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不动声色地混进人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眼睛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又有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来。
程功看了一眼,连忙说道,“老爷,人都到齐了。”
等了半晌,孙峻铎连眼皮都没抬,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再看程功,已经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办好。
一旁的孙夫人见状,在孙峻铎耳边轻声说道。
“老爷,程管家在跟你说话呢,别睡了。”
如此说了两句,孙峻铎才悠悠睁开眼睛,看向程功。
这眼神,顿时把程功吓了个激灵,不敢再抬头。
这时,孙峻铎淡淡地说道,“你是谁?”
“我孙府的管家不是孙贵儿吗?”
霎时间,程功就感觉像在冰天雪地里,被人扔进了冰窟窿,身子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孙夫人,兀自咬了咬牙,说道。
“孙老爷,在下是孙府的新管家,名叫程功。”
孙峻铎的声音充满玩味,说道,“哦,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在下是在您和家人出游的时候,上任的管家。”
“因为孙贵,在您不在府中的时候,欺压我们兄弟,更是派人杀了张二狗。”
“兄弟们不服,按照咱们孙府的规矩,就一致推选我暂代管家一职。”
程功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
“既然现在老爷已经回来了,还请老爷明鉴。”
孙峻铎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幅语气。
“既然这样,那你就死吧。”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就站在了程功的面前。
程功目眦欲裂,正要说话。
那魁梧汉子就出了一拳,将他的脑袋轰碎,渣都不剩。
有离得比较近的,红的白的,溅了一身。
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伸手去擦,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一直到死,程功也不明白,明明是夫人授意,让他杀了孙贵,当这个孙府的管家。
为什么会被老爷的护卫一拳轰碎了脑袋呢?
不过,这个问题,程功只能换一个地方再去想了。
随着程功的无头尸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个魁梧护卫退到了孙峻铎的身后,一旁的孙夫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打了一个冷颤。
拓跋玉站在人堆儿里,大脑一片空白。
“程功就这么死了?”
“他不是有夫人做后台吗?”
“为什么,会像个西瓜一样,被人一拳打碎了脑袋。”
就在这时,孙峻铎忽然开口问道。
“谁是拓跋玉?”
半晌,没人答应。
直到他身旁一个相熟的高等下人,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拓跋玉连忙上前,一拱手,说道。
“老爷,小人就是拓跋玉。”
孙峻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魁梧大汉说道。
“就是他杀了孙贵?”
那名魁梧大汉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在这一刻,拓跋玉的心,瞬间就蹦到了嗓子眼。
他心里十分明白,他根本不可能是那个魁梧大汉的对手。
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束手就擒,就算死,也要崩掉他几颗牙。
心念电转之间,拓跋玉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就在他甚至准备好主动出击的时候,那个魁梧汉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大手搭在了拓跋玉的肩膀。
“先别着急,听老爷把话说完。”
孙峻铎一挑眉毛,似乎有些诧异地说道。
“怎么,你还想动手?”
一旁的魁梧大汉听到这句话,正想出手,却被孙峻铎一摆手,制止了。
“你小子身上有股子狠劲,我现在相信,是你杀了孙贵。”
然后捋了捋胡子,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现在我孙府的管家职位空缺,不如就由你来做吧。”
拓跋玉一脸震惊,他想不明白,孙峻铎此举究竟意欲为何。
明明知道是他杀了孙贵,不追究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提拔他做管家,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孙峻铎看着拓跋玉,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不但不杀你,还要提拔你做管家。”
“但是,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明白。”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做孙府的管家,一步登天。”
“从此以后在孙府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另一个选择就是死,你自己选吧。”
这种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拓跋玉选择了第一个,做孙府的管家。
第二天拓跋玉就上任了,没有他想象中的圈套,好像孙峻铎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让他做孙府的管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拓跋玉遇见了那个让他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女人。
这一天,拓跋玉犹如往常一样,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在林子里练拳。
他一拳砸向身后的大树,直接就将那两人合抱的大树打断开来,倒在地上,惊起无数飞鸟,激起满地灰尘。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拓跋玉口中大喝道,“是谁?”
直接一个纵跃,来到了那个躲在大树后面的人影面前。
他抬手就要一拳轰出,却看清楚面前的身影是一个女人。
拓跋玉连忙收拳,拳头在离那个女子三寸之处停止。
那女子咽了口唾沫,她刚才可是看得真切,这一拳,可是打断了一颗大树。
她可不认为,这一拳下去,她的下场会比大树还要好,估计就是尸骨无存了吧。
拓跋玉看着那女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以为她是被吓坏了,颇有些手忙脚乱地说道。
“这位姑娘,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没有吓到你吧。”
女子看着拓跋玉这傻乎乎的样子,“噗呲”一笑,说道。
“傻大个,这你可说对了,你就是吓到本小姐了,你说说怎么办?”
听到她这么说,拓跋玉才仔细地看了看她。
她身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脸上薄施粉黛,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