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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九明白骨现江湖(1)

九阴九阳 阳朔 3673 2024-11-16 00:47

  这一年是大明洪武四年,战乱甫平,天下初安.经过多年的战火兵燹,城破庐毁,满目疮痍,流离失所的饥民填塞路途。

  处处可闻号夫啼娘的悲声,令人触目泪落,悲楚不胜。

  咸阳古道上,有五人勒马缓缓而行,两位老者,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两名老者是武当宋远桥、张松溪,中年夫妇是殷梨亭、杨不悔夫妇,少年是他们的爱子殷融阳。

  近些年,武当可声名更盛,如日中天,派中弟子遍布中原,势力之雄除少林外,已无抗手。

  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三侠更是声名藉甚,派中有事,其座下弟子已能代师服劳,是以近年来,江湖上难得见到他们的行踪,此番三侠联袂下山,分明是有大事发生。

  一月前,一名武当三代弟子回山禀报,他在陕西宝鸡金台观附近,遭到两名不明来历的中年人的袭击,两名中年人武功路数极是怪异,凶猛狠辣,这名弟子眼见抵敌不住,行将就戮之际,张三丰忽如神人天降,出手打发了这两人。

  救了他一命,随后便飘然离去,这名弟子快马飞奔赶回武当山,禀报掌门俞莲舟。

  俞莲舟、宋远桥等得知此讯,直是欢心踊跃,却也有几分忧虑。

  喜的是恩师四海云游多年,杳无音讯,此番仙踪又现,说不定还有相见的机缘。

  忧的是几年来,武林中大门大派的成名高手,接连被人截杀,手段毒辣,凡是与他们朝过相的,绝无生还之理,是以各大门派损折了不少精锐,却连对手是什么样子,什么派别,什么目的都一无所知。

  武当派的弟子遭遇袭击,尚属首次,俞莲舟等已不敢等闲视之。

  这名弟子在师父和师叔伯面前,把那两人的武功招数演练出来,饶是宋远桥于武学知识广博之至,也看不出来眉目,只觉这招式倒也堂堂正正,却与各门派的武功全无瓜连。

  几人商量议定,由宋远桥率张松溪、殷梨亭夫妇走一趟陕西,一来请师父回山,二来也查访一下这批神秘人的路数。

  堪堪已是日落时分,几人正行之间,一阵马蹄声在背后响起,如狂风骤雨,气势惊人。

  大家矍然一惊。勒马回看。

  张松溪道:“乖乖,莫非是那个主儿找到头上来了,六弟,你护住弟妹和孩子,这些人我和大哥来料理。”

  殷梨亭尚未答话,十几匹马已闪电般冲至面前,一见到几人,戛然而止。

  马停得太急,希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上骑士紧贴马背,显是骑术精良,十几匹马竟一色是大宛名驹。

  宋远桥,张松溪俱是一怔,马上人的锦袍上都绣有红色火焰,分明是明教教众,当先一人矮矮胖胖,正是明教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颜垣于马上抱拳道:“宋大侠,张四侠,殷六侠,在下身有急务,不能下马见礼了。”

  不待宋远桥答话,续道:“几位可曾见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宋远桥摇了摇头。

  颜垣一见他摇头,又一抱拳道:“后会有期。”十几匹马风驰电掣般离去。

  杨不悔咋舌道:“我原以为颜旗使他们只是挖土掏洞拿手,不料骑术也如此精湛。”

  张松溪叹道:“不知哪家哪派得罪了他们,看来又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

  宋远桥摇头道:“未必如此,若是与人约斗,不会如此张皇其事,更不会这么舍命地追一位姑娘。

  不知搞什么玄虚。”

  杨不悔皱眉道:“莫不是教中失窃了重宝,他们是追窃贼的?”

  说话间,无色已全暗下来,几人行出不远,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彩花在夜空中炸开,五色缤纷,煞是壮观。

  彩花起处距这里约两里,推算起来,正是颜垣一行人所放。

  这是明教紧急召呼同伴的信号,显然颜垣一行人遭逢强敌,力所不支,才放出信号求援。

  殷梨亭感到好生为难,若前去援手,明教之敌自然是各名门正派,若袖手不管,却于妻子这面说不过去,因为杨不悔的父亲杨逍如今正是明教教主。

  他望望大师哥,张松溪和杨不悔也都看着宋远桥,宋远桥沉思片刻,决然道:

  “颜旗使是条好汉,既然有难,我们理当驰援。”

  五匹马登时放足疾驰,空中彩花虽已落下,出事地点还是测度得出的。

  五人盏茶工夫便已赶到,到得近前,俱都惊愕万分。

  一片旷地上已成修罗场,清冷的月辉下,但见先前不久还龙精虎猛的十几条好汉此刻尸横遍地,人人脸上都有一种惊诧恐怖的神色,脑中汩汩流出鲜红的血和雪白的脑浆,视之令人作呕。

  一阵清风袭来,每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游目四顾,却又空无一人,宋远桥等武当三侠皆是久经沙场的武林名家,如此残酷的场面却也不多见。

  宋远桥和张松溪跃身下马,逐个检视死者伤口,也颇有几分侥幸心理,希望能有尚未毙命之人,以便从其口中得知凶手是何等样人。

  检视一过,二人大失所望,心情多沉重之极。

  颜垣等人俱是头上一处伤口,似是被指爪透穿而入,宋、张二位见闻广博,于武林人物的武功家数大多了然于心,此刻却想不出有哪位人物具如此指力,能洞穿头骨而且顷刻间连毙二十余名好手,均是一击毙命。

  宋远桥自忖武功得尊师张三丰所传有六七成谱,却也无此能为。

  殷梨亭在马上沉声道:“大师哥,这就是九阴白骨爪。”

  宋远桥等又是一惊,九阴白骨爪之名并不陌生,可这些人只有殷梨亭亲身领教过,他当年险些丧命在前峨眉掌门周芷若的九阴白骨爪下,虽事隔多年,仍记忆犹新。

  殷梨亭提气喝道:“是周芷若周女侠吗,武当宋远桥、张松溪、殷梨亭在此,请现身相见。”

  这一声传将出去,真震得荒野嗡嗡作响,老远处仍回荡着他的声音。

  殷梨亭近些年来虽然娶美妻,生娇子,席丰履厚。

  事事顺遂,这内力的修为丝毫不敢怠忽,益见精纯。

  殷梨亭的喝声止息后,四周仍寂无声响,一阵阵清风吹过,吹得众人毛骨悚然。

  远处忽有人喊道:“是武当三侠吗?”

  宋远桥高声应道:“正是,尊驾何人?”

  张松溪、殷梨亭不由得手按剑柄:准备拔剑而搏。

  只见远处一道青影如一溜青烟般滚滚而来。疾如电闪,逝如轻烟,宛如御风而行,随风声送来几个字:“在下韦一笑。”

  大家只感眼睛一花,青影闪得几闪,已至面前。

  张松溪竖指赞道:“多年不见,蝠王轻功犹胜往昔,真是老而弥健,佩服,佩服。”

  韦一笑锦袍,布履,容颜依旧,似这类急奔,在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是以呼吸仍甚均匀,武当诸人大是叹服,蝠王轻功独步海内,确然名下无虚。

  韦一笑一看到地上尸体,神情大变,心中之震骇较诸武当三侠尤甚。

  检视过伤口后,颤声问道:“宋大侠,你们看到是何人下此毒手吗。”

  宋远桥道:“说来惭愧,我们看到颜旗使的求援信号后,不过一盏茶工夫赶到这里,哪知别说救援不及,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杨不悔道:“韦叔叔,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连您老人家都亲自出马。”

  “嗨,本教的脸可丢大了。不悔姑娘,令尊倒是安然无恙,可是圣火令却被人盗走了。

  “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等到我们发觉。

  “便派遣教中高手,分路追赶,总算发现得早,一路上又是换马不换人的猛追,在金沙江畔毙了两人,夺回两枚圣火令,另一支在星宿海也夺回两枚圣火令。

  “我们在西宁追到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被她逃掉,又衔尾追到这里,人追丢了不算,还折了这些兄弟的性命。”

  言罢叹息连声,脸上神色痛苦之极。

  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荒野寂寂,叫声格外清晰,韦一笑长啸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已如星丸弹射般横掠出去,宛如御风而行,迅疾无伦。

  宋远桥等人心中叹服,想不到韦一笑的轻功竟随年齿而俱长,似乎没有止境。

  复又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人的轻功高于韦一笑,这实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武当诸侠不约而同地运起轻功,衔尾直追,惟恐韦一笑孤身犯险,恐遭不测。

  按说以韦一笑的身手,无论遇到怎样的险境,全身而退并不难。

  但在这鬼气森森的荒野中,大家都为韦一笑暗捏一把汗。

  韦一笑疾冲之间,一座壁粉斑剥,破烂不堪的古庙现于眼前,古庙周匝野草迷离,花香浮动,愈显得凄迷诡异。

  古庙之中接连传出几声惨叫,这惨叫声中隐含着巨大的恐怖,似是遇到极为可怖的洪荒怪兽。

  韦一笑热血上涌,身形不停,直冲进庙中。

  他生平最喜恐怖刺激之事,愈有刺激,愈干得兴高采烈,若是平平常常,反倒索然无味了,这姜桂之性,弥老弥辣,丝毫不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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