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到是单子晋,又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单子晋摸了摸她的额角,眉心略微折了折,总觉得这丫头最近越来越嗜睡,他每次回转的时候,她百分之百的在睡觉。这也便罢啦,每天睡那么多,却还总是睡眼朦胧的喊困。
这丫头明明以前最是欢脱跳跃的性子,现在这般总觉得不同寻常,只额心的温度却十分正常,单子晋完全感受不到什么。
他将人抱得紧了些,岑西西有点不舒服,就抗议的哼唧一声。
单子晋这才低叹一声,将人横抱起往一边往屋内而去,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总归是不放心。
只大夫离开之后,单子晋僵立在那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直到岑西西彻底清醒过来,十分不满的抗议道:"咦,天都黑了吗?怎地不喊我吃饭呢?好饿。"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下床穿鞋的时候才看到床边站了个黑梭梭的影子,不禁被吓得啊了一声,待反应过来才撇唇道:"扮鬼玩儿呢!"
单子晋却是猛地上前,将岑西西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动作虽然看着凶猛,只落到岑西西的身上,却是温柔的厉害,这在以往可是极少存在的。
明显的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同,岑西西眨眨眼睛,一只手抱住了他,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问道:"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被皇帝把摄政大权给撸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没啥大不了啊!
岑西西甚至还暗搓搓的想,其实被撸了还更好的,这货以后就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了。游山玩水神马的,咳咳!
还是比较惬意的。
单子晋却迟迟没有回答,直到岑西西的小急脾气上来,哼哼唧唧的又问了几遍,单子晋这才抿唇低声吐出几个字。
然后岑西西傻眼了。
她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直到身子都麻掉了,才略微的动了动,然后忍不住的抽了声气。
随即整个人才如同活了过来一般。
怀孕了?
特喵的怎么可能啊!
就算是崩溃成这个样子,也不能让她怀孕吧?可...为什么不能怀孕呢?
这具身体正常无事,两人又从来没有节制过,她不过是因为自身的原因,才想当然的以为不会怀孕,毕竟当初宋御的时候,她有细细想过的。
可...
为什么会忽然就...
一时之间,岑西西表示无法接受,她推开单子晋,着急的在原地转着圈子,双手更是使劲的挠了挠头发。
怀孕了,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回到现代啊!
特喵的猥|琐瓜你在哪里,给老娘粗来,看我不打死你!
看她这般,单子晋眼神暗了暗,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动作,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怎么?你不想要?"
岑西西抬眸,对上这货'如果你敢说不分分钟剁了你';的眼神,那个字硬生生的卡在嗓子眼里,就怎么也没胆子说出来了。
憋了好久,她才十分没胆子的讪笑两声,说道:"没有啊,当然想要了,只是好突然啊,呵呵呵呵呵..."
她干笑了两声,继续企图转换一下现在这种凝滞的氛围,"啊,看电视上演的怀孕了都要吐一下的,我为啥没有吐的啊?"
"呵呵呵呵呵呵..."
她呵呵了半天,单子晋依然只是这般看着她,嘴角连动都没动一下。
岑西西脸颊都抽搐了,这才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喵的,是死是活给句准话啊,现在这个样子好恐怖啊!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可关键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啊好伐?
好想抱头鼠窜啊!
被单子晋身上飚出来的冷气给冻得直打哆嗦的岑西西,在心里面默默的泪流,为什么还是这么怂啊!果然最近的好日子都是假象啊假象!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不过是瞬间,单子晋忽然收起了满身的凌厉,低头以额抵住她的额头,两人之间的眼睛相聚不过几厘米,岑西西都可以数的清这货的眼睫毛!
哎吆,这是小说当中常描述的场景啊!
什么睫毛好长啊,一根根好卷啊,比她的还要漂亮啊!
阿勒!
岑西西忽然眨眨眼睛,话说啥时候点的灯啊!刚才明明还暗着呢!好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单子晋温柔绵软的看着她,低声道:"西西,好好的养着我们的孩子。"
湿热的呼吸吐在岑西西的面上,让她有瞬间的愣怔。
本能的就点了点头。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忍不住的摸上了小腹。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胸口那儿流淌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啊,明明肚子里现在就只是个小种子,还没有完全发芽呢。
她应承了,单子晋便笑了,再次将人抱起身来,往外室走去。
亲自伺候岑西西吃饭,伺候岑西西洗漱,简直是贴心周到二十四孝老公啊!
岑西西就这么晕乎乎的在他的贴心攻势之下陷入了梦乡。
单子晋这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在临北城,他知道她有可能会离开之后,便想着要一个孩子,哪怕他其实并不喜欢孩子,可偏偏没有,她如同剧情中的一般,无法避免的再次进入了许慕依的身体。
而现在,完全没有想法之下,竟然有喜了。
单子晋先是错愕,随即紧跟而来的却是狂喜。她既然能够有了身孕,是不是表明此时她已经完全不受剧情控制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要回去,可是面临那一天的时候,即便是能够义无反顾的舍弃他?
可孩子呢?
女子对于孩子的感情是不是会深刻,她会不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单子晋希望是如此。
这些时日,他曾暗地里研究过许多的鬼怪异常上古神话,可完全找不出岑西西所面临的到底算是什么,想要将人留在来毫无头绪。
而现在,他是不是能够变得主动一点了。
单子晋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眼神变得更加的坚定。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一定要平稳的生下来。
第二日他便没有去上朝。
然后是第三日,第四日...连着七八日的功夫,单子晋都是窝在家里陪着岑西西,白日里形影不离,晚上的时候更是贴身伺候,就连她走远一点的路,都被他的双腿代替了。
岑西西无语凝噎。
然后森森的嫉妒了!
为毛翻身农奴了之后却一点都不高兴呢!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吧?是吧是吧?
啊呸!
明明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其实不喜欢小孩子啦,结果嘞,到最后还不是比谁都在意。
因为单子晋的不理世事,朝中便积压了许多问题待解决,大臣们一边甩袖子骂单子晋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一边不得不联名请求他再次临朝。单子晋不予理会,众人又再次求道太和殿皇帝那儿。
皇帝清醒过来之后,不禁诧异,让邵良派人去查,许久之后才得到消息,让他不禁愣住了。
"朕要当爷爷了?"
邵良笑呵呵的道:"可不是呢!小世子定是和您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您看说来就来了,这可是才成亲没多久呢!"
皇帝不自觉的呵呵笑了两声,好一会儿才让邵良去郡王府宣旨赏赐,倒是被邵良给劝了下来,毕竟单子晋隐而不发,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若是他们自己查出来,又这么大喇喇的直接上门,怕是会不高兴。
皇帝这才歇了心思,只到底是高兴,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只朝政到底是不能荒废,便让邵良去训谏单子晋一番。
单子晋同样不予理会,直到邵良连着上门好几天,他才写了封折子递上去,只道岑西西怀孕了,他要留在家里好好的陪着夫人,怕是暂时不能上朝了。
众大臣默!
心里却是无语凝噎,特喵的你家老婆是生金蛋蛋啊是吧,咱们媳妇儿都生了几个了,也没见咱一天不上朝的。
简直是人比人想死啊!
单子晋不上朝,于裴景天等人来说却是个极好的机会,三人商量一番之后,终于决定要动手了。
白浩轩在裴景天的帮助之下,早就偷偷的潜入暗牢内,从白将军那儿将印信给要了过来。
白将军想必是看出了白浩轩的想法,想要劝劝,只到底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没有开口说话,只在白浩轩承诺一定会将他救出离开后,他方才朝着北边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神色怅然。
白浩轩得到了印信,便又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临北城,悄悄的联系上了所有人。
一共三千人的队伍。
虽然人不算多,可个顶个的功夫了得骁勇善战。
白浩轩义愤填膺的说出了皇帝鸟尽弓藏的做法,既然引起群愤,自然将这批人快速的收拢到了自己的麾下。
他又率先返回。
而这些人,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离开临北城,前往望京。
时隔这么久,人总算是到的差不多了。
密实内,越泽皱眉道:"若是能够将许慕依给抓来便好了。"
这期间他们曾无数次的想要抓许慕依,只奈何单子晋对她的保护实在是太过严密,他们的人甚至连第一防护线都没有冲过。越泽也曾经想要在郡王府那边安插人,不过单子晋身边信得过的,全都是跟随了他七八年以上的,更不用说那些护卫,都是从小便已经接受训练的了。
就算进得去,也不过是下等的奴仆之类的,没有什么作用。
裴景天心中赞同,为此也是微微的蹙眉。
顾芊秋恨单子晋,讨厌许慕依,可却觉得那许慕依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因此听到二人的谈话忍不住的开口道;"如果...能留住许慕依的命吗?"
白浩轩原本也在沉思,在心中演算着这次行动是否还有疏漏之处,听到顾芊秋的话这才醒过神来,不禁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道:"留她的命干嘛?等着她将孩子生下来找我们报仇啊。"
斩草不除根,这是大忌。
顾芊秋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啊。"
裴景天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芊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说只一个孩子,便是..."
便是十个八个他都照杀不误。
只对上顾芊秋不赞同的眸光,裴景天将这话收到了肚子里。妇人之仁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他虽然喜欢她的单纯善良,但是太过单纯善良了,也是有些让人不快。
对上三个男人明显的不赞同,顾芊秋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没来由的觉得挫败。这便是观念的不同吧,他们觉得杀人没有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却总是不能接受呢。
也罢,看他们现在是不会愿意听她说话的,只能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她能够寻到好的机会。
毕竟那许慕依虽然讨厌,却罪不至死。
未能抓到岑西西,三人自然是有些扼腕不甘,最后还是越泽道:"先将成王府控制起来吧。"
自然没有人不同意的。
许灏的根基不在这边,家中防卫自然没有那么严密,等在熟睡中被人弄醒,他才知道自己面临了什么处境,先是错愕随即大怒,将这群人骂了口狗血淋头,如果不是那明晃晃的刀尖指着他,他甚至能够将人十八辈祖宗都带上。
只成王府被控制住的时候,却有两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隐入了夜色当中。
许俏是在欧阳氏的哭泣声中醒来的,她不理解的眨眨眼睛,好半天之后才将脑中的混沌甩去,只依然不太理解现在的情况,便懵懵懂懂的看向欧阳氏。
欧阳氏不明白自己一向乖巧聪明的女儿怎么变成了现在这般痴傻的模样,抱着她哭的更加厉害了,"我苦命的俏儿啊!"
许俏想说她前世虽然命苦,但是这一世她重新来过,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只这句话在脑子里滚了滚,很快的便忘记了。
甚至于她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要忘记了。
只会对着人傻笑而已。
许家众人此时俱都神色恐惧,唯有许灏一人面色淡然,哪里还有之前逗比的模样。他盘腿坐在晃荡的马车当中,哪怕被人用刀指着,也未曾表现出一丝恐惧,偶尔扫过去的眼神更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嗤笑。
众人只当他是故作镇定罢了,懒得理他。
许灏心中愤愤。
一群小毛崽子。
劳资当年跟着皇帝大杀四方的时候,不知道你们还在那里玩泥巴呢。特喵的当时整个望京的街道都被血染红了好吗?死掉的人大火烧了三日,才算是完全的化为灰烬好吗?
你们现在玩的都是劳资当年剩下的。
哼,敢抓劳资,等着吧。
许灏心中骂个不停,面上依然继续保持着高深莫测。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郡王府而去。
不仅仅是许灏,有好几个大臣全家都被人绑了,那不识趣的更是被当场斩杀。
裴景天、越泽、白浩轩三人骑着马最当先,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许多人,面色肃杀的朝着皇宫推进,距离越近,三人原本激动的心情变得却越平静。
过了今晚,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了。
是贼是兵很快便能分晓。
皇城大门紧闭,裴景天等人赶到的时候,五皇子裴景尚已经等在了那儿,他朝着裴景天哈哈的笑了两声,"三哥,你好慢啊。"
裴景天朝着他笑了笑,态度极是温和。
越泽和白浩轩心中不禁一惊,原来三皇子和五皇子早就结盟了吗?看五皇子的样子,明显的是以裴景天马首是瞻。
可这些,他们二人根本就不知道。若是到时候裴景天倒戈一击?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的顾虑。
裴景天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解释道:"我并非是不告诉你们,只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老五是不是真的愿意站在我这边。"
越泽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裴景尚打马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朝着裴景天拱拱手,"看弟弟我这便给你去开城门,只三个莫要忘记和弟弟的约定哦。"
说完便得意的一笑,带着两人走进了城门,掏出怀中的东西三长一短的吹了几遍,便听到这几百年历史的大门在暗夜当中,厚重的缓慢开启。
裴景尚不禁笑的更是得意。
他的母妃并不得宠,他自然也没有受到过皇帝的器重和宠爱。皇帝,他也想当,只眼下来看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和能耐。
母族不丰,就算是想要登基也必须得借助外力,裴景尚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
裴景天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不过只瞬间的迟疑便决定了。
先将裴景天拱上来再说,只要裴景天能够打开缺口,到时候父皇归天,裴景天站立不稳,那么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至于裴景天为什么会找上他,裴景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虽然他的母族亲人地位官职并不高,但却正好控制着这皇城的第一道防线,如果能够悄无声息的开启,对裴景天来说自然全是好处。
而他为了营造自己意不在此的模样,特意提出了美人的条件。
他要那个会制造炸弹的美人儿!
哪怕不能跟他去封地,但是能够睡几次也是好的。
裴景天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在江山大业面前,美人什么的自然是无足轻重。
越泽和白浩轩自然是暗地里揣测裴景天到底许了裴景尚什么,只却是一筹莫展,根本想不出。裴景天却是为了要打消他们二人的疑虑似的,再次解释道:"老五给我要京郊这边的封地。"
想要将封地定在望京附近!这自然也是裴景尚的打算,不过他却只笑哈哈的说这边美人更多而已。
裴景天不置可否,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裴景尚。找他是为了利用他,等利用完了,自然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于这江山一事上,裴景天觉得自己的父皇做的非常好,既然要做就要做的狠绝,一个不利于自己的人都不要存在。
可惜,如此狠辣的一个人,到老了却是非不分,将大好的河山交给了单子晋这么一个人。
城门开启,众人便慢慢的压进去。
第二道城门更好的开启,不过是几枚炸弹而已,震天的火光在黑夜当中冲天而起,吓得宫内所有熟睡的人都惊醒过来。
郡王府外,早就被人围了水泄不通。
当头一人,嘴角处有处疤痕,让本来柔和的面相,带上了几分的凶狠,他动动手,便有人将许灏等人从车上压了下来。
一看身处何地,许灏再次骂了起来。
"小崽子,带爷爷到这鬼地方来干嘛?"
许灏气的不行,这他喵的是看不起他吧?感情抓爷爷来不是忌惮他当初跟着皇帝大杀天下,而是为了单子晋这个臭小子。
难为单子晋,不就是间歇性的难为他的女儿吗?
虽然单子晋这货没人性不要脸,就连他家宝贝怀孕了都不让他见一面,可至少他依然是宝贝的夫君啊。
而且经过这么久,许灏被单子晋虐的已经没啥脾气了,只要单子晋能够让他见岑西西,他就觉得死而无憾了。
别说对着干了,直接给跪都行啊。
可即便再想要见女儿,也不是现在这个情景啊。
更何况,单子晋是绝对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的。许灏嘴角直抽抽,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阴沟里翻船,一不小心就直接嗝屁在这儿了。
真是...
老天无眼啊!
奈何那小刀疤不理他,只吩咐了人上门去叫人,不到一会儿郡王府的大门便开启了,只门口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刀疤怔了怔,道:"进去。"
许灏吼道:"小崽子哎,这明显一看就是陷阱啦,你要进去绝对会死的很难看的。"
小刀疤眉头皱了皱,显然不喜欢他太过聒噪,立时便有人用一块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还带着臭味的东西堵住了许灏的嘴,让他翻了个白眼,差点厥了过去。
呸!
给老子等着。
许灏气的青筋乱跳。
他受到这种待遇,身后被推的踉踉跄跄的许家女眷们立马不敢再哭了,全都忍耐着一脸悲哀的站子啊那儿。
只许俏懵懂不知,傻乎乎的还带着笑。(未完待续)