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冷静,你冷静点,他向来说话口无遮拦惯了,咱们不跟他见识。”
年轻老板连连赔笑,安抚媳妇儿。
哪成却想起了反效果,彪悍的老板娘怒火更上三分,咆哮道:“李方存,你这怂货,别人都侮辱到你老婆身上了,你还笑,还真想老娘给你戴绿帽子不成!”
“不不不...媳妇儿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年轻老板简直是无妄之灾,躺着中枪,一脸苦涩的看着吃面的始作俑者:“瑾炎,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顾瑾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恶,晃了晃手中油汪汪反光的筷子道:“也就是我说,你这惧内的性子要不得,要是我,如此悍妇,直接就两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顾瑾炎!你说谁是悍妇!老娘非得把你剁成饺子馅不可!”
老板娘怒火中烧,咆哮得更加厉害了,甚至引来了不少街上人的注目。
年轻老板连连摇着脑袋,冲着顾瑾炎虎着脸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媳妇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葱儿是我的媳妇儿,我就有责任护她一辈子,顾瑾炎,你若是再骂我媳妇儿,我可就要生气了。”
怀中老板娘冷不丁的听到丈夫忽然大转弯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怔住,面上怒容顿消,心中甜蜜蜜的,真想不到这憨货,心中竟然将她看得这么重要,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顾瑾炎。
对于年轻老板的“豪情壮志”,顾瑾炎不屑轻嗤一声,准备继续埋头对付牛肉捞面。
却见筷下一空,陵天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自己的大碗捞面。
手中筷子往汤内狠狠一搅,卷起一个大面团,十分接地气的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含糊不清道:“真是的,被你这么一搅和,我晚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你要想吃,自己再去点一碗。”
看着陵天苏毫不忌讳的与他同吃一碗面,顾瑾炎唇角微勾,略显凉薄的唇角似染上一分暖意色彩。
他故意将手臂亲热的搭在陵天苏肩膀之上,笑道:“我说陵兄弟,你回到这永安成也有些时日了,当真还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原来你不叫顾瑾炎?”陵天苏吃着面,漫不经心的应道。听这货口气,难不成还在这永安城很有名不成?
顾瑾炎哭笑不得,看来他处世未深,还真未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不然女孩子家家的,也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跟他这恶少同食一碗面了。
他是笃定陵天苏便是苏家小姐苏天灵了。
“我自然是叫顾瑾炎,这点没有骗你,我可不像某人喜欢欲盖弥彰遮掩自己的真名。”
顾瑾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陵天苏,他自然不会傻道去将自己的恶劣事迹在此刻说出来炫耀了。
陵天苏没有隐藏自己真实姓名,自然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将一片酥嫩牛肉放入口中,顿时齿颊留香,果然人间美味往往都被遗忘在地摊小贩中了。
看陵天苏吃的正香,顾瑾炎砸吧了一下嘴,顿时觉得食欲大开,便嚷道:“李方存
,给少爷我也上碗面,赶紧的,牛肉要大片,蒜要大颗,再来两壶好酒。”
怒火未消的老板娘正要抄家伙砍他人,年轻老板连忙劝慰道:“葱儿,葱儿,罢了,今日那小公子也给了不少银两,看样子,瑾炎也与那小公子是旧相识,咱们再多下一碗面,不打紧的。”
名唤葱儿的老板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瑾炎,瑾炎,叫得这么亲热的,人家呢,喊你不都是李方存三个大字的直呼其名,你说你傻不傻。”
年轻老板挠头傻笑不语,显然是不计较这个的。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嘴上抱怨着,可她还是会台上切着碎葱花去了。
年轻老板心中感慨万千,还是自家媳妇好,刀子嘴豆腐心,体贴得很。
哪里是顾瑾炎口中的悍妇,还好顾瑾炎没有眼光,不然这么好的媳妇,可不会让他捡了便宜。
陵天苏吃着面,斜眼打量了一下顾瑾炎,发现他今天很是不对劲,不仅性情大变,脸上气血红润,毫无当如在“一方客栈”的苍白模样,不由奇道:“多日不见,顾少爷倒是过得滋润的很哪,面色红润,气息稳定,当初我见你才是固体修为,今日一见,怎么就忽的修为蹭蹭涨,一下固体巅峰了。”
顾瑾炎抽出一双筷子,痞气十足的敲打手中筷子,扬眉道:“本少我天纵奇才,一朝顿破,修为大涨,不很正常吗?”
心中却是无比尴尬,这事,说出来丢人呐!被一个女人吸干修为后,又依靠姐姐找来的家中客卿渡与他修为。
安魄强者的灌顶,一次性他自然承受不住,唯有循环渐进,只是连着度了好几日,才固体巅峰,这事情真相实在令他难以启齿啊。
陵天苏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番鬼扯,他也是在修行的道路上一步步走过来的,自然也知道修行不易,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短短几日从固体初期增长至固体巅峰,若说没有外力相助,那才有鬼。
心知这位顾大少爱面子,也不点破。
顾瑾炎的面终于端了上来,看着飘着几颗葱花,汤面几乎可以清晰倒映自己脸的这晚面时,顾瑾炎的脸顿时黑了。
再看看陵天苏碗里吃了半天还有不少牛肉的面碗,心里顿时老不平衡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正要发火。
陵天苏无奈摇头,只好夹了碗中好大几片牛肉,放入他碗中。
顾瑾炎顿时喜笑颜开,重新拿起来筷子,至于说好的两坛美酒没上也懒得计较了。
一旁的年轻老板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忧心忡忡,用手肘捅了捅丈夫,压低声音道:“憨货,你看那顾瑾炎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年轻老板一脸迷惑道:“没有啊,不还是跟往常一样吃面不给钱。”
老板娘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这憨货后脑勺上,怒道:“你也知道他吃面从不给钱,你还每次傻傻给他端面!”
年轻老板顿时一缩脑袋,怂了。
老板娘发现自己被这憨货的带偏话题,又道:“我说的
不是顾瑾炎这厮不给钱这事,我是想说,你有没有发现这色胚对那小公子有些不一样。”
迟钝的年轻老板一脸迷茫,问道:“有啥不一样?”
老板娘怒不可争道:“笨!你看顾瑾炎平时结交的都是一群不正经的狐朋狗友,虽说都是同吃同喝同玩同乐,可那也毕竟是狐朋狗友,都是别人吃他的,玩他的,顾瑾炎生性凉薄,自然对那些人不过是虚情假意。”
听到这里,年轻老板顿时不乐意了,一挺胸膛道:“才...才不是,我同瑾炎便不是狐朋狗友,而且我向来不占他便宜,都是他白白吃我的面,我拿他是当真兄弟,他...他拿我,自然也是...吧?”
说到后来,自己都没了底气。
老板娘好气又好笑的一拳头将他挺起的胸膛直接砸篓了,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看顾瑾炎看那小公子的眼神,比看他身边的锦翠,影沫那两个丫头还要温柔,那嘴儿角勾的,简直就像田里偷了鸡的黄鼠狼,你说是不是这顾大少玩腻了女人,想换换口味,去勾搭勾搭小相公,我看那小公子长得细皮嫩肉,唇红齿白,说不准,正是他碗中的那盘菜。”
老板娘心中的三八之火熊熊燃烧着。
年轻老板脸色青白,实在不愿相信跟他一起长大的顾瑾炎堕落至此,哆嗦着嘴唇道:“不...不可能吧,顾瑾炎虽然平日里是胡作非为了些,但也不至于荒唐到这种程度吧?”
好死不死的,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余光恰好瞟到食桌上的顾瑾炎一脸坏笑的夹走那位小公子碗中的牛肉。
然后果真像媳妇儿说的那样,笑得像田里偷了鸡的黄鼠狼。
他仿佛见到无比惊恐之事,年轻老板脸上青白更重一分。
却又听到自家媳妇儿信誓旦旦接着道:“怎么不可能,以顾瑾炎那傲踞的性子,你见他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碗里吃剩的东西?憨货你可莫要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那色胚没有去街上勾搭小娘子,也没有去青楼喝花酒,反而跑到我们这小店子来与这位小公子抢同一碗面,这可就有点不像他顾瑾炎的行事作风了。”
年轻老板犹如晴天霹雳,一时间,呆怔在那里,十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他取下肩上抹布,放在灶台之上,喃喃道:“不行,我不能看着瑾炎这么一错再错下去,我的阻止他。”
说完,转身就要冲到陵天苏那边去。
“诶?你冷静点。”
现在换成老板娘连忙抓过他的手臂,阻止道:“那是他顾瑾炎的事,我们犯不着多管闲事。”
年轻老板面上都急出了汗道:“瑾炎在怎么荒唐行事,我看不见,能力低微,自然是管不着,可如今却这种事发生在我的店里了,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瑾炎他素来对于看上的女子都是直接打闷棍带回府,我看着小公子身着光鲜,想来也是位名门子弟,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瑾炎下黑手啊。”
(ps:今晚还有一更,感谢‘早晚变成豪侠的徐远霞’的订阅与留言,北北心中暖暖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