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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世上总有见钱眼开的

大明狼骑 傲骨铁心 4798 2024-11-16 00:44

  () 接连碰壁后,施大勇知道从官屯获得粮草已经没有希望,川军那里,他也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对方也是客军,想必也是没有什么粮草,若是去找他们帮忙,跟光棍找光棍怕没有什么区别。

  活人是不会被尿憋死的,无奈之下,施大勇让蒋万里持兵部公文自行到最近的商县征粮。

  南下以来,锦州军一直是自行征筹军粮的,且都很顺利,因此,蒋万里带人去征粮后,施大勇放下心来,以为怎么也能先征集一些。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蒋万里在商县同样是颗粒无收。那商县知县一听是来征粮草的,连忙直摆手,一口就给回了个没有。又见来要粮的只是一个守备,更是摆出了文官高人一等的架子,对蒋万里带理不理的。

  蒋万里按着气,一再请求商县能够给予粮草接济,哪怕是只能吃三天的都好。可是,这商县县令却是铁了心库里早就没有粮食了,一粒都没有!

  县丞等人担心锦州军毕竟也是兵,虽是辽东来的客军,但怎么也都是手上有刀的兵,要是县尊恼了他们,这些穷客军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因此便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是不愿接济锦州军粮,实是城内的军粮早就被京营给征光了。到最后,这些吏更是有抱怨之意,言下之意叛军过境时,他商县凭着城坚,倒也能躲灾,现在倒好,官军一来,他商县就府库朝天了。不但官府没粮食,城里的粮店也没有粮食,以致现在商县城里的粮价炒了天,以往三文钱可买四斤,现在却是三十文都买不到一斤了。

  天灾、**,祸上加祸,百姓苦啊。

  县丞、主薄连同知县的师爷一个个都面泛苦sè,得蒋万里的怒火慢慢就没了,虽不知商县到底有没有粮食,但进城之后却是真的看到有百姓在粮店门口聚集,看样子,商县城中是真的也发生了粮食短缺的危机,也确是不能怪人家地方不肯接济。

  征不到粮食,又不能撕下脸来纵兵掳掠,蒋万里只能无奈回去复命,另想办法。

  ..........

  听了蒋万里的叙,施大勇叹了口气,地方不给予粮草,他总不能去抢吧,那样一来,岂不是真成了叛军。

  若是真的派兵抢夺百姓粮食,不仅良心难安,恐怕也正好给了高起潜剿灭的借口,因此不到山穷水尽,施大勇是不会走这条绝路的。

  摊开地图看来看去,商县是离平度沟最近的县城,除外便是六十多里外的盐兴县,可是盐兴县早就被陈有时一把火给烧光了,这会还不知有没有官府存在呢,到哪里去征粮?去抢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吗?

  邻近原先也是有几个村镇的,但赖叛军所赐,十室九空,留下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又哪里有粮食可供锦州军征集。就是拿钱买,也买不到足够的粮食。

  一千多人,每天所需的粮食至少要一千斤,再加上战马还要喂养,且吃得比人多,一天下来,再怎么省着,也得个三千斤打底,这还得算上那些草料。要是没有草料,只怕这些战马就能让锦州军提前一星期断粮。

  让人焦虑的是,草料也不多了,眼下天寒地冻,便是自行放牧都不能。

  粮食,必须尽快找到粮食!

  蒋万里他们,要实在不行就派人到沧州去征粮。

  沧州等地倒是没有经过兵灾,虽也受天灾,但境况要比其他地方要好,应该是能够征集一些粮草解眼前燃眉之急的。

  可是,沧州离平度沟太远,有一百八十多里地,一来一回就是三百多里地。且不他沧州能给多少粮食,就是这来回运输,锦州军就无法承担得了。

  恐怕运回一千斤,这路上就行先吃掉一半,剩下的根本济不了事。况且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给呢。

  没有粮食的军队要么纵兵掳掠以自饱,要么就是就地解散,除此之外,能做什么?

  难道指望士卒们和后世那经过万里长征的军队一样,空着肚子仍凭着强大信念坚持吗?

  粮食,粮食....

  施大勇接连两天忧心重重,连训练俘虏兵的临时校场也不去了,一天到晚就闷在帐中。

  十二rì的时候,裴少宽姗姗来迟,但是却没有来平度沟向施大勇报禀,而是直奔官屯去了。要不是按例派出的侦骑撞上他们,施大勇都不知裴少宽来了。

  本来就不待见裴部,他们愿来就来,不愿来拉倒,施大勇才懒得去理会裴少宽。

  已经传令下去了,每rì口粮减少三分之一,俘虏兵的口粮更是给压缩到原先供给的二分之一。若没有必要,也尽可能的减少战马活动,免得战马因为体力损失而多耗粮草。

  如此一来,临近年关的平度沟,一新年的喜庆气也没有,死气沉沉的。

  天气越来越冷,白天就是有太阳,也冷得要命。施大勇估摸着这温度怕都有零下十几度,那老天爷也好像故意拿人开涮一样,没事就把个西北风吹得呼呼响,那寒风吹到脸上就跟刀割一样,叫人生疼生疼的。

  天气虽冷,好在锦州军来自辽东,早就习惯这天寒地冻,御暖的衣物也都备齐,那些俘虏兵和王天德、齐三宝的士卒在随叛军活动时,抢得的棉衣也不在少数,因此,倒没有发生冻死人的事情。但冻伤却是难免,很多人的手脚都冻破,肿得老高,红通通的,上面满是口子。

  俘虏兵的训练没有因为口粮减少和天冷而停止,摄于十一抽杀的恐怖,俘虏兵们倒是老实参加训练,没有人敢有怨言。只不过,他们现在的训练多集中在队列和砍杀的训练,火铳的发shè训练已停了下来。锦州军没有足够的火药可供这些俘虏兵实弹演shè。

  齐三宝手下的两百多人在沙河整编时是作为辎重营使用的,并不作为战兵使用,因此,他们的训练强度要轻得多。每rì只练习一个时辰的砍杀,其余时间多在营中呆着。

  对王天德,施大勇没有什么要求,官屯一战,王部没有畏战及时加入战场,一定程度上也挽救了锦州军覆没的命运,因此对王天德,施大勇还是有些感激的。给他的自主权也大得多,基本上并不过问他营中的事。

  王天德却是每rì都领着他的兵在校场上参加训练,时间比辎重营多一些,但比俘虏兵们却短得多。

  移驻平度的第二天,施大勇就和彭大锤简单谈过,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施大勇并不隐瞒,告诉彭大锤,他的他剩下的兄弟可以离开了。他们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官屯一战,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真的汉子,他们的英勇已经为他们赢得了zì yóu。从现在开始,他们可以马上离开平度沟。是继续做贼还是返回老家为民,都由他们自便。

  彭大锤却,眼下天寒地冻,他们兄弟也没地方去,若是将军不弃,不妨容他们暂时栖身,待chūn暖花开之后,他们兄弟再决定去留。

  彭大锤的决定让施大勇有些诧异,不明白对方为何将到手的zì yóu又推出门外去。但人家既然要留在锦州军中,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施大勇都不可能拒人千里之外,笑着同意了。随后要郭义单独建了处营帐给响马盗们使用,每rì供应和锦州军相同。

  郭义报告施大勇一个情况,那就是赵学启有不对劲,他曾看到此人深夜时分出过营,但很快又回来,不知干什么去了。

  施大勇要郭义暗中多加监视,不要打草惊蛇,他要看看这赵秀才想干吗?

  .........

  十四rì,一直省着舍不得吃的最后一批马肉终是被吃光,军中只剩下麦和一些高梁粗粮,另外还有一些豆类。数量也不多了,只能再撑个四五天,若是在这几天内,还没有粮食运到,那施大勇就必须做出决定——是率部一路抢掠回到锦州还是就地解散,让士兵们自寻活路。

  选择前者,有可能在没有出北直隶境内的时候,就被按上叛军的罪名,被朝廷调来的大军剿灭。选择后者,施大勇的南下之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没有人会相信这支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军队会在沙河打败过贼将陈有时,在官屯击退叛军李九成部。便是施大勇成功回到锦州,他的未来也将变得黯淡。天子会如何看待他亲自在平台接见,又亲口称之为“朕的膘骑大将军”的施大勇连兵马都保不住,枉负他期望的?

  失去天子的信任,施大勇又如何能够再在辽东立足脚,要知道,他的靠山辽东巡抚丘禾嘉已经被解职,在辽东,失去巡抚支持,施大勇又能做什么。因此,这两条路施大勇都不能走,他唯一能走的路就是筹措粮食,只有粮食才能化解他的危机!

  十六rì,施大勇叫来蒋万里和邵武,要他们从陈有时的财货中提出一包金子来,等夜深之后二人一齐随他潜往官屯。

  “到官屯去做什么,高起潜是不会给咱们一粒粮食的,他是存心要饿死咱们!“蒋万里一听还要去官屯,脸上立时就露出不愿的神情,那次去官屯要粮的情形还深深记得,看人脸sè的rì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是啊,高太监摆明了是要置咱们于死地,将军现在去也济不了事,不定反而会被扣下。这太监最易记仇,将军前后得罪他多次,上次又当着那么多人面得罪他,还要杀他,这仇他能不记着?”邵武也是不同意施大勇去官屯冒险。

  施大勇叹声道:“眼下只有官屯那里有粮食,如果我不去,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难道真要饿死在这平度沟吗?”

  蒋万里犹豫一下,开口道:“恕末将多嘴,将军为何不派人进京找王承恩,将咱们的情形告诉他,请他帮忙解决呢?”

  闻言,邵武顿时头道:“对,是他王承恩要将军南下的,尔今咱们缺粮,这事就应该找他。听王承恩是天子面前的红人,比起高起潜还要受天子宠信,有他进言,高起潜肯定不敢再刁难咱们!”

  “远水救不了近火,军中粮食只够吃三天了,现在进京已经来不及了。”施大勇无奈的摇了摇头,找王承恩求救,这法子确是不错,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以王承恩的身份,当可解决自己的困境。可是现在去找他肯定来不及了,只怕人还在途中,军中就断粮了。

  蒋万里也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来不及了,默然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忙道:“要不咱们离开这平度沟,直接去山东好了。”

  “皇上要咱们归山东巡抚提调,他山东当然要管咱们的粮草,对,咱们去山东!于其在这坐以待毙,被那高太监算计,不如离开这鬼地方到山东去,好歹也能活命!”邵武也赞成去山东找粮活命,他真是受够了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鬼地方真是荒得要命,附近山岭上连个活物都没有,想打个牙祭都不能。

  施大勇却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们以为高起潜会放咱们去山东吗?”

  蒋万里怔了一下,迟疑道:“高太监应该不会派兵追杀咱们吧?咱们虽然得罪他,但毕竟没有造反,他要真派兵对付咱们,拿什么跟朝廷交待?”

  “高起潜若想除掉咱们,当rì在官屯他就应该动手了,何必放过咱们,让咱们到平度沟来呢?将军不也,他高太监怕天子吗?”

  “此一时,彼一时,当rì他高太监不敢杀我,但要我们真的往山东去,只怕他就敢了。”

  “为何?”

  “若我没有猜错,只怕我们如今已归他高起潜提调,和山东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

  “山东方面不可能真的把咱们给忘了,但为何不见他们任何公文前来,只有一个原因能够解释,那就是咱们已不归他山东提调。”

  “咱们要是真归高太监提调,那若是擅自离开平度沟,不就是有违军令吗?”

  “所以他高太监就敢派兵追杀咱们!”

  “这......”

  “唯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刀山火海,本将也只能走上一遭了。不然,能怎么办?”

  “高太监要是肯给咱们粮食,早就给了,他执意不给咱们,就是把咱们逼入绝境。将军现在去找他,怕他高太监连见都不会见。”

  “谁本将要去找高太监了?”施大勇笑了笑。

  “不找高太监?”蒋邵二人都糊涂了,“那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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