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说着用力的挣脱了竹剑行的手。不再搭理愣在那里的竹剑行,直径向竹林外走去。
“不是飞雪姑娘?”竹剑行摇摇头自语道:“怎么会和飞雪姑娘长得那么相像?不过她的性格确实和飞雪姑娘不太像。”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伊人已去,不禁叹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相像的人,莫非她们是姐妹?”
当初南宫落雁在跟冷飞雪解释她的身世时,竹剑行并不在场,因此不知道冷飞雪还有一个双生妹妹的事,当他再次回过神来,发现那个白衣姑娘已经不见了,不由轻叹了一声再次回到苏晴芳的墓碑前,饮起闷酒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魔鬼训练,原慕岩的飞刀技艺终于有所提升了。不能说指哪打哪百分百,倒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左右。
只是每天刻苦的训练,让他受了不少的苦。他每一次扔飞刀,只要扔不中靶心,那么就会换来一顿皮鞭。
阴寒月从来不会嘴上骂他,但是她会打他,而且是下狠手打,故而原慕岩非常的怕她,他在阴寒月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可就是这些小心翼翼让他时常出错,在阴寒月面前他扔飞刀的命中率更小一些,反倒是在两个师姐面前成功率更高。
这天一大早,阴寒月又将他叫到练武场,练了一上午飞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有好几次都没有扔到她指定的地方,但是阴寒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对他说道,“今天是你今年练习飞刀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轻功,我知道你很早就想学习轻功,但你要记得任何武功都是从最基本的零开始,而且零是很辛苦的。”
通过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他早就领略了阴寒月的所谓“辛苦。”更辛苦,还能够再辛苦到哪里去呢,除非她不想要自己这个徒弟了,从而玩命的整死自己。
“看你这个月还算是勤快,今天就只练半日吧,下午你和扶雪一起出谷一趟,替我办件事情。”阴寒月说着,笑吟吟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来,“替我把这封信送到镇上的百草堂药店,转告掌柜的明日务必将我所要的东西送到谷中来。”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原慕岩听说下午能和乐扶雪单独出谷一趟,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总算能够喘一口气休息一下了,后背上新伤加旧伤,伤痕累累这下总算能够让它们也歇一口气了。
想起这一个月的辛辛苦苦,他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也非常感慨那些武功高的人,也彻底的体会了人们所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练武也是如此。
阴寒月离开之后,他又继续自主地练了一会儿。原慕岩现在对飞刀有些情感了,也愿意努力的去练习。与此同时乐扶雪经常会指导他如何扔飞刀,如何快速的出刀。他慢慢的也都领悟了。
中午吃过饭之后,乐扶雪主动来找他。这让原慕岩倒有点受宠若惊,自从进入师门之后,这还是大师姐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呢,其实如果没有师父的任务,乐扶雪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原慕岩得瑟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跟着乐扶雪朝着山谷外面走去。“大师姐,你说师父让咱们帮她办的是什么事情啊?这么一大下午的功夫,咱们就跑一趟腿,然后就回谷中吗?”
乐扶雪转头看了他一眼,“师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打听。不过如果咱们办完事情你不想回来的话,咱们也可以到外面玩一下。”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这倒是让原慕岩第一回见到她如此调皮的时候。
看着她那个孩童般的笑容,原慕岩顿时觉得心头一暖,“好好好,咱们可以到镇上去逛一下,只是我不知道哪里好玩儿,初来乍到的,还得要大师姐带着。”
乐扶雪从怀中摸出两把飞刀来递到他手上,“你拿上这个防身用。”
原慕岩立刻将刀子收了起来,他有些不明所以,“师姐,这是何意?”
“让你防身的呀,我看你身上出来的时候连兵器都没带。”乐扶雪又笑了。
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山谷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小镇上人不多,大街小巷几乎都看不到多少人,乐扶雪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师父所交代的那家药店,然后将那封信交给了店老板。
店老板长得一脸慈爱的模样,他笑眯眯地看完了信,对二人说道,“你们只管放心的回去吧,转告你们师父,我一定不会食言的。她要的东西,明天上午巳时左右便会送去谷中。”
“那我替师父谢谢您老了。”乐扶雪抱拳一拜,转身走出了药房。
原慕岩也急忙跟了出去,“大师姐,师父买的他什么东西啊?这老头又是谁呀?”
“这些事情都是师父自己的事情,与你无
关,不要随便打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多越对你自己不利。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去哪里玩一下。”乐扶雪带着他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原慕岩双手抱肩,指了指右边的那条路,“要不去那边?”
乐扶雪朝那条路看了一眼,想了想说,“好吧。那边除了可以到田地里之外,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嗯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你们男人很爱去的地方。”
两人就沿着那条路朝前走去,走了没几步之后,便有一座花楼出现在二人眼前,乐扶雪停下了脚步,“你不进去玩一下吗?”她眼神颇有深意地看向原慕岩。
原慕岩抬头看向楼牌,只见上面写着“百花睡仙居”五个金光耀眼的大字,嘿那个‘睡’字可真是整栋楼的灵魂呢,他笑了笑心里暗想:谁说古代人含蓄?这不是很直接吗?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那姑娘笑盈盈地走到原慕岩跟前,“大爷进来玩儿呗,我们这睡仙居呀,可是应有尽有您想玩玩什么,就可以玩什么,姑娘们一个个都很美。”
还不等原慕岩说话,那姑娘便招了招手,又换出来一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将原慕岩两只胳膊抓住,抬着就往里面走。原慕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停下了脚步,“两位姑娘你们误会了,小生……不善于去那里面玩……”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想要逃脱两个女子的手,但是这两个女子的手就像是两把大铁钳一样,将他牢牢的钳住了,认他努力的挣扎,也没有办法脱身。
“大爷您没进去过怎么会知道不好玩呢?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善于玩呢。”其中一个女子一边魅惑地笑着,一边将他的手贴在了她的胸口上,并且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原慕岩竟然觉得有些兴奋,但当他的目光回头望向乐扶雪时,那一股短暂的兴奋感瞬间消散了,他奋力地甩开两个女人,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去这里面玩,你们若是再纠缠的话,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但见他有些生气了,这两个女人便不敢再继续纠缠,都乖乖地松开了手,转身进了花楼内,原慕岩隐隐约约听见她们在骂他不知好歹,不懂风月。他三两步跑回到乐扶雪身边,“大师姐,这就是你说的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的地方?不就是一个烟柳之地吗,你可知道,我虽然不才,但也不喜欢这种地方,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洁身自好干干净净的,我又何必惹一身骚呢。”
“这里不单单是一个烟柳之地,师父也曾经进去过几次,发现他们里面的人居然在倒卖一种江湖上违禁的草药,那种草药据说喝了之后就会让人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幻境里,仿佛登上了仙境,所以他们这栋楼才叫做睡仙楼。”乐扶雪一边说着,一边将原慕岩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才压低声音道,“等一会儿天黑之后我们找个机会悄悄的混入其中。”
“干什么,到里面做卧底吗?还是要偷偷的调查他们里面的不法行为?”原慕岩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好玩儿,刺激。
“我一直想知道这种草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流传出来的,或者是说是什么人在倒卖。这种东西自然是违法违禁的,饮上一副两副身体没什么副作用,还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会上瘾,如果长久的服用的话,整个人就会丧失掉基本的人体机能,最后只能瘫在床上,形容枯槁最后命丧黄泉。但是官府屡禁不止,这种东西还是不断的在江湖上流传出来。而这一家睡仙居据说就是这官府所开办的。”
原慕岩有点瞠目结舌,不由骂道,“我草,这是官府开办的黑市?什么狗官居然没有人买他的命?”
“有人传言,那幕后真正的主持人是钱国舅。”乐扶雪冷哼一声,“其实江湖上也不是没有人出钱买过他的命,而是他的势力太大了,将所有的暗杀机构几乎全部买通了,他们的人还曾经找过师父,出价万两黄金,想要让师父保护他的安全,但是师父没有同意。”
“想不到师父还是这样不为金钱所动的人呢。”原慕岩竟然对这位小师父有了一丝的敬佩之心。
“师父常常教导我们钱可以赚,但是良心必须在。贪官我们可以杀,好官我们也可以杀,但是像这种祸国殃民,却又财大气粗的,我们惹不起,但是也没有必要跟他们作对。”
也就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惹不起就躲着呗,原慕岩刚刚对师父建立起来的一点尊重的意思,瞬间又消散了,他觉得乐扶雪说这话有些自相矛盾,当真要是有良心的话,还会杀好官?“那既然师父都这样说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里面做那些无用的调查呢,万一被人家发现了岂不是惹祸上身?”他有些赌气的反问。
乐扶雪叹道,“师父的那些道理终归也只是一些道理而已,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去探查明白心里面也过不去,我一定要找到这个源头,并且要将他碎尸万段!就算得罪了钱国舅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呗,不过他们也未必杀得了我。”
“师姐说的极是,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原慕岩现在对这个看似高冷的师姐,瞬间产生了一股敬佩之心,他左右看了一看,但见这巷子之中,并没有人经过便将乐扶雪护在了身后。
“我以前曾经暗自观察过这个地方,大约申时左右,就没什么人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从后门跃进去。”说到这里乐扶雪拉了拉原慕岩的胳膊,“咱们先到后面去看一下。观察一下地形,到时候好做打算。”
原慕岩乖乖的跟着她,绕过这条巷子来,到了睡仙楼的后院墙处。乐扶雪站在后院墙壁一旁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时间还早,距离申时左右还有将近一个多时辰。
原慕岩抻着头往前面看了一眼,但见不远处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茶铺子,就对乐扶雪说道,“大师姐,前面有一个茶铺子,咱们去喝点茶吧。”
时间尚早也只有到茶店里去消磨一下时光了,乐扶雪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一起去了那家茶铺子。
下午悠闲的时光,茶铺子里人不是很多。两人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小二立刻为他们奉上了茶水和点心,原慕岩环顾四周,但见不远处有一个说书人正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故事,他坐下来倒了两杯茶水,然后看下乐扶雪,但见乐扶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说书人,他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盯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他实在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什么,就低声询问身边的人,“师姐,他在讲什么?”
乐扶雪示意他不要说话,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我刚刚听他说的,好像是江湖上十五年前的一件离奇事件,似乎是跟皇宫里有关。”
“难道是冷贵妃被劫了法场那件事吗?”原慕岩瞬间想到了南宫落雁跟他们讲的有关冷飞雪身世的那件事。
乐扶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单单是冷贵妃的事,还有一件事情,跟岳家三姐妹有关。”
她猛然一提岳家三姐妹,原慕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是谁,后来才想起了岳黄衫,不由得一愣,“什么事情跟岳家三姐妹有关,难道他们三个也都是皇帝的种?”那这皇帝也太搞笑了太个性了,喜欢没事杀自己的孩子玩。
乐扶雪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知道他想错了,便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啊?”原慕岩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她们三个人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们的父亲曾是保护边境的大将军,后因抵御外贼而死于战场……”乐扶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有人在传说着。”
原来她们几个是烈士之后啊。原慕岩想着点了点头,“那这样说来也算是功臣之后人们自然会感恩戴德,将她父亲的故事编成演义来讲述,也是希望英雄永流传,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呀。”
“我没说这是一件坏事,我只是说她们的父亲死得有些蹊跷,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谁都没有再提起过,现在却被这个说书人讲了出来,不知道意欲何为,我总觉得这不是巧合。”乐扶雪将杯中的茶喝完,又倒了一杯,“这茶水有些寡淡,要是再浓一些就更好了。”
江湖之中的谜团多得很,有些涉及到利益的,尤其是上层利益的那些事件,很有可能就变成了悬案,至于她们三个人的父亲的死因,这也许就是因为触及到了上层社会的某些利益,所以才会成了玄之又玄的案件,但是平凡的人们并不会忘记为他们做过贡献的那些伟大的人。
原慕岩也再次倒了一杯茶水,捡起桌上一块儿点心放入了口中。
前面不远处的说书人已经下了台,这时候上来两个衣着破烂的苦命人,他们是一对儿父女相互搀扶着走到了台中央,女儿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纯,可人就算是穿了一身破衣服,依然可以看得出她的俊美,她对着众人深深的湿了一缕,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歌来。
而她的父亲则坐在一旁吹着箫,为她伴奏,还别说这小姑娘唱的歌和她父亲的伴奏十分的动听悦耳,听得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不由的一阵心酸。这倒让原慕岩想起来水浒传中的一对儿可怜的父女,他伸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小块散碎的银子,然后起身走到那父女面前放在了他们的盘子里,他这一举动,惹得那妇女二人匆忙朝他叩拜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