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虚空中，突地乌云密布云集而来，由远及近地猛一炸，乌云笼罩兰若寺周边数百里，形成逆时针旋转的巨大漩涡。
欲将兰若寺的众人吞噬干净一般。
自树妖身死道消后，这异象就出现了。
黑云如无边黑暗之光，本就夜黑风高，此刻更加黯淡无光，天地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山野草木之地尽皆消散不见。
而出现在四周的黑气，如滚滚云烟遮蔽，挡住天地之眼。
江缺眉头一挑，道：“看来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要跳出来了，一个树妖竟然引出这等妖魔，倒是看得起我们。”
从这些黑云来看，来人的实力不弱。
隐约间已经达到结丹境圆满了。
虽差一线，但也只差一线。
这般实力之被，还是妖魔出身，江缺自然而然就想到一个人黑山老妖。
那个地狱里占山为王的家伙。
同时，也是树妖姥姥的主人。
“前辈，这妖魔来势汹汹，气焰极为嚣张，可以我们的实力怕是难以对付啊。”燕赤霞不由暗暗吞口水。
他的御剑术虽强，可与这黑云密布的妖魔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两者根本不是一同而语。
怎么办？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至于逃，好像也没有机会逃。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哪怕是一向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燕赤霞，这个时候也觉得头皮发麻，杀一树妖，没想到真遇到大麻烦了。
不由苦涩一笑。
一旁江缺淡淡一瞥，道：“无妨，一切有我在，纵然这妖魔极为可怕，也无法对你我产生危害！”
他乃是结丹境后期修仙者。
且身怀邪剑和捆仙绳，他便自认为不弱于任何人。
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况且这黑山老妖此来的未必就是本体真身，只怕就是个分身而已。”虽然这个分身很强，但对江缺来说不足为惧。
燕赤霞闻言只能报以苦笑了。
你江大爷是不怕，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前辈，可我燕赤霞只是个后起之秀啊，和你怎么比？
没法比。
黑云逐渐溃压下来，一股压抑的气势从四周凝聚而来，那旋转的漩涡也突然间停止不动，逐渐朝半空中开始凝聚出一道人影的模样。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一瞧不清的黑山老妖，无手无脚，只一头部出现在江缺和燕赤霞他们面前。
不是那黑山老妖又是谁！
江缺眼眸微冷，寒芒卷起一丝杀意。
“好一个修行数千年的妖魔，果然不是那树妖能比的！”与树妖姥姥比起来，眼前这具黑山老妖的分身都比起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燕赤霞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
这种感觉很可怕。
汗毛乍立！
“尔等打杀树妖，就不怕得罪本王吗？”半空中那黑压压的云层中传来滚滚的雷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丝怒气。
纵然那树妖再该死该杀，也应该由他黑山老妖去杀。
所谓打狗看主人，便是这个道理。
树妖是他的狗，该不该杀，该怎么看，都应该是他说了算，而不是被莫名其妙地就被打杀了。
阴沉的面庞有些发黑，要不是顾虑江缺的邪剑，他现在就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哪怕毁掉这具分身。
不这样的想法刚一有，他便有另外一番想法了。
“那女鬼居然还在，如此倒是先要完成本体的任务了。”杀了江缺和燕赤霞二人，说不定会影响到本体的大计划。
毕竟他只是个分身，一切行为都要按照本体的吩咐来。
更不要说江缺的手段让他感到忌惮。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在树妖被打杀之后才出现，也不是凑巧来晚，而是故意这样做的。
一个树妖，死了就死了。
技不如人而已。
反正他手下多，死一两个都无妨。
只要对大计不影响就好。
“只能便宜你们了。”隐藏于半空黑云中的黑山老妖阴冷地看了江缺和燕赤霞一眼，“但终有一天我们会厮杀一场的。”
他嗤然地想着。
只是先放一放罢了，但绝不能放弃。
这时候，看到黑山老妖发愣的燕赤霞也是一愣，冲江缺道：“前辈，这……这妖魔在干什么？”
究竟动不动手？
这倒是让他有些感到讶异了，“难道这妖魔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打算过点好日子？”
改邪归正？
怕是不太可能。
江缺眼眸一瞥，解释道：“他应该在权衡吧，毕竟你我联手起来也不弱的，而他只是一具分身，没了也就没了。”
“原来如此！”燕赤霞这才恍然，一脸诧异惊骇，“如此看来，这妖魔也是比较聪明的。”
一般的妖魔都喜欢意气用事，或者按照自身喜怒哀乐行事。
眼前这妖魔倒是有些不一样。
可他哪里知道，这妖魔本来就不一样。
黑山老妖，一个比树妖更为强大恐怖的存在，又岂是一般妖魔能比拟的。
正当江缺和燕赤霞都小心翼翼防备这黑山老妖分身是否会偷袭时，突然半空中升起一道道诡异的光芒。
嗡！
那无尽的黑云黑雾，突然凝出一只手臂来。
朝兰若寺的方向一抓，躲在江缺和燕赤霞身后的宁采臣早就吓傻眼，连忙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今天晚上的经历太多了，已刻骨铭心，估计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妖魔鬼怪都是真实存在的，以前只是他没见到过而已，如今恰巧被他碰到，所谓的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假的。
“估计子也没见过妖魔鬼怪吧。”宁采臣心里暗暗地想着。
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颠覆他的三观，颠覆他的信仰，让他心中的想法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往，只需要一心读圣贤书，一心考取功名。
只待那功成名就之日，就能成为人上人，到那时候他就能从普通的穷苦书生一跃而成为上层阶级的人。
只可惜，悔不该不没听江缺的话。
擅自来到兰若寺后，他就觉得天下变了。
不对，应该是整个世界都变了。
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仿佛这不再是他认识的普通凡俗世界，各种遭遇接二连三地打破他的认知。
不管宁采臣怎么想，黑山老妖已经出手了。
他用黑气凝成的手掌，直接就抓向不远处的聂小倩。
而原本觉得不关自己什么事的聂小倩，突然就被抓住，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任人宰割宣死。
紧接在，她身形便消失不见。
慌忙间反应过来的江缺脸色一黑，阴冷道：“大胆黑山老妖，竟敢当着本座的面掠夺人？”
这哪里是夺人，分明就是打他江缺的老脸嘛！
该死的妖魔，该死的黑山老妖！
聂小倩是他点名要救的女鬼，现在让他老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