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贵不易友都是好习惯，既然是好习惯便要保持下去。

　　办完了事的李家明拉着Ｋyle和杨至远推迟了返美，拉着司马副市长一起吃了个简单的饭，还一起出席了一场电影的首映式。

　　酒是好东西，所以才有酒杯一端政策放宽的说法。

　　觥筹交错之际，司马也终于露了口风，除了有抢椅子游戏的影响，香港那小王八蛋也没少出力。那小王八蛋拉拢了一票人，加上有人想拿李家明来作法，双方一合力才搞出这么一个破事来。要不是负责执行的人，并不想往死里得罪李家明这样的猛人，这事还可能没法善了。

　　“家明，你跟他不是斯坦福校友吗？”

　　“呵呵”。

　　没吃大亏的李家明直乐，近墨者黑的杨至远鄙夷道：“司马兄，你别看他是教授还当了院长，其实就是个二百五。当年谈汉华融资案的时候，那家伙抢先收购大发银行想摆我们一道，这家伙就扭折了那家伙两根手指头。”

　　“你”，拿着筷子的司马吓了一跳，筷子抖了一下才古怪道：“家明，不是老哥说你，太过了”。

　　过？

　　不过，当初保密那事是念及他父亲的面子，现在又来这一套，那就怨不得不给面子。李家明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擦手，替几人满了杯啤酒，玩味道：“老哥，知道什么人最可恨吗？

　　伪君子！

　　利方上市的时候，我念在校友的份上，让他和许晋锴搭顺风船。等到我要干点事的时候，他来个抢先下手？霍家想投资，我阻了没有？杨国庆也想插只脚，我拦了没？

　　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李家明喜欢做大事，就得朋友、伙伴多。象他那样当面兄弟背后刀子，要是我一点表示都没有，我怎么给部下们交待？”

　　司马心里一紧，又很快谈笑风生；李家明也仿佛没那个意思一样，与两个伙伴谈论起马上要去看的电影。有些话点到为止才是最好，若他有意成为汉华的代言人，自然会再来谈。若是无意，大家也不尴尬，日后还能是朋友。

　　吃完了饭，压着酒量的李家明和杨至远象没事人，酒量大得惊人的司马和Kyle更无醉意，大家驱车去利方院线北平旗舰店，参加腾信视频公司第一部电影的首映礼。

　　七年前，出于对文化事业的支持与对名声的考虑，李家明投资了两千万美元用于建立艺术院线。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随着李家明的资产迅速增长，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资本流通性的问题。自从托尼接手基金会后，便与利方集团合作将艺术院线拓展为商业院线。

　　经过数年的发展，上十亿美元的投入，当年那条艺术院线已经膨胀成拥有 207家影院、1600 块银幕的商业院线。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李家明见艺术院线被保留了，也就没去干涉托尼的投资。

　　等李家明他们四人赶到影院时，特意来捧场的老章他们早到了，正在跟很多面熟的人寒暄。看来因为利方院线的实力、以及李家明和杨至远的到来，让京城娱乐圈的大佬全体出动，将陈坤与赵微的新电影首映式变成了一个大Ｐarty。

　　顺理成章的，李家明和杨至远也抢了明星们的风头，又把Ｐarty变成了演讲。

　　香蕉人杨至远操着台腔国语，给影迷与来宾们讲述他与李家明、马郧的友谊；而另一个主角李家明则说一个关于青春、爱情与友谊的故事，感动得很多人都唏嘘。

　　其实这个故事不用李家明说，台下的观众与来宾都很熟悉，只是知道的没有那么客观，加了很多演绎的成分而已。如今，那群在中关村路边摊上吃宵夜的年轻人，男的全是科技界巨头，女的成了大明星、好莱坞巨星。

　　效果当然是不错的，靠着李家明和杨至远的捧场，以及电影本身的质量确实不错，这部由腾信视频投资的《画皮》票房一路走高，居然光靠内地电影市场便达到了5.7亿ＲＭＢ。《画皮》的票房丰收，不但拉动利方集团的股票上涨4.2个百分点，还成功地将那些钱多得发烧的视频网站，拖进了电影这个烧钱的行业。

　　不怪那些融资成功的人昏头，实在是从资本市场圈钱太容易。先把公司送进证券交易所，投拍两部票房好的电影便能让财务报表变得非常好看，然后拉动股价上涨。这种从股市里赚钱的方式，会比靠盗版影视剧、网民上传视频之类的赚钱更快。

　　想法很不错，已经回到芝加哥教书的李家明，听到刚小小成功一把的孙慧如此说，点评了那么一句。

　　“哥，这会搞乱整个市场的！”

　　搞乱了才好，大乱才能大治，大治的结果便是腾信视频的对手都死翘翘。端着茶杯的李家明嘿嘿直笑，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会出现大量热钱涌入，造成明星身价暴涨，谁都静不下心来雕琢影片，拍出一堆的烂片。最后，这个行业就要走下坡路！

　　“再然后呢？”

　　热潮退去，鸡毛一地。

　　看着焦急的孙慧，李家明觉得好笑，但又很欣慰。自己这老同学终于成熟了，真正地爱上了电影，而不是以前为了睡帅哥而混娱乐圈。

　　“你呀，白在学校混了三年，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掌握。”

　　好为人师的李家明讲解了一番经济规律，却让本就聪明的孙慧举一反三，迟疑道：“哥，你的意思是经济有其自身的运行规律，越是调控越添乱？比如我们国内的房价，不管政府如何出台土地、金融、税收等多种调控手段，最终都将是徒劳无功的？”

　　这是个学术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适度的调控会有效，但过度的调控只会推迟危机的暴发，而且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可李家明不说了。当初他开讲座时，特意回避掉分税制带来的种种弊端，也就是不想惹麻烦。

　　再者说来，这老同学是官宦子弟，伯父还成为了老家的副书记，要是自己的话传到孙副书记耳朵里，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孙慧想知道，李家明的商业眼光太准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可以从中赚大钱的。

　　“哥，你给我说说”。

　　“少来，我搞个关于户籍制度的讲座，不过是想替我爸摇摇旗，结果还让人利用了一把。”

　　Sohu能源的事，孙慧也知道一些内情，但她没那个能力帮忙。现在听李家明如此说，她不禁担心道：“哥，至于吗？”

　　“小心无大错，到了我这个位置，对国内事务更要谨言慎行。”

　　“也是，哥，以后你少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