但是今天,似乎他们就已经失言了。
“太子殿下!”
“我等见过太子殿下!”
“请太子殿下恕罪!”
刘禅走出了房间,同时被抬出来的还有一个个的尸体,此时所有人见到刘禅走出来了之后,他们都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刘禅再次恢复了满脸的笑容,看着他们不由的摇了摇头,“诸位卿家这是何意?你们都是刘禅的叔伯,你们这般做,这不是折煞了刘禅么?”
这种谦逊的话语,却是让这群荆州大臣们脸色无光,更是不敢说话。
只有杨洪,在请罪之后便站了起来,然后带着那些人手和下人开始了帮助刘禅清理这些尸体,便是霍戈和张绍两个人也被一人一脚踹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的起身没有人敢说什么,现在他们就想要知道,昨日他们为什么要在杨洪府邸和他们这群人对峙,尤其是向朗,此时已经是浑身都是冷汗了,不知所措的冷汗。
“都起来吧!”刘禅再次说了一句话,“你们莫要让小侄儿给你们再跪下还礼了!”
听到这种话,众人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家太子生气了,哪里还敢废话,直接请罪之后,慢慢站了起来。
刘禅见到他们终于不再跪着了,也就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再平稳一些。
“孤若是不生气,恐怕是假的,但是孤却是不怪罪你们,不管你们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都是情有可原的!”刘禅说的十分的洒脱,“孤知道,你们谁都想要找一个听话的主子,孤也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
父皇已经托孤,时日无多,有些人他们的机会不多了,所以愿意冒险行事这个真的情有可原,你们做什么选择,孤也不在意,最后无非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若是孤最后输了,那也无可厚非,若是最后赢了,恐怕也有诸位的功劳,所以昨天的事情,大家就此两清,谁也不再多说,谁也不欠了谁的,不知道诸位叔伯,意下如何?”
“我等,尊太子旨意!”众多大臣自然是不敢不这般做,那里面也有两个人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惊恐。
等到将他们安顿在已经清理干净,只是还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内堂之中之后,刘复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了其他人,然后来到了刘禅的身边,不过却是没有张口说话。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孤不想叫你哥哥,想来你也不想搭理我这个弟弟。”刘禅看了看刘复那狰狞的脸,不有的叹息着说道。
“昨日那人,你知道是谁,为何不杀了他?”刘复问的问题很直白,或者说这个问题他昨日就想要问了。
“杀他作何,他也算的上是我的一个弟弟,弟弟做错了事情,当哥哥的自然要为他解决。”刘禅轻笑了一声,“关家为这个蜀汉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已经,同时也为了蜀汉吃了太多的委屈。
对错与否,就交给上一代人去承担吧,这一代有这一代的规矩,我刘禅也有我刘禅的规矩!”
“你会怎么对关家?”刘复咬了咬牙,“昨日那个,是关兴,你会怎么对待他?”
昨天的黑衣人头领,的确就是关家的二子关兴,一手刀法精湛,杀伐也算是骁勇,若非是撞到了早就藏在太子府的张苞,恐怕刘禅还真的就危险了。
“哦,是么?”刘禅轻笑着,“我还真不知道,忘记了,忘记了!”
对于关兴,刘禅不管是真忘记了,还是装作不想说,总之他的心里,是不想搭理的。
“你放心吧,关家的事情,就让关家自己解决吧,关家的事情我不会管,关家的人孤也不会碰,他只是有些年幼不懂事,仅此而已。”
(这里插一下关家和张家两个家族在后蜀汉时期的差别。
先说张家,长子张苞刚刚已经说了,绝对是有些故事的,而且和刘禅的关系极好,这一点从张遵愿意为了刘禅赴死就能够看的出来,还有张家的两个皇后,再加上张绍。
张绍从侍中一路坐到了尚书仆射的职位,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位高权重了,最后张家也是得到了善终,其中长子张苞死的过于早了,所以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任命,但是他的儿子张遵,却是得到了蜀汉尚书一职,也算是出人头地。
反观关家,父子同战死的关羽和关平就不多说了,关兴作为关家的第二代里面最有才华的一个人,而且从小就被评价为有才气。
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第六》: (关羽)子兴嗣。兴字安国,少有令问,丞相诸葛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
可以说从小就被诸葛亮带走了,请注意,关家的儿子,嫡系传人,被蜀汉丞相诸葛亮带走了,而不是跟在刘禅或者是刘备的身边,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和他年岁相当,父辈地位相当的,分别还有张苞,张绍,赵统,赵广,马承,霍戈这些人,除了马承的家世实在是有些不靠谱,被他爹马超的过去给坑了之外,剩下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就跟在刘禅的身边。
霍戈乃是刘禅的太子舍人,张绍乃是伴读,赵统和赵广一直跟在赵云身边,最后也是刘禅亲自封赏的,换句话说,赵云的两个儿子就是刘禅身边曾经的护卫一般。
可是关羽的儿子,最有才华的那一刻,却是跟在了荆州一脉的统帅,蜀汉大丞相诸葛亮的身边,作为了一名他的属官,然后才被诸葛亮提拔成为了侍中,以及中监军。
之后儿子关统做到了蜀汉的虎贲中郎将,没有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走文职转武职,而是直接走的军旅之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至于关统死后并没有子嗣,所以汉寿亭候的爵位便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关彝!
但是关彝这一辈子唯一的职位就是汉寿亭候,诸葛亮和荆州一脉的文武大臣没有再照顾关兴的这个儿子,关统的这个弟弟,从关彝开始,关家就正式的走向了没落。
反观张家,西乡侯张飞,张苞,张绍,长孙张遵,一代代的人,无论生死,刘禅都没有放弃他们,便是投降,都将张绍带走,给了他一个善终。
所以这般看来,在刘玄德去世,成都风起云涌的这段时间里,关家的关兴和张家的张苞绝对是发生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导致了两家这才彻底的分道扬镳起来。
否则关家死于乱军之中的时候,张家不可能不出手,而且壮缪侯的谥号,也算是对关家的惩戒,对的不是关羽,而是那个还在益州存在的关家。
作者一直觉得看史书不能真的只是看史书,里面的很多东西,都非常的重要。)
刘复听到了刘禅的话,也算是勉强放下了自己的心,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最后得不到善终,他注定没有多久可以活命了,只是他不想自己死之前,再看着那个女人哭了。
刘复告辞了刘禅之后,就跑到了太子府的后院,那里有正在伺候花花草草的韩龙。
“汉隆,你想好要如何做了么?”刘复走到了韩龙的身边,轻声说道,“你决定日后就要在西川之地了么?”
“西川...谁知道呢!”韩龙放下了手中的短刀,将面前的那一盆可怜的鲜花放过,“我也在等啊!”
“等什么?”
“等....等一个消息,洛阳城之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