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得知道碧悠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是什么,避重就轻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作为局外人,我也不好再劝你什么了。”
“可是……”碧悠忽然想告诉施得她其实已经订婚的事实,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好吧,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怎么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施得愣了愣,又摇头笑了,碧悠深陷她的执掌家族企业的美梦之中不能自拔,换位思考的话,也可以理解,换了是他,如果他的父母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只要他服从父母的安排,他就可以接管一家几十亿资产的集团公司,他是坚持自我,还是妥协?
恐怕到时他也会犹豫再三。毕竟,一举成为无数人仰视才见的商界精英,手握几十亿资产,坐拥亿万财富,谈笑间,决定无数人的命运,这种呼风唤雨的感觉,谁都想拥有。
施得陪三位美女一起吃饭的同时,又电话了黄梓衡、萧幕辰和赵非凡三人,国庆节了,该放松一下了。和几人约好下午一起去爬山,同时强调,可以带上女朋友。
正当施得一行准备好好游玩的时候,毕问天几人也没有闲着,正在紧锣密鼓地布局。
毕竟事关自身利益,毕问天虽然为人精明,但在联合对付杜清泫的事情上,他还是暂时收起了私心,一心一意寻找突破口,力求不让杜清泫占据了上风。
相比杜清泫无比强大的实力和势力,何子天就弱多了,先解决了杜清泫的麻烦之后,再和何子天继续算账不迟。
坐在楼外楼的院中,享受秋日的凉爽清风,沐浴在秋日并不炙热的阳光之下,毕问天微微眯了眼睛,神游物外,仿佛人在院中,神思已经逍遥于天地之间了。
和毕问天的悠闲自在不同的是,纪度和元元,此刻正在善良街的菜市场之上买菜。
从市委家属院的后门出来,通过一个有门卫站岗的铁门,向右一拐,就是善良街。善良街原本是一条普通的街道,自从市委家属院落成之后,善良街先是禁止了机动车通行,后来又规划成了菜市场,方便市委家属院的市委领导、市委市政府大大小小头头的家属们,买菜。
一般来说,到了副市级以上级别的领导,领导夫人就不会自己动手做饭了,但市长夫人刘欣是个例外。刘欣平常工作不忙,人又闲散,不爱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少过问付锐的工作,她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做饭之上。
她不但亲自下厨,还喜欢亲自买菜。对她来说,每次买菜和菜农讨价还价的经历,也是生活的乐趣。
快到中午了,刘欣又下楼去买菜。她不喜欢一次买太多的菜,放在冰箱里面不新鲜,不如一次少买点,现吃现买才最好。
随便穿了一件外套,刘欣叫上保姆沈学良,二人一起安步当车,来到了善良街。保姆沈学良是老家的远房亲戚,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名字很男性化,长得却很温顺娴静,也很乖巧听话,基本上刘欣对沈学良很满意,除了对她长了一脸的青春痘不太喜欢之外。
不过青春痘也是对青春的致意,想起当年她脸上也有过几个调皮讨厌的青春痘的经历,刘欣对沈学良的青春痘也就没那么厌烦了。
“阿姨,今天中午买些什么菜?”到了菜市场,沈学良东瞧瞧西看看,十分热切。
“秋天了,吃一些时令菜吧。”刘欣一边挑选菜贩的菜,一边讨价还价,和往常一样,她沉浸在生活琐碎而真实的氛围之中,浑然没有察觉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假装买菜,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来到一个经常买菜的菜摊前,刘欣站住了,对摊主说道:“老沈,来一斤藕……”
摊主满脸的皱纹一脸的沧桑,一看就是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底层百姓,巧得是,他和保姆同名同姓,也叫沈学良。不过刘欣并不是因为他和保姆同名同姓才买他的菜,而是因为他的菜不但足秤,而且一向新鲜。
“好咧,马上给您称上。”沈学良讨好地一笑,笑容绽开,满布皱纹的老脸就如一朵生动的菊花,在阳光中闪烁生活艰辛的光泽,他麻利地称好了藕,递给了刘欣,“您拿好。”
刘欣接过藕,和颜悦色地笑道:“老沈呀,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得想点别的什么营生,不能卖一辈子菜吧?”
沈学良嘿嘿直笑,搓了搓手:“我没什么文化,又死脑筋,除了卖点苦力之外,还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刘姐,谢谢您了,我也就是卖一辈子菜的命了。可不像您命好,是官太太。”
刘欣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摆手笑道:“什么官太太,现在是新时代,不是旧社会,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劳动人民,都是为人民服务。”
“是,是,刘姐境界就是高。”沈学良附和着笑,心里却想,站着说话不腰疼,官太太就是官太太,还真能和俺们穷老百姓一样?不过是在俺们面前说说好听话唱唱高调罢了。唱就唱吧,只要你买俺的菜,俺就陪你唱。不买俺的菜,哪怕你是天大的官太太,俺也没空答理你。
刘欣哪里会知道在菜贩子沈学良的心目中,她装腔作势摆摆样子的姿态会被看穿,当然,非要实话实说的话,她确实也没当自己和菜贩子是一样的劳动人民,开玩笑,能一样吗?她衣食无忧,高高在上,走在市委大院,有多少人笑脸相迎,就算她再平易近人,她也是单城的第二夫人。
而且说不定很快就是第一夫人了。
离开沈学良的菜摊,刘欣又到下一家菜摊买黄瓜。她刚挑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正要过秤时,忽然,从身后闪出一个粉嫩嫩的女孩,她甜美的样子像是秋天的向日葵一般明媚而灿烂。
“阿姨……”女孩冲刘欣甜甜地一笑,“您买黄瓜呀?”
“是呀……”刘欣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对女孩大起好感,笑问,“你这个女孩长得可真是喜人,真漂亮,真可爱,真喜相,咦,我怎么没见过你?”
平常在善良街上买菜的都是熟人,刘欣虽说不是人人认识,多少也能记住大部分,眼前的女孩十分陌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肯定是第一次见到。
“我不住在附近,今天随意走走,就走到这里了。”女孩随口圆了一圆,话题就又落到了黄瓜上,“阿姨,顶花带刺的黄瓜不好。开花不败,让黄瓜看着新鲜,好象刚采摘不久,可以让顾客喜欢。但是据说这种黄瓜在种植过程中使用了激素,是激素黄瓜,看着好看,但对人体有害。”
“啊?”刘欣吃了一惊,赶紧收回了拿黄瓜的手,“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黄瓜摊主是一个50多岁的妇女,一口黄牙,头发梳得倒是一丝不乱,她一笑就露出了很是让人不忍卒视的黄牙:“这个小姑娘真会编瞎话,哪里有什么激素黄瓜,黄瓜就是我自己种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要毁人生意好不好?赶紧走。”
女孩嘻嘻一笑,伸手从身后拿出一根已经蔫了的黄瓜,放在了摊主的黄瓜之中,说道:“看到没有,这是正常生长的黄瓜,上面没有花?为什么没有花呢?瓜熟蒂落,你见过带着花的苹果和梨吗?你见到带着花的西瓜和甜瓜吗?瓜熟蒂不落,违背自然规律。”
她背着手,一副上课的样子,既好笑又可爱,她一伸手,又拿出一瓶水,将水倒在了一个盆子里:“好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你的黄瓜上没有抹药,我就用清水洗一洗试试。”
说着,她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泡在了清水里,片刻之后,拿出了黄瓜,又将她的蔫黄瓜放进了水中,很快,蔫黄瓜明显有舒展的迹象。
“看,连蔫黄瓜都可以焕发生机,更不用说长在秧上的黄瓜直接抹药了……”女孩拍了拍手,嘻嘻一笑,“大娘,您也别跟我急,黄瓜抹药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人人都抹,您不抹也不行。我不是针对您,是想告诉阿姨,以后买黄瓜,别专挑新鲜的买,有时候新鲜的代价是身体健康换来的。”
黄瓜摊主干笑几声:“小姑娘,你可真会能说会道,我怕了你了。你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好吧。”女孩倒也干脆,转身就走。
“小姑娘,你等等。”刘欣忽然有话要和女孩聊聊,她拦住了女孩的去路,“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时间陪我说说话?”
“好呀,阿姨您想聊什么呢?”女孩一脸天真加好奇,“我反正没事,陪阿姨说话,就当消遣时间了。”
“随便聊聊……”刘欣对女孩越来越有好感,而且兴趣大增,想起她的儿子付伟强还没有女朋友,就动了心思,“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