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罗科索夫斯基在住院时,不会遭到骚扰,斯大林专门派了一个连的内卫部队,来负责保护他的安全。顶点 23S.更新最快他们以排为单位,轮流值班,在走廊上和隔壁的病房里,都布置了岗哨,以确保罗科索夫斯基的安全。
鲍里索娃得知罗科索夫斯基住院的消息,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就匆匆赶到了医院。但她刚走到罗科索夫斯基所住的楼层,在楼梯口就被一名少尉拦住了。对方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对不起,妇女同志,这里不准闲杂人等出入。”
鲍里索娃连忙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少尉,同时说道:“少尉同志,我是工业局局长鲍里索娃,我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是朋友,听说他在这里住院,是特地来看望他的。”
少尉压根就没接鲍里索娃递过来的证件,而是干巴巴地说:“对不起,局长同志,不管您是谁,我没有接到通知,就不能放您进去,请原谅!”说完,抬手向鲍里索娃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开了。他刚离开,立即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内卫部队战士走过来,挡在了鲍里索娃的前面,阻止她继续朝前走。
鲍里索娃看到除了自己面前的两名战士外,走廊里还有不少的战士,就算自己闯过了这里,前面还有很多关要闯。因此她没有再试图闯过去,而是掉头下了楼梯。心里暗自在想,应该找谁帮忙,带自己去见罗科索夫斯基呢?
无独有偶,鲍里索娃刚刚离开医院,谢罗娃也走进了这所医院。不过她还是和鲍里索娃一样,在内卫部队的面前碰壁了。执勤的少尉不管她是不是电影明星,不管她是不是著名诗人西蒙诺夫的妻子,就是一句话:“对不起,我没有接到通知,不能放您进去。”
谢罗娃虽然没有能进入病房探视罗科索夫斯基,但她并没有像鲍里索娃那样灰溜溜地离去,而是拿出了电话本,找了一部电话,给自己认识的大人物打电话。找了几个人,对方听说她想进医院看望罗科索夫斯基,都婉言拒绝,说自己没有能力。
就在她快要失望时,忽然看了一个名字:卢涅夫。据她所知,这人在内务部里身居要职,没准正好能管这些保护罗科索夫斯基的官兵。她抱着侥幸的心理,给卢涅夫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听出是谢罗娃打来的电话后,有些激动地说:“是你啊,谢罗娃同志,没想到你居然还留着我的电话号码。”
“是的,卢涅夫同志。自从您给了我电话号码以后,我一直小心地保留着。”急于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谢罗娃,虚与委蛇地说道:“我现在遇到一点小麻烦,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有什么事?”卢涅夫爽快地说道:“不妨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你解决。”
“是这样的,卢涅夫同志。”谢罗娃委婉地说:“我听说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在谢东诺夫医学院里住院,想去探视他,结果在楼梯口就被警卫的战士挡住了。”
卢涅夫听谢罗娃这么说,迟疑了片刻,问道:“谢罗娃同志,你知道执勤的部队,是哪一部分的吗?”
“从他们的服装看,应该是内务部队的。”谢罗娃试探地问:“卢涅夫同志,您能帮帮我吗?我就是想去探望一下罗科索夫斯基元帅。”
“是内卫部队吗?那就好办了。”听说是属于自己管辖的内卫部队,卢涅夫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对着话筒说道:“你过半个小时,再给我打电话,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谢谢您,卢涅夫同志。”听说卢涅夫愿意帮助自己,谢罗娃喜出望外,慌忙说道:“我近期有一部新电影就要上映了,到时我一定给您送几张票过去。”
谢罗娃在医院的餐厅里坐了半个小时后,再次给卢涅夫打去了电话,对方在电话对她说:“谢罗娃,那支部队的指挥员叫别尔金,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待会儿你上去时,只要报出你的名字,他就会带你进去的。”
谢罗娃这次上楼,发现站在楼梯口的不再是那名少尉,而是一名戴着蓝顶帽子的上尉。他看到美貌的谢罗娃出现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艳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上前问谢罗娃:“我是别尔金上尉,请问是谢罗娃同志吗?”
“是的,我是谢罗娃。”谢罗娃笑容满面地回答上尉:“我想去探视一下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不知道可以吗?”
“谢罗娃同志,我在这里等您半天了。”别尔金上尉客气地说:“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到元帅同志的病房去。”
上尉带着谢罗娃来到了病房去,用手一指房门,对谢罗娃说:“元帅同志就在里面,很抱歉,我只能给您半个小时。”谢罗娃点点头,向别尔金上尉道谢后,推开了病房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罗科索夫斯基正坐在床上,看总参谋部送来一叠战报。听到门响,他以为是护士,也就没在意。谁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怯生生地喊道:“科斯契卡,我来看你了!”
他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清楚来的是谢罗娃后,他先是一愣,随后惊呼道:“谢罗娃,是你来了!”他将手里的电报往旁边的床头柜一放,翻身下床,连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快步地走到了谢罗娃的面前,给她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谢罗娃将脸靠在罗科索夫斯基宽阔的胸前,眼泪汪汪的说:“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今天的电影一拍完,就立即赶过来了。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罗科索夫斯基不知道走廊的戒备森严,因此也不清楚谢罗娃能到这里看望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招呼谢罗娃在床边坐下后,一边帮她倒水,一边笑着问:“谢罗娃,你刚刚说最近在拍电影,不知影片叫什么名字?等上映时,我也好去看看。”
“《攻克柏林》!”
听到这个电影名字时,罗科索夫斯基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将不少的水倒在了地上。不过他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拿着水杯走过来递给谢罗娃,说道:“可是我们的军队,离柏林还很远。”
“我们早晚会攻克柏林的,”谢罗娃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难道不是吗,科斯契卡?”
“是的,我们的军队早晚会攻克柏林的,我相信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自己不能亲自率领部队冲进柏林,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装出很随意的样子问道:“你在里面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教师!”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提问,谢罗娃骄傲地回答说:“我在电影里演了一名年轻的女教师,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角色。电影厂里有好几个女演员,都想演这个角色,但导演最后还是将这个角色给了我。”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谢罗娃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下来:“科斯契卡,我和西蒙诺夫结婚了,你不会怪我吧?”
罗科索夫斯基听说谢罗娃和西蒙诺夫结婚的消息时,心里的确曾经失落过。但转念一想,自己就算再喜欢谢罗娃,也不能娶她,与其耽误她的终身,倒不如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曾经生过你的气。但我后来想想,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谢罗娃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门,随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谢罗娃同志,时间到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谢罗娃才想起别尔金上尉只给了自己半个小时的时间,连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科斯契卡,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快速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逃也似的离开了。
罗科索夫斯基从进医院到现在,一直呆在病房里没出门,压根不知道门外的走廊上,有不少的内卫部队的战士在站岗。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一名战士拦住了去路,对方态度恭谨地说:“元帅同志,您需要静养,请不要随便走动。”
被拦住去路的罗科索夫斯基一下就火了:“我在床上躺累了,想到处走走,难道你还敢拦住我的去路吗?”
战士被罗科索夫斯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让到一旁说道:“不敢,我们只是奉命来保护您的安全。”
罗科索夫斯基冷哼了一声,朝楼梯口走去。这次拦住他去路的,是一名少尉。少尉曾经把探视罗科索夫斯基的鲍里索娃和谢罗娃都拦下过,见元帅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以为是找自己算账的,吓得浑身发抖。但他深怕罗科索夫斯基会直接下楼,只能硬着头皮拦住去路,战战兢兢的问:“元帅同志,您要出去吗?”
“我觉得病房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他不想太为难这位少尉,便吩咐说:“你带两个人跟着我就可以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少尉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答应,叫上了两名战士,跟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身后,就下了楼梯,在大楼旁边的花园里散步。
在散步时,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暗想:既然谢罗娃都知道自己住院的消息,以鲍里索娃的身份和地位,不会不知道自己住院的消息,她怎么没来探望自己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胡思乱想时,他看到随行的少尉,在前面驱赶散步的病号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立即想清楚了原因。
但为了搞清楚真想,他还是冲着少尉喊了一句:“少尉同志,到我这里来一下。”
少尉听罗科索夫斯基在喊自己,连忙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问:“元帅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少尉,我来问你。”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这名少尉问道:“除了谢罗娃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探视我,却被你们拦住了?!”
“这……这个……”少尉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还真问起了此事,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见到他这个表情,便知道肯定有探视的人,被少尉他们挡住了,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严厉地说:“说!”
少尉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回答说:“其实今天来了两个女人,想探视您。其中一个被我拦住后,不知托了什么关系,她再次来的时候,上尉别尔金居然亲自将她送到了您的病房前。”
“还有一个呢?”罗科索夫斯基听说来了两个女人,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想道:另外一个人也许是鲍里索娃。
“我想想,”少尉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努力地回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另外一个女的也挺漂亮的,她说她是工业局局长,名字叫……”少尉因为太紧张,居然记不起鲍里索娃的名字。
“是不是叫鲍里索娃?”罗科索夫斯基追问道。
经罗科索夫斯基一提醒,少尉立即想起,第一个被自己拦住的女人,可不就是叫鲍里索娃么?便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没错没错,就是叫鲍里索娃。”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两个小时前。”少尉见罗科索夫斯基一直刨根问底,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她被我拦住后,站在走廊上,朝您住的病房看了半天,最后就失望地走了。她走了没多久,第二个女人便来了……”
“少尉,”罗科索夫斯基听说鲍里索娃是失望地离开,顿时就坐不住了,连忙吩咐少尉:“给我准备一套便装,我要立即出去一趟。”
“元帅同志,”得知罗科索夫斯基要出去,少尉有些慌张了:“如果您离开医院的话,您的安全可能就得不到保证。”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罗科索夫斯基催促道:“别磨蹭了,快点去帮我找一套便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