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等老-子治疗之后说不行啊？”刘建国瞪了小儿子一眼。
“有点急。”刘雪松脖子缩了缩，对于这个老爸，刘雪松是很惧怕的，特别是老爸发起火来的时候。
“说。”刘建国没好气的嚷道，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这个……”刘建国的气势把刘雪松吓了一跳，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语言，一下子好像被堵在了嗓子眼。
“有话快说，支支吾吾像个娘们似地，搞什么搞？”
“老爸，我，我是想，转业。”刘雪松磕磕绊绊的，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不过切入点不同，他不敢直接把离婚和去国外的事情说出来，他担心这些话一出口，老爸的熊掌就会拍过来。
“什么玩意儿？转业？你现在一个团长干得好好的，转什么业？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你这个年龄，在这个位子上，你以为很多人都能够随随便便的上去吗？我废了老鼻子力气把你推上去，你给我来一句转业？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刘建国抬手就准备一巴掌。
方旭轻咳一声，连忙阻止：“师兄，心平气和啊。”
刘老手掌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刘雪松身子也躲了一半。
刘建国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住了，不过脸色不好指着刘雪松：“老-子跟你讲，少跟我在这里扯犊子，再说一句屁话，我一巴掌打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你，你信吧？”
“师兄，您生什么气嘛，雪松哥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嘛，你听他说一说呗。”方旭在旁边圆场。
“就是呀老爸。”刘雪松看着方旭帮腔，也坐直了身子，鼓着勇气道：“我这个想法，已经考虑了很久，深思熟虑过的。”
“那好，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老-子倒要看看，你深思熟虑出来了一个什么不着调的想法。”刘建国压着脾气，重哼一声。
刘雪松沉默了好几秒，好似在下什么决心，之后缓缓抬头，目光坚定的说道：“老爸，其实，我并不是很适合这个部队，这么多年了，我背负着很多期望，您的，家里的，所有人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别人都很羡慕我，以我这个年龄，坐上现在这个位子，他们也羡慕我有一个好的家庭，有一个好的父亲，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你个王八犊子，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刘建国话还没说完，方旭就拦着他。
摇着头笑道：“您急什么呀？让雪松哥说嘛。”
“你继续。”刘建国对着刘雪松哼声道。
旁边的秦岚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她作为旁观者，好像看清楚了一些东西，也看明白了方旭好似正在帮刘雪松圆场。
这两个人私下商量过了？他们到底要干嘛？
秦岚一头雾水的望着这两个男人。
“爸，我知道您对我的期望很大，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去当兵的料儿，而且，您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早已经清楚我的取向问题，我跟秦岚这么多年，其实都是假夫妻。”
秦岚脸色一僵，猛然看向刘雪松，这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刘建国也是面色一板，忍不住看了方旭一眼，好像再说，这有外人呢，胡说八道什么？
方旭面色不变，正襟危坐。
“爸，这对秦岚不公平，这么多年，我早就想说了，我想跟秦岚离婚，还秦岚自由，我也想出国，凭自己的关系去奋斗，我不想留在国内，当一个提线木偶了。”
“你是提线木偶？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当过提线木偶？你个犊子，以前说当兵的也是你，现在不当兵的还是你，你要死啊？”刘建国猛然站起身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刘雪松也没办法退缩，站起身来。
“爸，当年我选择当兵也是您-逼的，您别忘了，那一年你看着人家的孩子去上军校，你就跟别人吹牛说，我的学习多么多么好，我也想去当兵，以后还要当将军，我那个时候才多大？我敢逆您的意思吗？而且你的牛都吹出去了，整个大院都知道，我要是说不当，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回来不又要打我一顿？我怕被打，所以才说要当兵的，上军校的。”
“你……你早怎么不说啊？我吹牛，我，我那是喝了酒，家里这么多孩子，你表的，堂的兄弟，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他们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刘建国也怒了。
“我早，我早敢说吗？妈妈走了之后，你就喜欢喝酒，表面说是应酬，其实就是你喜欢，你要借酒消愁，然后回来就跟疯了似得，见人就打，一句不合就打个半死，你回去问问大家，那个时候谁不怕你？亲戚都很少来了，连家里那条德牧，每次看到你都躲的不知道多远，就怕你去踹它几脚。”
“你，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不说以前了，就算现在，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一言不合你也是抬手就打。”
“那是你不听话。”
“我怎么不听话了？你说什么事情，我哪次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去办？办不办的好咱们就不说了，至少我有这份心吧？”
刘建国老脸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给臊的。
看着自己这叛逆的儿子，刘老狠狠地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对着方旭：“师弟啊，你先跟秦岚出去一下，我跟这小子好好谈谈。”
“老爷子，你不会是又要打人吧？”方旭似笑非笑，称呼也变了。
“胡说八道。”刘老脸色一僵，“你别听着小子乱说，我这脾气虽然爆一点，但我还是一个很讲理的人，你小子就别掺和了。”
方旭抬眼看了刘雪松一下，好似再问：我要不要出去？
刘雪松现在底气也来了，反正话都说成这样，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他找方旭帮忙，主要就是借个胆子。
现在胆子差不多借来了，刘雪松对方旭点头。
“行吧，那我和秦岚姐先出去一下，不过老爷子，你也别生气，气大伤肝，要是动手的话，还伤身，到时候治病可就要往后拖延了。”方旭站起身来，交待了一句。
“你放心，我今天不动手。”刘建国闷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