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言迟疑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门外围观的百姓却鼓噪了起来。
“是这些当兵的先欺负人,徐都统无罪!”
“把战神治罪了谁打夏狗去?”
“你这监的什么军?见鬼去吧!”
罗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兰州百姓竟胆敢公然反驳他这钦差,可是眼下门外已聚集了不下数百人,群情激愤,都在为徐子桢鸣不平。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刁民,都要造反不成?”罗公公越说越怒,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刺耳之极,就象是一只鸭子被捏住了脖子死命叫唤似的。
徐子桢素来吃软不吃硬,本来倒是看在温承言的面子上不和这老太监计较了,可偏偏罗公公不依不饶,这下顿时把他的火气勾了出来,他双手抱胸冷哼道:“老子就在这儿,你要有胆就来抓我,不抓的是我孙子!”
“你……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与我拿下!”罗公公咬牙切齿地一挥手,却见他带来的那些兵全都满脸惊惧地望着徐子桢,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没人动弹。
罗公公气得七窍生烟,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初来兰州,原想借这机会立威,可没想到碰上了徐子桢这个刺头,更没想到的是他带来的那些“精兵”在刚才就被徐子桢打得全都吓破了胆,根本没人敢上前一步。
门外的百姓看着热闹,对着罗公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让罗公公更觉得象是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他一咬牙从身边一个护卫手中抢过刀来,怒道:“好,你们不拿,咱家自己来动手!”说完一甩衣襟前摆朝徐子桢走了过去。
徐子桢依然站在那里不动,脸上挂着冷笑,他可不管什么监军不监军的,不就是个太监么,再牛逼也照打不误。
温承言无奈地看着罗公公,这时候就算要拉也拉不住了,只得暗中对徐子桢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毕竟这是朝里派来的,得罪了他对整个兰州都没好处。
罗公公手持钢刀咬牙切齿,看似威风凛凛,实则脚下打颤,徐子桢的威猛他都看在眼里,几个护卫还在地上躺着呢,可他是来这里监军的,要是第一天就被打了个下马威,那他的颜面何存?
徐子桢正准备撸起袖子给这老太监一顿教训,眼角却发现温承言在给他使眼色,心中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冲动倒无所谓,可监军是个什么职责他也知道,万一到时候这老太监给温承言甚至整个兰州守军穿小鞋,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可现在局面似乎有些没法儿收拾了,要是一咬牙把老太监打一顿显然不行,可要让他现在低头认错也不现实。
正在纠结间,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徐公子乃是七爷的人,你敢么?”随着话音落地,水琉璃出现在了徐子桢身边,嘴角噙着微微的冷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罗公公。
罗公公猛的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象是见了鬼似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好半晌才吃吃地道:“琉璃姑娘,你……你怎么在此地?”
这下轮到徐子桢惊讶了,水琉璃的名头真够大的,连这京里的太监都知道?莫非这阉货也去过红袖招?这也太他妈诡异了吧?
水琉璃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扭头狠狠剐了他一眼,但瞬间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对罗公公道:“怎么,莫非罗公公以为琉璃不该来兰州么?”
罗公公慌忙摆手:“不不不,咱家可不是这意思,琉璃姑娘莫要误会。”
徐子桢在一旁越看越希奇,这罗公公怎么一见水琉璃就怂得跟她孙子似的?难道太监看见漂亮妞就害怕?这不应该啊!
水琉璃挽住了徐子桢的胳膊,淡淡地道:“徐公子尚有要事在身,罗公公可有异议?”
罗公公惊讶得两只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可是知道水琉璃的身份的,而且也知道水琉璃虽然栖身于青楼,可任何男人都无法在她身上占得一丝便宜的,但是眼下她不但给这姓徐的占便宜,还是主动贴上去的,这就让他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这姓徐的究竟是七爷的什么人?竟让水琉璃都做这样的姿态?
徐子桢暗中笑得直打跌,可脸上却不动声色,一瞪眼道:“问你话呢,老子能走不能走了?”
罗公公赶紧堆出笑脸道:“当然当然,徐公子走好!”
“早他妈干嘛去了?浪费老子时间。”徐子桢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地转身离去,走之前随意地跟温承言招了招手算是告辞了。
门外围观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战神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太监前倨后恭的态度让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而且看徐子桢对温知府的那态度,倒不是无礼,反倒更象是亲近之极的一种表现。
徐子桢走了,留下了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出的罗公公,还有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的温承言和孟度,当然还有门外那群看热闹的百姓们。
一离开人多的地方,徐子桢就迫不及待地问水琉璃道:“刚才你说的七爷是什么路数?竟然把那太监吓得跟你孙子……哦不是,跟我孙子似的。”
水琉璃看了他一眼:“我师姐没与你说过么?”
“没有啊。”徐子桢一头雾水。
“哦。”水琉璃敷衍地应了声,就再没了下文。
徐子桢急道:“你倒是说啊,我这肠子都痒了。”
水琉璃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我师姐没告诉你,那我也就不与你说了,你只需记得你是七爷的人就是,那太监自不会来惹你,至于七爷是谁……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徐子桢哪肯就这么放过她,不依不饶地盯着她不停地问,但不论他怎么转着弯地问,水琉璃就是不说,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问,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外,徐子桢刚要再问,忽然听得院里有人大声怒骂着什么,并隐隐夹杂着一记记沉闷的鞭打声。
“过去看看。”徐子桢好奇心起,快步走了过去。
那座宅子的大门开着,门口只有两个家丁守着,探着头向门里看着热闹,徐子桢轻手轻脚掩到他们身后,也往里看了进去,才看一眼就顿时一股怒火冲了上来。
大门内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此时围了一群人,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中央,在他面前有棵大树,树上绑着个衣衫褴褛的壮汉,旁边还有两名家丁各持一根皮鞭,不停地往那壮汉身上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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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前几天公司出了些事,我被卷入了其中,结果几天没能回家,导致断了几天,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