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心想倒是不至于如此恶毒,而且那眼睛也是双容的眼睛,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不至于被人看了两下就要挖人眼睛。
“那个……方才多谢你引渡我体内的阴煞之气了,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破坏性极强,你还是渡回给我吧。”
陵天苏虽然与吴婴关系不佳,但也不能自己引来的祸端就让她来承受吧。
“好。”吴婴竟是答应得无比爽快,想来那阴煞之气却是听折磨人的吧。
不过回想起方才那一吻,陵天苏心意又有些乱。
他放下盖在脸上的枕头,侧首看着吴婴不知何时破幻恢复了本来的面容。
他又忙着说道:“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们可不必用方才那只紧急方式,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渡转吧?”
吴婴缓缓撑起身子,任由绣云织锦被缓缓自消瘦雪白肩头滑落,露出一大片春光:“很遗憾,并没有其她的办法。”
陵天苏的嘴唇再度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胸口张欺压着的两团柔软让他几乎喘不过起来,唇齿相接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吴婴的鼻息……似乎有些灼热紊乱。
而胸膛相抵之间,她狂跳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振而有力,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远要绵长许久。
陵天苏被她压得有些难受,可仍旧并未感受到一丝阴气自她口中渡化过来。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他用力推开吴婴,从她那双暗沉沉的眼瞳之中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微微红肿的唇。
“怎么回事?”
陵天苏是问她分明答应了自己,怎么却没有将那阴煞之气重新渡还给他。
吴婴一手撑着他脸颊散乱的黑发上,一手撑着他的胸膛,手掌的温度依旧冰凉,可她注视着陵天苏却是极为不明显的轻轻喘了一口气,咬字异常清晰道:“渡不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今夜两人都没穿衣服的缘故,吴婴今夜的眼神颇有赤裸火热之意,看得他是浑身不自在。
“渡不过来了?什么意思?你方才渡走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吗?”
谁知吴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但眼瞳深处却带着一丝不让人察觉的跃跃欲试:“渡给你似是有些困难,要不要再试试?”
“这……”陵天苏一脸迟疑,心情古怪。
然而还没等他拒绝,吴婴又压了下来。
陵天苏双手无奈的僵在半空之中,推也不是,搂也不是。
屋内不知何时回响起了呜呜之声,直至烛火燃尽,明灭了一切,漆黑一片后,陵天苏仍未感觉到一丝阴煞之气归来。
他忽然心
生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再次推开吴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能够清晰的看到吴婴眯起双眸,面色不变道:“什么故意?”
陵天苏磨了磨牙,不快道:“你这是故意在玩火!”
吴婴却问:“你方才出去这么久,与她也玩火了吗?”
那个她自然只得是那七皇女。
陵天苏一愣:“你什么意思。”
吴婴低垂着眼帘,道:“方才她走近床榻时,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与你归来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陵天苏大为尴尬,没想到吴婴这个鬼鼻子竟是格外灵敏,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与她没发生关系。”
吴婴半眯的眼眸终于松睁几许,腿腹轻轻蹭了蹭陵天苏,若有所思道:“我想也是,不然你不会像现在这般精力旺盛了。”
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荤话,陵天苏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别瞎动!跟我说实话,是真渡不过来还是假渡不过来。”
吴婴一脸认真说道:“真渡不过去了。”
陵天苏扶了扶额:“那怎么办?”
吴婴耸了耸赤裸的双肩:“那就这样吧?与我而言,我是鬼婴之体,阴界的阴煞之气对我并无影响。”
随着她坐直身体的动作,锦被已然滑落在她的细腰间,肩膀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陵天苏偏开脑袋,有些生气道:“那你不早说!”
吴婴神情依旧冷淡,可隔着黑暗却分明能够感受到一抹无辜意味:“你也没问啊。”
陵天苏气结:“行了行了,对你没影响就好,你可以起来了吗?”
折腾了许久,吴婴终于侧开身体,躺倒一边去。
陵天苏舒了一口气,驭气召来地上凌乱衣衫,躲进被窝中穿好,然后起身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调息体内伤势,还不忘说道:“我不看你,你去将衣服穿好吧?”
……
没有换来吴婴的应答与动作,陵天苏偷偷睁眼看去,便见她竟是裹着锦被,蜷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而一只裸露在外的纤细胳膊伸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捏着他的一块衣角……
他从未见过吴婴睡得如此深处,以陵天苏的聪颖,不难猜想到此刻吴婴的沉睡与她吸入的阴煞之气影响有关。
可是她为何要欺骗自己说她不受那阴煞之气的影响呢?
默默的注视捏着他衣角的那只手良久,他终是没有伸手挥开,任由她的动作。
他一面调息恢复着体内沉重伤势,一面想着
:这难不成就是吴婴当日与他说的‘爱屋及乌’?
因为她喜欢上官,故而连带着也强迫自己喜欢上了上官喜欢的自己?
想到这里,陵天苏脸颊一热,暗想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自恋了,凭什么就认为上官喜欢自己了。
虽然他隐隐觉得,上官棠对他有时候对待其他人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不一样的感觉。
至于那感觉是怎样,他具体也说不上来。
在胡思乱想间,一夜时间悄然过去。
由于此刻他们处于流动的沙海深处,故而并未见着旭日东升,朝霞漫天的美景。
漆黑的阁楼依旧漆黑,外界风风火火的搜寻之声彻夜未停。
只是陵天苏满混过了那七皇女的眼睛,自然这一夜的搜寻是无功而返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同情那个家伙了,自出任务以来,接连以失败而告终。
光是靠想,陵天苏都能够想象得到那家伙丧着个脸回去挨训的场景会有多可怜了。
同情那家伙三秒中以后,他收功停止调息,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后,吴婴也微微转醒。
她睁眼看着自己紧紧捏着的衣角怔楞了片刻,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陵天苏见她收手,也并未多言,而是起身入柜,取出新烛点燃,放入绘有青鸟图案的灯罩之中。
屋内再现光晕,此刻不论是吴婴还是陵天苏都为察觉,此情此景,若是抛开地点与身份而言,二人倒真像是一对凡间夫妻一般自晨暮中醒来,然后无比自然的点燃灯火,驱散黑暗。
陵天苏未察觉,故而很自然的点燃了烛火。
吴婴也并未察觉,但这并不影响她此刻莫名极好的心情。
点燃了灯火,陵天苏弯腰一件一件的捡起地上的衣物,然后送到吴婴面前。
吴婴无言接过,很自然的掀开锦被,很自然的穿好衣衫,期间竟是丝毫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陵天苏一大早就饱受了眼福一番,可他仍是没能忍住吐槽道:“吴嘤嘤啊,你是不是做了太久的太子爷,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在别的男子面前换衣服,你竟是丝毫不避嫌的吗?”
吴婴正在套着她最不擅长的发冠,沉吟了片刻后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把你当成了女人。”
单纯的打趣之语,再度让陵天苏理解成了她的‘爱屋及乌’,潜意识的将他当成了与上官棠一样的女人。
陵天苏无奈的上前一步,替她整理好发冠,说道:“今日是第二日,沙海楼并未找到入侵者,想必如今情形定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出了白云阁,一切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