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酒店包厢内,程离进门就见到艾子晴与一位中年男人在谈笑风生。
今日不是专门与他吃饭?这艾子晴到底在想什么?
程离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正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程离本以为艾子晴有意请他单独吃饭,竟然不惜损失那样一笔巨资,不免令程离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可在见到了徐延东后,程离便是皱起了眉头。
只见艾子晴这时起身笑道,“程大哥,你迟到了,得罚一杯。”
程离微微一笑走进屋内,便见中年男人根本没有起身之意,使得程离有些暗暗皱眉。
艾子晴却介绍道,“这位京城财政部副部长,徐延东先生。这位是党校校长程老的嫡孙,程离。”
徐延东微笑着起身与程离握了握手,程离暗暗咋舌,艾子晴竟是与徐延东还有这般关系?对于徐延东,他虽是没有见过,但也隐隐听外公提起过的。
徐延东可谓是身居高位,若是没有意外,月余以后他就会接替卸任的财政部部长,升为财政部第一把手!
那是什么样的地位?各个省市想要开发任何项目,可是都要到财政部申请拨款,就是哪个市委书记、省委书记到了,都未必能见到部长本人,若是没有关系,也都得按照章程步步申报,等待批示。
这可是华夏的财神爷!
徐延东虽然也有些惊讶程离的到来,但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艾子晴怕是自有目的。
只是令二人疑惑的是,正餐饭局,艾子晴除了与二人闲聊,对其他的都是只字未提,更没有特地让拉近二人关系,似乎这只是一顿家常便饭。
程离微微皱眉,越是如此,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是强烈。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这艾子晴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机会难得,他不介意与徐延东搞好关系,扩展自己的人脉圈子,在程离看来,艾子晴今日算是为他牵线搭桥了。
二人的谈话,大多围绕程老身体的问题,艾子晴这才知道,徐延东进京上任后,也被安排到党校学习过一段时间,说来还算是程老的门徒呢。
这并不稀奇,一般在职领导都会被安排到党校学习一段时间,所以党校校长门徒可谓遍布政界,影响也是极其广大的。
只是程老到目前为止,也未与哪位领导传出过什么特别亲近的消息,可谓洁身自好,十分淡薄。
在这顿饭后,徐延东与程离在酒店门外分手,二人热切的握手,艾子晴远远站在一旁。
第二天,小道消息报纸便登出了徐延东与程离亲切握手的画面,二人关系似乎极亲近,虽然这侧消息并未受到媒体报纸的广泛关注,但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视线。
媒体自然不会对这种事情过多关注,毕竟徐延东身居高位,何况他与朋友一同吃饭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着实没有什么需要挖掘的,他们也不敢对这种事情胡编乱造大肆造谣。
一般情况下,媒体除非受到了某方面的指示,否则是不敢对政界事情随意言论,因为或许无意中,便会牵动到哪方面的神经,热下大祸。
媒体作为国家的喉舌,怎敢去说国家的不是。
只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免不了要深思一番。
徐延东跟程离两个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他们走到一起,又意味着什么?
在这种各方神经都十分紧张的关头闹出这样一件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牵动八方神经的事情,各界纷纷敏感的猜测起来。
徐延东放下报纸,畅快的大笑,“这个艾子晴,真是……真是……哈哈哈哈!”
而此时的程家,程老怒气冲冲的摔掉手中报纸,“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会给人造成什么错觉?你怎么会跟徐延东走到一起的!”
程离脸色铁青的站在下首,心中怒火滔天,竟然被艾子晴给算计了!这是他从没想到的!
难道艾子晴是周姓派系的人?
现在算是什么?算是被强行绑到了徐延东派系这条船上?程离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程老爷子程伟国也是怒火攻心,在政界驰骋多年,最怕的就是站错队,好在年纪大了,中央还算待他不薄,让他挂了这么个闲职,虽说是闲职,但影响甚广,最忌讳的就是与人走的太过亲近,这下倒好,自己的亲孙子竟然会与财政部副部长那般位高权重的人一起在酒店门口亲切握手?
开玩笑,别看程离是他的孙子,但没有走上政界,他怎配与即将上任的财政部长一起吃饭?在外人眼中,徐延东为什么会与程离这般站在一起?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程老爷子!
尤其二人相谈甚欢,徐延东一点架子也没有的模样,怎会不给别人造成错觉?
而在此时,郭家。
郭威满脸青肿的跪在地面,却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字,而主位的沙发座椅之上,一中年男人脸色铁青,“胡闹!以你的身份,出去跟那些地痞流氓胡闹!成何体统!”
郭威低着头不敢吱声,这些公子哥们,别看在外面如何嚣张,谁若是回家告状那就是傻货一枚,只是郭威脸上的伤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最终还是被家人发现了。
郭威的父亲是西市区区委会干部,实权不小,自然不会看着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所以在喝骂了郭威一通后,沉声问道,“那帮流氓为什么将你打成这样?”
“因为我、我给他们放了只死老鼠!”郭威小声回答,刚才不是已经将事情经过说过了,父亲怎么还这样问?
“胡闹!我再问你一遍,他们为什么要暴打你一顿!那帮流氓,难道是宰客不成恼羞成怒?”中年男人眼睛眯了眯,沉声说道。
郭威惊愕的愣了半晌,赶忙点头,“对对对,他们是想宰客!宰客!”
“废物!”男人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冷声说,“滚出去!”
郭威赶忙连滚带爬的起身跑了出去。
下午,市局便来人将正在学校上课的王七带走了,罪名是涉嫌非法宰客,强买强卖,最终将客人殴打至重伤。
王七没有说话,就那样跟着警察走了。
艾子晴唇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身给刘飞的父亲打去电话。
原来,自打郭威出面挑衅,艾子晴便脑中灵光一闪,早先曾跟徐延东谈过王姓派系问题,而徐延东也直言公安厅斗得厉害,刘飞之父刘超虽然身为公安厅厅长,但掌起权来,下面也是不能很好贯彻执行,艰难重重。
想改变历史,改变王姓掌权的历史,必须要从下而上改善周姓政令不通的弊端。
现在公安厅就是一大弊端,别看刘超已经做到了厅长位置,但办起事来阻力很大,里面斗得厉害,却叫不准公安厅内到底哪些人是王姓派系。
说来,这也是刘超的失职。
所以艾子晴立时想到了这招,从市局着手,一点一点的挖。
王七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有人大力反对,这人是市局常务副局长刘涛。
如此,市局一把顾立伟便找来证据及当事人当场对证,最终王七还是平安释放了。
刘涛气的面色铁青,他没想到顾立伟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亲自出面,而他这件事情办得砸了,也很是觉得丢人。
只是第二天,刘涛与郭威父亲相互交易的证据便被送到了京城反贪局。
只是证据呈上反贪局后,竟如石沉大海,悄声无息。
这日晚间,反贪局局长郭毅乔装来到一间酒店包厢,包厢内,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谈笑风生,见到郭毅进门,刚忙迎上前来,几人几杯白酒下肚,郭毅便笑道,“老刘,你那件事我先给你压下来了,我看你还是先观察对方反应嘛!要是有人牟足了劲要搬到你,我看这件事也不太好办!”
刘涛就笑了,“查没查到是哪个送的举报信?老子搞不死他,竟然在我们圈内搞事,我看对方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人。”
另有一名市局干部便笑道,“要我看,这位同志确实是个不太明智的,不过最怕就是这种愣头青,我看还是将人查出来想想办法吧,老刘可是要头疼的喽!”
众人哈哈大笑,酒过三旬,便接连迷迷糊糊的离开了酒店。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桌子底部,就粘着一个黑色的微型仪器,指示灯部位,正闪着红色的光芒。
一名服务生进门收拾桌子时无意中弄掉了一只筷子,便弯腰将其从桌底拾起……
第二日,刘涛事件扩大了。证据被接连爆出,报纸版面也出现了声讨之声,笔锋犀利且尖锐的控诉官员贪污舞弊,自成一派等问题。
事情很快得到控制,也引起了中央的注意,中央立即成立了调查组,将郭威,刘涛和反贪局局长郭毅等人双规调查。
事情逐步扩大,似是要掀起一股京城的政治风暴。
只是连王七自己也不曾想到,在他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辗转演变,最后竟然关系到两位京城高层的博弈,而这场博弈的背后,一条纤细的身影却是无人察觉。
徐延东与艾子晴通话时就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哪!真被你言中了,那郭毅还真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
艾子晴微笑着挂掉电话,京城两派浮出水面上的人物她都已经翻阅过其资料,她自然晓得反贪局局长郭毅乃是王姓派系之人,本来她提议将证据送到反贪局,徐延东大力反对。
后来艾子晴说出自己想法,她要钓的,就是郭毅这条大鱼。若是不通过办刘涛的事件再抓出一串,艾子晴总觉得未免有些无趣。
京城第一战,牛刀小试,看来自己这把宝刀还未曾生锈。
至于报纸上那笔锋犀利的作者,其实是那次被欧阳明买通声讨晴天公司收费一事,后被擎社抓起来严加拷问的那位先生。
可是没有几天时间,这股即将掀起的政治风暴便悄然硒鼓,京城人事方面出现了很大的变动,而这场事件也没有再扩展下去,似乎就此停止。
不过艾子晴知道,这是双方派系达成了某种共识,对方也定然做出了某让步,这才避免事件扩大。
而远离京城政治漩涡的艾子晴,此时正在美好而清爽的大学校园里,抱着课本赶去阶梯教室听一堂讲座。
据说这位讲座的教授,是一位在业界声誉极高的老者,深受广大学生喜爱,他的课程幽默不枯燥之余总是可以令学生们捧腹大学,又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
走在去往阶梯教室的路上,只有艾子晴自己一人,因为清贤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贾教授坚持不懈的邀请,终于被老头叫去了医学部分享他的医学成果。
艾子晴自然是能躲就躲,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将清贤推向了贾教授,而自己便抱着课本去赶这次难得的讲座。
这或许是近段时间艾子晴能参与的最后一趟讲座。明天周末,艾子晴已经向学校请好了假,要与韩穆离及徐天一同前往中海。
至于枫锦娱乐与内地电视台合力举办的选秀节目,再过月余便可以正式拉开帷幕,届时只怕又是一场空前盛况。
至于晴天公司所计划的搭建电子零售商圈计划还在逐步实现中,目前除了Z国化软件开始逐步设置和推出一系列收费项目外,还大力投资日后注定会吸引用户群的网络项目,如读书频道和游戏等。
玉石轩正在筹划一年一度的珠宝峰会,大概会在十二月初举行,不过这次峰会,艾子晴怕是没空参加了。
至于学校方面,这段时间学生会也在大力宣传募捐,好像是要搞一个什么活动,艾子晴隐约听闻,却也没空理会,因为马上就要前往中海,今年的活动怕是都与自己无缘了。
不过大学四年,错过一次又能怎样呢,以后机会还不是多得是?
第二日一早,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驶进了京大,停在女生宿舍楼下。
当一身一成不变的休闲装束女子走出宿舍大楼,几乎每个关注着楼下名车的女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了然的“哦!”
原来是接艾子晴的,这就不稀奇了。
艾子晴也是临时接到了徐天的电话,三人本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艾子晴与韩穆离相约八点来接,却不想五点钟徐天的车子就驶进了京大。
艾子晴上车,便见一身白色西装的徐天微笑坐在驾驶位,她笑道,“这么早,难道是去吃早点?”
“真被你猜对了。”徐天挑唇一笑,发动了车子。
早点是在一家港式茶餐厅吃的,二人要了两碗小米粥,两笼精致的虾饺,饭后艾子晴要了一壶龙井茶,徐天则是喝着清水。
艾子晴笑道,“认可喝水都不愿喝茶?”
徐天点了点头,“我倒是尝试过,可惜它不是我的菜。”
艾子晴耸肩,饮尽杯中茶后给韩穆离打去了电话,后者刚刚出发,接到艾子晴的电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的问,“徐天去京大接你?”
“你们一起去吃了早点?”
“为什么不叫上我?”
“好吧,我现在去接你,在茶餐厅等我。”
“什么?你坐他的车去机场?别,等等我,我离茶餐厅很近,马上就到。”
韩穆离一边开车,一边夹着电话,刚要挂掉电话,赶忙尴尬的开口问道,“等一下……茶餐厅的名字是什么,在哪条街?”
另一边,艾子晴轻笑着挂掉电话,嘀咕道,“笨蛋,都不知道是哪里的茶餐厅,就知道离的很近?”
说完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徐天疑惑的蹙起眉头,“是谁?”
艾子晴突然想起还没有告诉徐天,便笑着回应说,“韩穆离,你见过的。忘了告诉你,这次要我们三人同行。”
徐天瞬间眯了眯眼,“我好像并没答应过要带上他。”韩穆离那次将他软禁,他可是记忆犹新!
艾子晴笑道,“别忘了,是你求我,而非我求你唔。”
徐天面无表情的盯了艾子晴半晌,“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他?”
“我自有打算。”艾子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反正要等韩穆离,不是吗?
等三人出现在京城机场的候机厅内,韩穆离揽着艾子晴的腰身窃窃私语时,徐天在一旁面色阴沉的冷笑道,“我看这就是你的打算。”
艾子晴抬头,韩穆离也是抬头,均是疑惑的望向徐天,韩穆离挑了挑眉梢,将艾子晴搂得更紧了些,还出其不意的在其唇上印上一吻。
艾子晴脸色微红,毕竟周围到处都是行人,徐天则是别过脸去,面色僵硬的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塞在耳中,闭眼听起音乐。
艾子晴轻捶韩穆离胸膛,“是不是疯了!”
韩穆离无辜道,“我是怕他偷听我们说话。”
不错,二人刚刚其实在低声讨论法国境内的战事。
“从京城前往中海的9C8817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乘客们拿好登机牌,在登机口准备登机……”
三人站起身来,除了艾子晴背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两个男人倒是都未拿什么多余的东西。
目前韩穆离的魔功已经练至第四层开光期,虽然不比艾子晴练至第五层元婴期,但他的修炼速度也是显然是惊人的。
这还是在二人基本不曾双修的情况下。原因是到达了第三层辟谷期后,韩穆离便再次从那条名唤伴月的项链中接收到了修炼信息。
原来魔攻最适合修炼的时候是在晚间,利用伴月吸收至阴至纯之气,从而达到最佳修炼状态。
令人惊喜的是,这种方式极为有效,月光精华之气纳入身体,韩穆离体内灵气快速增长,一举突破第三层,达至开光期!
“今晚月色撩人,特别适合修炼。”韩穆离低沉好听的声音突然在艾子晴耳边响起,他故意将前面声音稍大,后面修炼二字放轻到只有艾子晴才能听到。
徐天斜了他一眼,微微握拳,心中暗骂,“下流。”
艾子晴抿唇一笑,翻了韩穆离一眼,右手在他大腿之上狠狠扭了一把,后者却依然是一脸微笑,好似艾子晴拧的并非他身上的肉。
这种面不改色的功夫,着实让徐天和艾子晴佩服。
不到三个小时,飞机便抵达了中海,中海地处南方,多雨。别看北方已经天色渐凉,中海却正是雨季。
回到久违的城市,艾子晴深深了吸了口气,空气中散发着雨水特有的味道,那淅淅沥沥的小雨穿透云层,散落地面,带起一片清凉的气息。
刚出机场,便有车来接三人。
是一辆加长林肯,艾子晴斜了徐天一眼,只见后者正紧蹙着眉头,显然对这辆车子的到来有些意外,换句话说,这并不是他安排的。
车门打开,一名身姿妖娆的中年女人走下车来,身穿薄薄的黑色风衣,身段尽显。
女人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几岁,但她眼角的细纹却可以感觉得出,她并不止是三过三十的妖娆少妇。
只见徐天微笑着上前点头,“古阿姨。”
被称作古阿姨的女人眼梢一挑,风情尽显,露出高贵婉约的笑容,对徐天点了点头,“你父亲派我来接你去骊歌用餐,哦,这位就是艾小姐吧?”说着,挑剔的目光打量起艾子晴来。
艾子晴微笑着点头,在女人高贵挑剔的目光下一派自然,似乎根本没将她那令人不悦的目光放在心上。
“你父亲说了,希望请艾子晴一同来吃个便饭,正好见见这位年少有为的女子呢。”说着,微笑摆手,马上有人打开车门。
徐天眯了眯眼,忽而一笑,转头对艾子晴说,“上车吧,韩先生一同去吃个便饭,不介意吧?”
韩穆离和艾子晴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随后便跟着双双上车。
那姓古的女人似乎愣了一下,轻声开口道,“这位是?”
徐天就笑,“这位是艾小姐的男友,韩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